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猫头鹰承担全责 专案组深挖穷追

    麦厅长继续询问高占祥。

    麦厅长问：“你知道缑子健杀死了多少人吗？”

    高占祥答：“不知道。只听顾客们说，金山村死了好几个人，不知是谁杀死的。我忙着面馆的生意，顾不上多问。回家后问表弟，他说不知情。我也就没多想。”

    已是傍晚六点多，询问结束，麦厅长让警车把高占祥送回，把缑子健押送来。

    七点多，猫头鹰戴着手铐脚镣，被押进金山村村委大院，锁在拉来的审讯椅上。从他在高家临时居住的卧室中搜出的疑似作案工具也随车拉来了。

    晚饭后，村民大会如期召开。专案组主要负责人都参加了，由王为民局长主讲。通过就案说法，效果很好。

    会后，有村民说：“俺们看公安，关键看破案。破案看命案，命案看大案。不知公安多长时间能揪出凶手？”

    王为民局长说：“我相信很快会水落石出，弄清真相，抓住凶手的。至于究竟哪一天能破案，还要看村民的积极参与和全体刑警的努力。我想，用不了几天，凶手就会落网的。”

    话没说完，只听村西“咚”的一声巨响，大地震动了一下。村西头有人喊；“天齐庙爆炸了！快去救人哪！”

    人们跑到村西，见天齐庙大雄宝殿里冒出烟尘，窗棂被炸坏，有块门扇炸飞到院里。两厢配殿门窗玻璃都被震坏。大殿门里门外躺着四个人。唯有三世如来和文殊菩萨佛像屹然不动，临危不惊，仍是一副慈悲面容。原来，是那块巨大的汉白玉石供桌保护了佛像。

    刑警马上赶来，将围观的村民们请出门外，拉起警戒线，开始勘察现场。

    首先，看四个被炸的人，其中三个男性当场死亡。有个缺胳膊少腿，有个破膛开肚，有个面目全非，都没有了生命迹象，只有躺在院子南边的白彦荷，只是听力暂失，没受重伤。她是在刚进山门，向弥勒佛双手合十问讯后，来到院里，便发生爆炸，所以逃过了一劫。

    经仔细勘察，有爆破专家指出，*是**。爆炸点在供桌前下方的拜垫下，应该是定时装置或遥控装置引爆的，地面被炸出一个坑。估计用药量为一千克，他让民警仔细搜寻现场，将凡是能看得见的塑料残渣或电子元件残骸都搜集起来，以供进一步研究。

    经村主任鲍云峰和治安员胡志国辨认，死者为白彦虎的二姑爷牛鼻小，曾在金山煤场开装卸机（铲车）；还有牛辛田，是白彦良的“挑担”（连襟），曾在白眼狼潜逃后，伙同白立军、白海军到白眼狼家转移财产；还有一位年轻人白玉忠，是白眼狼的干儿子，是白眼狼的跟屁虫、保镖，凡是白家欺负乡邻，这小子都是马前卒，急先锋，简直是条疯狗，他的死相也最惨。

    在村委办公室，在全程录像监控下，专案组在审问猫头鹰缑子健。审讯过程格外顺利，刚开始问明个人基本信息后，他便主动招认，说五天来十几个人都是他杀死的，下面是笔录的关键部分：

    问：“知道为什么抓捕你吗？”

    答：“知道，我杀人了。”

    问：“杀了几个人？”

    答：“闹不清了，大概有十七八个，二十来个吧。”

    问：“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答：“替天惩恶，给我表妹和姑姑报仇。”

    问：“你表妹叫什么？这些人都和你姑姑有什么仇？”

    答：“表妹叫高占荣，我姑妈叫缑玉姗。白眼狼欠我表哥五十多万元钱不还，还把我表妹骗到省城常山市卖给人贩子，转卖到南方某市，被迫做了五年妓女。前些日子才被解救回家。我表嫂找白眼狼的老婆讨说法。他老婆拒不承认，还说，如果真是彦良干的，请老天爷让他白家人都死光。我姑妈听说后被气死。我就发誓将白家人斩草除根。”

    问：“齐少波和杨建国与你又有什么仇？”

    答：“本来无仇，我和他们的老大刁小四是朋友，和他俩也就算是朋友了。六月二十八号，我在蒲吾车站巧遇这两人，便随他俩在龙潭酒店开房住了两天，说明来意，向他们详细打问了白家情况。他俩还骑电车载我实地勘察踩点。每次出去干活儿（杀人），都是他俩骑电车帮忙接应。谁知道，这两个人竟然要出卖我。只好将他俩作掉。”

    问：“你怎么知道他俩出卖你？”

    答：“用网上购买的多功能手机听到的。”

    问：“下面详述一下作案过程，先从七月一日晚说起。”

    答：“为了避开酒店门口的监控探头，我便住到表哥家。深夜一点，他俩在约定地点接我先到蒋家庄干掉蒋金定母子，到义犬村杀了白月娥，又到金山村干掉了白眼狼的二哥和两个侄子，一个孙子和一个姑爷，返回酒店时，我三人进城吃过早点后各自散去。当晚，知道白眼狼次日要返家奔丧，我便装做在路边割草，拦车袭击了白眼狼。那镰刀上抹有毒药，他受伤后必瞎无疑，叫他生不如死！”

    问：“你认识白彦良吗？”

    答：“不认识，但警车上推光头，穿囚服，带手铐的，必然是他。”

    问：“接着交待！”

    答：“我知道，当天晚上，白家老小必然聚在白老大处，我便乘出租车到金山村北，我又叫齐少波骑摩托车到金山村北公路上接应我。干完活儿后，便乘摩托车回酒店，在店门外公路边拦了出租车回到表哥家。表哥下班前，我早回去了，表嫂是妇道人家，夏天的夜晚，不会关注陌生男人的。四号下午，得知齐少波、靳建国出卖了我，便赶在他们和你们公安见面前杀了他俩。事后知道姓杨的没死，第二天早晨，我便到医院处理了他。”

    问：“刚才爆炸声是怎么回事？”

    答；“那是我搞的，目的是铲除白家几个帮凶，凑够二十个人！哈哈哈！一比二十，值了，不光够本，还赚大啦！早点枪毙我吧！”

    问：（拿出没收来的作案工具，有无声*、两个手机、弹簧刀、装有*的玻璃瓶，半尺见方的羊肚手帕五块、装有无名药丸的小瓶两个、帆布脚套、尼龙手套、变色眼镜，几个曲别针，一身深灰色紧身夜行衣、面罩一个、尼龙绳抓钩一个、现金若干。）“这些东西都是你的吗？”

    答：“是的。”

    问：“现在检查身体。脱下汗衫和长裤！……身上没有任何新伤痕，手背上皮肤完好无损，没有在博斗时留下伤痕。”

    答：“小瞧人！敢怀疑我学艺不精！近十年来，我猫头鹰还没遇到过对手。身上哪会有伤痕？！”

    问：“了不起，单是这杀人不沾血的功夫，一般人就很难作到。这一身武艺是跟谁学的？”

    答：“少林弟子武……武……武术表演，常在电视中看到。别人看热闹，我是看门道。多看多练，自然就会了。”

    问：“马上采血化验。今晚审问暂停，明天接着审。”

    答：“明天还用再审吗？我可是什么都说了。完全、彻底、坦诚、干净。要杀要剐，痛快点，还罗嗦什么？婆婆mama地，好不爽快，真不好玩！”

    把猫头鹰押走时，麦厅长吩咐：“缑子健态度不错，晚饭加两个鸡腿、两瓶杏仁露！”

    专案组继续开会，麦厅长说：“这个猫头鹰外憨内秀，表面上包揽罪行，实际上在尽力隐瞒。但在不经意间，也露出了猫尾巴。现在辨别一下他口供的真伪，明天再审时，好针锋相对，一针见血。”

    管方纪局长说：“他身无树皮擦痕，夜行衣完好无损，左手背上没有咬痕。三号晚上杀死白家老小八口的，不像是他。墙上四个题字有一个错字，差两个叹号，和一号晚上杀死八人不像是同一人所为。”

    王为民局长说：“制造天齐庙爆炸案的*来历和引爆方法必须查清。”

    麦大丰厅长说：“他怎么得知三号早八点左右，会有警车押送白彦良回家，并从村南水渠边乡间公路路过？齐少波两人昨天下午电话里跟我说，他俩要我去酒店面谈，要举报凶手，猫头鹰是怎么知道的？如果说他有无线窃听技术，怎么没见他的窃听设备？也没发现他*的痕迹。此案凶手虽落网，但疑点还多，前面的道路不会是平坦的。”

    焦科长等着领导同志们说完后，他才说：“我说两点，首先，他要么有窃听技术，要么有人为他窃听。等一会儿，检查他手机就能明白。今天，我的最大发现是，猫头鹰回答跟谁学艺时，他欲言又止，说了半句又马上改口。我想，他开始想说，他的武艺是跟少林弟子，鹿城县皇姑镇黑林岗武功学校校长武常胜学会的。据我了解，武常胜手下弟子多为不良之辈。他很可能跟好几个犯罪团伙有关系。我们正对武常胜密切关注，放长线钓大鱼，时机成熟就会收网。如果能确定猫头鹰是黑林岗武校毕业，许多问题便有了答案。”

    蒲吾县公安局技术科打来电话：“前天所取凶手血样DNA分析已有结果。缑子建血型为O型，与三号晚凶手AB血型不符。”

    焦惠生科长检查缑子健两个手机发现，其中一个是改装后的多功能手机。近几天他除了和齐少波、靳建国两人频繁联系外，还跟一个手机联系较多。这个手机号很眼熟，他一查电脑，原来是黄飞虎！焦科长顿时觉得心中豁然开朗，激动地将桌子一拍：“老冤家，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