166 管局长走访取证 狼大胆路遇空袭

    话说管局长待那上坟的河南人走后，越捉摸，越觉得蹊跷：

    ①若说是埋人新坟，怎会在河边沙地选坟址？夏天洪水季节，有可能被冲入激流。

    ②若说是埋人新坟，怎不见坟堆？更不见迎魂幡、哀杖及过去烧纸的灰烬、香头？

    ③若说是埋了横祸而死的人的新坟，怎不听说有人上报事故呢？

    ④坟堆周围似有履带印迹，而少有人迹，不合常理。正常情况，至少应有四五个帮忙人的足迹。也应该是人工打墓才对，谁见过用挖掘机打墓和埋人？

    ⑤汪国庆对土坑的解释又该作何理解？

    管局长经过一番思考，他决定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他回到沙场，故意当着汪老板的面对身旁助手说：“刚才在杨树林里，见一个河南人给新坟烧纸。我觉得好生奇怪：坟地怎会选在河滩杨树林里？既没有坟堆、迎魂幡、哀杖，也没有烧过纸钱的灰烬或香头：坟地似乎是挖掘机挖成，不合常理。今天下午抽时间去砖场找老板问一下，为什么重大事故隐瞒不报？——不对呀，年初咱们省城周围的砖窑一律停产拆除，正月里又招什么工？下午咱们和省环保局一块去，一定要问个究竟，看是哪家砖场老板这么胆大包天，敢顶风犯法？明天上午，再把假坟挖开，以探究竟。”

    旁边的汪老板装出一副与己无关、若无其事的样子，不闻不问，只管抽烟品茶，用手机上网，津津有味地看网上的美女图片。

    管局长明显看到，当自己说到要和环保局共同找砖场老板，并要挖坟时，汪老板愣了一下眼神，眉头稍微皱了一下。双眼虽然在紧盯着手机屏幕，耳朵却在专注地听局长说话。这一切举动都没逃过局长的关注。

    管局长又向姜科长发出短信暗号：

    “3—1”。

    姜科长立即指挥部下监听汪国庆和石永清之间联络电话或短信。果然，一个多小时后截获到了汪国庆给石永清发出的短信：

    “弄巧成拙，管愈加怀疑，下午将寻访砖场，明天挖坟验尸。”

    石永清回复：

    “按原计划行事。”

    管局长和姜科长也搞不明白，这“原计划”是什么意思。反正是石永清（黄飞虎）肯定又要出什么绝招、歪招、损招、阴招。只有百倍警惕，以防狗急跳墙，因为兔子急了要咬人，何况这是三只猛虎呢。

    当日下午，管局长派人走访村委会汪国清主任，问附近还有哪家砖场在开工。

    村主任汪国清告诉他们：“俺村的砖场五年前就停产了。周围三五十里内，所有砖场去年夏天雨季前都停产了。根本不听说有人往俺们大沿村地面埋人的事。更不可能往河滩树林中埋人。河南人上坟的事太蹊跷了。我们乡镇，只有汪国庆沙场有个河南人。其它企业这几年不曾听说雇用河南人了。”

    这两人第二天回沙场去找那个河南人谈话，不巧，那河南人昨晚回家奔丧去了。是否再返回来，谁也说不准。

    他老家是河南什么地方的，连老板汪国庆都说不清楚：“他干多少活儿，我给他多少钱，我管他是哪里人？我有病呀？”

    管局长想：及时安排河南人（极有可能是昨天假冒上坟的人）离开，也许就是他们的“原计划”吧？这一招确实有效地掩盖了汪老扳导演的一场假戏。管局长也更加坚信：土坑里埋的是华北狼郎春庭。

    但是，没有十分把握，他没法决定是否要挖坟验尸。

    次日早晨，他和其他三名刑警决定再亲临坟场，寻找蛛丝马迹，希望能有新发现。

    四人刚到现场，眼前一幕使他们简直惊呆了：假坟早被挖开，坑中空空如也。显然，昨天晚上有人把尸体给挖走了，而且根据现场痕迹看，是用人力挖走的，地面上只有一个人的足迹，和三轮车的足迹。

    这是谁干的？不会是汪老板吧？这只会对他引起更大怀疑。他会蠢到这种地步吗？

    管局长分配下步工作：

    刑侦甲，调查沙场内两台挖掘机，看昨晚或今晨哪一台离开过沙场？调查昨天下午到今天早晨沙场汪老板的活动轨迹。看有无开勾机到杨树林的可能。

    刑侦乙，负责对坟场脚印照相和石膏灌模，暗中和汪老板的鞋印比对。调查昨晚、今晨所售沙子的去向。特别注意打问，有无大工地用大量沙石搅拌混凝土的。

    刑侦丙，刑侦丁，走访附近村民，打问有无配阴婚的，或有无专门盗墓的人。

    午饭时，管局长汇总各方信息：

    沙场内两台铲车根本没停止过装车作业，汪老板也没离开过沙场，自然鞋印不相符。

    附近高速公路立交桥在大量使用混凝土浇铸桥墩基础时，收沙人员和施工人员都没有发现过死尸。

    附近农村没听说有需要配阴婚的。

    大沿村确实有个盗墓贼，光棍一人，叫郎春波，绰号狼大胆，经常盗挖新坟，窃走尸体。据说将尸体都卖给某医学院解剖室，除供教学用外，还将尸体做成骨骼和各种内脏标本，出口到国外赚取外汇。不过，并没有人亲见或证实，只是人们的猜测而已。

    中午一点，管局长五人进村找狼大胆，核对脚印去。但是，狼大胆家铁将军把门，显然他出门去了，或许昨晚出门，他根本就没回家。

    据邻居反映，昨晚九点，见狼大胆开了三马子出门，车里有把铁锨，烧纸、香、蜡，大概是干阴活儿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听见他回家的声音。估计是发财后又喝醉了，现在说不定正在哪位小姐怀里做春秋大梦呢。

    刑警翻墙入院，对比鞋印，大小吻合，是41号。但印迹不符，估计昨晚盗尸时穿的鞋还在他脚上，只有找见本人，查验过鞋印，才能进一步下结论。此前一切都是猜测。

    这时，村委会治保主任汪安国主动找来，向管局长报告：“刚才，狼大胆在回村的路上被人打死。死尸就躺在村北乡间公路旁边。”

    一伙人赶到村北公路旁边，发现狼大胆系被弩箭射中脑门而死，箭头从眉心射入。应该是狼大胆骑着电动三马子抬头走路时被人从面前斜上方射入眉心的。

    管局长翻看脑袋上伤口后说：“是有人在八至十二米远处开弓射击的。由此射入角推算，弓箭应该是在离地面至少十三米以上高处射击的。此处周围没有这么高的土堆、树木和建筑物，说明弓弩可能是置于无人机下，有人在远处遥控瞄准射击的。狼大胆被击中倒地，当时并未路人发现和及时报告。”

    刑警丙说：“这和那天晚上用无人机袭击张庭长和你们家的人应该是一伙人。”

    刑警乙拿鞋印照片和狼大胆的鞋底板对比后，说：“完全吻合，新坟尸体是他盗走的！顺藤摸瓜，就可以找见尸体，确认死者，从而揪出凶手。”

    刑警甲说：“遗憾的是，这条藤蔓被人掐断了。”

    管局长说：“不，线索没断！这伙人自做聪明，而且聪明过头了。射击角度告诉我们是从高处射击，所选时间正是中午，乡村路上行人稀少时，所选地点周围环境让我们猜测是用了无人机。下一步，有两人去调查死尸的去向，务必取得DNA信息。另两人在现场仔细勘察，搜集对破案有用的任何线索。”

    且不说寻找失踪尸体的那两人，单说现场的管局长三人，在现场周围扯起警戒线，以防止不断前来围观的人们破坏现场。经过一番认真勘察，除了郎大胆倒地处一滩血迹，取其血样后，又发现在他的裤子上粘有疑似沾有胶水又风干了的三片痕迹。管局长说，有可能是盗尸时腐尸流在他衣服上的体液，又在三轮车中发现有大量被风干的腐尸体液痕迹。均被拍照、取样保存……

    勘察完现场后，管局长打电话叫来120救护车，用白塑料尸袋装上狼大胆的尸体，让他们将尸体暂时存放在某医院太平间冷冻起来，将三马子开到省城公安局。又让治安员和狼大胆的一个堂兄弟分别做为报案人和现场见证人做了笔录。

    管局长回到局里，听取另外两个人寻踪腐尸的情况报告。

    原来，两位刑侦人员找到某医学院解剖室，那里冷冻室里陈列了许多清洗过的裸身尸体，男女混杂，不分老幼，都摆放在长方形停尸台上。

    在解剖室，有学生们正在看老师面对一具新鲜尸体为他们讲解剖cao作要求。讲解完后。叫一女生上前执刀取下死者右臂。那女同学从尸体夹肢窝处一刀切下，那女尸竟然咯咯大笑并试图坐起来，吓得执刀女生扔下手术刀跑回自己座位……

    刑警在另一房间，找见管理员，亮出工作证，说明来意。管理员顺手一指说：那就是郎春波昨夜送来的货。只见那尸体浑身泥土，散发着尸臭味、让人闻了、看了都觉得恶心，直想呕吐。再认真看其腐烂程度，已快近两个月，已辨不清面目。两警察赶紧测量身高，照像，取样，并仔细验尸查体，发现尸体是因右耳被尖锐物击中致死的，右手掌被射穿一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