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为二哥买票贿选 乡亲们痛斥恶行
白育才和贾志国一同去警犬基地找白老板。 路上，贾志国向白育才诉说： “白大哥，我听说你是白老板背后的财神爷，可是，煤厂里这帮人的所做所为，你也许并不了解。 “我姨表哥是夏津电厂供销科科长。今年春天，我帮着煤场和夏津电厂谈成了一笔大合同，即每天往电厂送四百吨5000卡的电煤。我负责找十三辆车承担运输。煤场有了销路，车主挣了运输费，我每天提前给车主预付下一趟的运费，从每辆车上抽取五十元服务费。 “这本是有钱大家赚，一举三得的好事，谁知才合作了三天，煤场就开始掺杂使假，被夏津电厂察觉，停止了合同。 ”这都怪煤场。白育才说。 “可是，你兄弟却迁怒于我，嫌我不能说服我姨表哥。硬是扣着六万四千块钱的运费不给结算。 “怎么扣那么多？ “你兄弟说，怕俺们的车无故中止运输合同，所以扣押了两趟共八千吨的运费。我为这事来了两趟，他总是说，等手头有钱了一定给。第三趟来时，根本不让我进煤场大门，还叫那个姓常的小车司机用铁棍子在我腰上狠敲了三棍。 贾志国愤愤地说，“天底下哪有这样干买卖的！是你们煤场掺杂使假破坏了合同，能怨得着我吗？我求你给说说，把钱给俺吧。 “我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劝劝三弟。但煤场的具体事务我无权干预，只能给他讲讲诚信做人，合法经营的道理。 在警犬基地，煤场临时办公室里，白老板正招侍五六个人喝酒，原来都是金山村的党支部和村委会部分成员。那个年轻漂亮的车主田玉兰，像家庭主妇似地端菜送酒，夹菜递烟，举杯劝酒。 白育才和在座的都是熟人，被白彦良和众人硬让到正座。 白老板扭头对贾志国说：“对不起，今天会客，恕不接待。煤场暂时停业了，会计不在，等过了雨季，我让会计给你把钱打过去。那两个小钱，不值得浪费鞋钱。别老是往这儿跑啦！” 贾志国无可奈何，出门后，从田玉兰手中接过一支烟，说：“谢谢三嫂！你给多吹吹枕边风，小弟忘不了你的好处！ 说罢，便无奈地扭身走了。 白彦虎说：“春天，咱村党支部和村委会换届选举没搞成，镇政府让七月十三号选出新的支部班子，十五号选出新的村委班子，正好育才哥你也来了，你给俺们出出主意，看怎么能赢了这次换届选举。” 白育才说：“刚下过大雨，我对煤场不放心，就过来转转。我长年不在家，对村务事不好发表意见。我对咱村哪一派也不掺和。” 古明月说：“育才叔，在村里咱们可是老邻居，你和张达凯他爹是多年的朋友，张金树和明德是对门子，现在你和白老三合办煤场，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自己人。毕竟你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权当是替白老三说句话，给俺们指点一二！” 我十九岁离家，有四十多年了，你们还能看得起我，我很高兴。刚才我早说过了，对村务事，不偏向，不掺和，不评论。不论谁当选为书记或者村长，我都希望他成为村里领头人，希望他是村民利益的代表者，能领着咱们村尽快脱贫致富，旧村换新颜。 育才又端起酒杯说：“我先敬大家一杯……今天找老三还有事，你们喝你们的！失陪了！” 白彦良端上两个菜，和育才到对面田玉兰的卧室。 白彦良喊：“玉兰，再上盘牛百叶，酱牛rou，糖醋银耳，腰果虾仁各一盘，俺哥哥不喜欢肥腻的。拿瓶葡萄酒！俺俩在你屋里说说话。” 白育才说了刚才看到雨后煤场的惨相，和对恢复电厂送煤可能性的关注，说了对今后销路的担心。 白彦良说：“我还没着急，你担心什么？感谢老天爷一场暴雨冲了煤厂，这是无法抗拒的自然灾害。往章邱电厂那趟是赔了近百万(实际上是五十万)，可惜没多赔。天灾加赔本，这不是很好的破产理由吗？破产也是重生的一次机会。” “是的，破产可以赖债，但不讲诚信，名誉扫地，这辈子谁还相信你？你还能再干成什么？ “有几百万攥在手里，我知足了。我还需要干什么呢？ “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破产要申请，有专人来查账清产，发现弄虚作假，要蹲大狱的。破产后，生活水平还要受限制，你以为有钱不能花的日子好过吗？还有，你不敢往银行存款，不敢再投资，总之，守着几百万现金不敢动用，用不了多少年，由于物价的上涨，那时那点钱的购买力也许只顶现在的十分之一了。白育才又说，“树大招风，财大招贼。一旦有贼惦记你，说不定哪天，你就真的一无所有，一毛不值了。 白彦良说：“破产行不通，咱们就尽快恢复营业吧。下一步，首先硬化道路，公路到煤场的土路垫成石子路，煤场再垫一层矸子。” “怎么解决雨水冲淋的问题？是买苫布，还是用塑料膜？白育才问。 “都不理想。苫布太贵，塑料布透光保温，若不及时亮开，晴天容易引起煤堆自燃。而且苫盖极不方便，闹天气时，根本来不及。 白老板说，“最好的办法，租用东煤场南邻的十五亩地，再建个新煤场。明年雨季前盖石绵瓦大棚。修一米高的挡尘墙，垫一尺厚的矸子石，预计要用十大几万。明年再盖大棚，估计得二十多万。 谈到销售时，白眼狼一筹莫展，垂头丧气地说：“自从那次章邱电厂出事后，夏津电厂，即墨电厂都和咱们中止了合同。蒲吾城西街那个吕维国，也趁机在黄金寨水泥厂活动，夺取了那块阵地，把咱们挤出来了。” “也就是说，现在存煤也卖不出了？ “是，确实没销路。白彦良忽然一拍脑门，说“济南科发公司的魏总最近在黑水村公路北边租赁了个煤厂，据技术员老刘说，要和龙州县那个王平合作。我去找魏总，你去找王平，咱们打上他们的旗号，继续往山东几个电厂卖煤。你看可以吗？” “关键是，他们，特别是那个王平是否会同意。你想想，刚刚因质量问题砸了锅，魏总会同意吗？当初王平提出合作的条件多好啊，你硬是不同意。现在让我去找他，别人会不会说咱们太厚颜无耻了！反正我是没脸再求王平了，要求他，你自己去。 “上次得罪了他，我出面，肯定更不沾。关键是先让魏总同意，如果你能让魏总和王平说说，同时能让老刘也帮帮腔，这事也许还有七成把握。 本家兄弟俩今天自然也绕不开村里换届选举的话题。 “你回村住几天吧，将你们家兄弟姊妹们想法子都拉到咱们这边，我二哥胜选就绝对有把握了。你跟他们说，买别人的票每张二百五十元，买你家那些人的票，每张三百元。 “这不是违法贿选吗？我更不能参与了。我劝你别老是搞歪门邪道的糗事。最近的教训还不够深吗？ “商品社会，有钱就能买到你需要、你喜欢的一切，自然也包括选票。这不是贿选，这叫把群众的利益提前兑现。 “这得花多少钱呀？ 支部党员十七人，俺二哥这边有五人，中间分子有五人，花五千把那中间五人的票买过来就行了。个别人就多给点儿。全村一百三十五户，有选举权的三百九十七人。据估算，放心票有一百二十五票。另一派反对票有二百一十二张。只要买下80张中间票，就有215:212胜选的把握。总共花三万元就行了。 “先抛出三万元，用什么方法，到什么时候才能捞回来呀？ 白彦良说：“这就要看你耍什么手腕了，无非是卖地，拆迁，硬化路面，搞开发区，搞工程项目，坡地变林地，借着建设生态文明村，向上级变着法子要钱，克扣工程款，个人赚点好处。只有笨蛋才去直接搜刮百姓，引起民愤。这就有了领导水平的差别。俺二哥当政，从来没有直接动过村民们的个人利益！ 那天下午，白育才趁白彦虎的车，回村住到明德家。后来两天里，不管走到哪里，人们的话题总离不开选举的事。 在堂哥家里，堂哥说：“你知道现在咱们金山村千人指，万人骂，最被众人恨的人是谁吗？就是你白育才。你从哪儿弄来几百万，供白眼虎和白眼狼胡折腾，把金山村搞得乌烟瘴气？” 在本家侄子家里，侄子指责叔叔，背后支持白眼虎卖票贿选。说是春天时，党员们投票，每边有八票。白彦虎便马上让白彦良开车，带人赶到县医院，要把刚动过手术的女党员彭士英拉回村里投票。是医生阻止，彭士英写了同意选举白彦虎的声明书，才没把人强行拉回来。说什么一千块钱收下了，哪有不给投票的道理！支部选举和村民选举，硬是被白眼虎和白眼狼给搅黄了。 在村民甲家里，甲表示坚决不选白彦虎。“他算什么东西！摸着阎王爷的钱都敢花。三年前，拿了村民们预交的水费全赌输了，害得全村麦收后都没给玉米浇上水。他还把火车站给村里几户村民的占地赔偿款拿到城里找了女人，贪污了上级拨来的移民补助款，大家坚持上告，最终白眼虎被判三年徒刑，缓期四年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