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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7章 小村外,总理跪民引吏事

    百姓依然在夹道欢送,那些淳朴的脸上都洋溢着充满景仰神色的笑容。但是他们身后的房屋,却成为刘克武带领新任民选内阁上任的第一个五年里,就全力推行最让全国百姓信服与安慰大政策的原因。

    杂乱不勘的街道、乱七八糟的街道容貌,再加上那些百姓在这初春冷风中依然穿着的蓝缕衣衫。刘克武看到这场景时,心底里不觉有了一些刺痛。

    曾几何时,自己跟随学校的志愿队赶到某个灾区时,见到的也就是这样的场景吧?可是当时那是大灾之后,才会出现短时间的人无衣、住无所的情况。眼前现在站着的这些人,却该是长期以来都如此的。

    尤其是当刘克武下令前面的司机放慢本就不快的车速,仔细看向路两边百姓的时候,竟然看到许多孩童蜷缩于父母怀中。可他们的父母都是衣衫蓝缕呢他们更是各个都冻的嘴唇发紫、抖汝蜷蚁一般。

    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那刺痛了,刘克武突然高喊声一声:“停车”

    “嘎吱……”

    汽车嘎然而停,刘克武推开车门,直接纵到了路边。脚一着地,人就紧接着一个前蹿。三步急奔,眨眼的功夫刘克武就站到了一个怀中蜷缩着孩子的中年妇女面前。

    身形站定,在周围的人、尤其是跟在后面那十几辆轿车上的各级官员们惊诧的从他们各自坐驾车窗里抬头向前望来的时候,刘克武微微颔首,对着中年妇女摘下了头上的军帽,行了一个小礼同时嘴上问到:“请问大姐,在这站了多久了?”

    那妇女也是完全没想到,刘克武会从汽车里蹿下来还站到了她的面前。本是惊愣当场的她,一听到刘克武这话,马上就要向地面上跪拜下去。

    边跪拜,中年妇女的口中还边呼喊到:“民女参见宰相大人……”

    “大姐请起、快快请起”中年妇女那一身单薄到不能再单薄的青色布衣,刘克武探手将她下沉的身体脱托住时,心头不禁也是为只一凛。

    这是在自己带着一群想要改变这个国家的人治理之下的中国吗?这是辽宁省现在的巡抚、布政使,马上就要正式由民选的省长和复兴党内任命的省党委书记上报中所说的,已经全民基本脱离了以往穷困生活的地方吗?

    心中一凛之后,刘克武的怒色从眉宇间一闪即逝。将中年妇女托住后,脸上竭力摆出一幅和煦之色,对这妇女询和声的问到:“这位大姐,怎么只见您一个人带孩子,却是不见孩子的父亲呢?和大冷的天,您缘何只穿这么一点,孩子也是如此单薄素衣呢?”

    “回宰相爷您的话,民女、民女……”中年妇女正要在刘克武如此和颜悦色、似邻家故友一般的询问,使这妇女正要说出原由,她的眼睛却在此时突然瞟了刘克武身后一眼,只连说两句民女,却未有了下文。

    见此状,刘克武缓缓顺这妇女的眼神转回了头。目光所及,只见辽宁巡抚汪全河、旅顺知县郑同书不知何时,竟已经站在距刘克武身在之处不到五步的地方,正紧张的盯着中年村妇,还不断的挤眉弄眼。

    一切了然了,很好不让老?跟老子这玩欺上瞒下是吧?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怒由心生,身回站定,刘克武不再去问那妇人,而是冷笑着盯住了汪全河开了口:“汪全河、呵呵,汪全河,您很不错嘛你真的很不错哦……”

    “总理恕罪、总理恕罪……”一见到刘克武那冷森森的笑容,汪全河这个只接手辽宁才七个月的巡抚、从前济南军政大学经济专修班第四期头名毕业生,吓的“扑通”一声全身颤抖的跪向了地面。

    站在他身后不远的旅顺知县郑同书,也是吓的紧随于他,颤栗而跪,却是只哆嗦发不出半句话来。

    依然目光紧锁在汪全河的脸上,刘克武轻移步,缓前行边走到他的面前,边继续冷笑问到:“辽宁九百万百姓,业已在复兴主义大旗之下,在这一年余时间内,实现基本全部脱离以往穷困之生活。汪全河,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在给中常会、给内阁的报告中的话吧”

    “这就是你所说的基本全部脱离以往之贫穷生活?这就是你所报的民有居、入有余吗?这就是你所讲的,一切正向中常会的即定目标进步中吗?啊这就是你告诉我们的,辽宁百姓已经追上齐鲁新政第一年的水平吗?”

    “总理恕罪、总理恕罪啊不是属下有意欺瞒,只是九百万辽宁百姓,实有属下顾及不全、又受下属欺瞒之苦衷,还望校长您饶恕学生不察之罪啊”汪全河人已抖成一团,在济南军政大学的时候,他是很清楚他们这位校长对赃官狠厉的。说到最后,却也不得不搬起了师生之谊,想为他挡上一挡。

    不听此言倒还也罢,刘克武一听这个在毕业论文中畅言出了富民十八策军政大学第四期得意门生,竟在此时跟自己提起了师生之谊,却是心中怒气更横生。

    “啊呀……”

    怒向胆边声,人已至其前,刘克武心怒激出手,飞起一脚,准、狠、快的踢上了汪全河那抖动着的肩膀。

    一声惨叫,本就是个文人的汪全河,怎么可能禁受的住刘克武这样一个武艺超群、沥血而就的当世奇人这样的一踹,整个人在惨叫声中倒着飞向了路边的汽车旁。

    “总理,不要……”

    “老七、不能……”

    惊叫声、呼喊声就在汪全河被刘克武一脚踹飞的那瞬间,同时响了起来。冯国璋边喊,边第一个奔行到了刘克武的身边,可是他怎么可能拦的住刘克武这样一个武艺已经达到以一对五、不落下风的高手呢?

    “总理饶……嘭”

    又是一声哀号般的呼喊还没完全发完,方才跪在汪全河身边的旅顺知县郑同书,也在话还未说完的时候,就被刘克武又起一腿,踹到了已是昏迷当场的汪全河身边。挣扎几下,他也昏了过去。

    当刘克武将郑同书踹飞的时候,丁汝昌在紧随着冯国璋奔落到了刘克武的身边。一左一右,二人一人抓住刘克武一条胳膊,将还要再冲向汪、郑二人的刘克武死死的抱住。

    换好一身陆军正服、肩上扛着四颗金星的冯国璋,也顾不得众目睽睽之下,在抱住刘克武的时候从口中喊到:“老七,你这是做什么?你忘了新军规了吗?忘了你自己定新规新法是不允许上级擅辱、擅打下级的吗?”

    “是啊总理,不要这样、不能这样啊再怎么说,那也是一方之吏,也是在代表我们的党在这里工作的。”丁汝昌也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冯国璋的话本来是让刘克武闻之收神的,可是丁汝昌这一句话,却迅速的再次将刘克武内心对庸官、对欺上瞒下、官官相护的痛恨之心,再次复燃、充斥了大脑。

    阴冷的眼神转对向丁汝昌,刘克武嘴中发出的声音,更是让闻者无不为之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他们就是这么代表我们的复兴党,在地方上搞的民不聊生、居无定所?我们的党,就是要他们这么做的?我们的复兴主义,就复兴到这个程度?”

    被如此一问,丁汝昌原本是正对着刘克武的脸,马上转对向了地面,声显恐惧、抱着刘克武右肩膀个胳膊的双手有一些颤抖,在口中轻声回到:“属下绝无此意,只是新规新法都乃总理所倡所主而定。而这二人,再如何说,也是我党一级干部。您若如此拳脚相加,恐怕……”

    说到半句,丁汝昌却不再往下说了。他言中之意,刘克武怎么会听不明白?但是听明白了,曾经也是一个草根、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平民,刘克武更是深刻的知道一方官员如果真心为民,那这一方百姓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而象当初自己故乡的那些个狗官们,天天喊着中央的口号,却在每天干着欺上瞒下的事,闹的故乡那个小镇十年前人口近五万,十年后常住人口不到两万五。

    百姓明里不敢跟政府对着干,背地里却是将那些或无能、或贪赃成性的狗官们,几乎天天问候一次他们全家的女人。

    是无人骂到更高层次的,百姓只会看到眼前最实际、他们最容易接触到的这些基层官员们。可是这些基层官员,正如丁汝昌所说的。他们是代表着一个执政党,在各地行使着国家、人民和这个政党赋予他们的权利。

    但是他们的不作为、他们的官官相户、他们的欺上瞒下,刘克武原来每次回故乡与那些依然生活在那里的乡里们闲聊。每当谈及故乡之政时,最长听到的一句话就是“党是好党,但是那员却他娘的着实不咋地……”

    自己这政党,才刚刚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只在这五年多的时间里发展到了三百多万党员。一个四万万三千两百万人口的国家,现在就有三百多万党员。刘克武眼睛盯着丁汝昌看了大约十几秒后,突然一把推开了身边的丁、冯二人。

    快步走到已经被惊呆、都目瞪口呆站在那里望着自己的乡民百姓面前,刘克武突然双膝一蜷、整个跪到地上。接着“咚、咚、咚”就是连磕三个响头,头上的军帽被甩到了一边,露出了刘克武那光亮的光头。

    “乡亲们,是我刘克武治国不利、治党不严,才让诸位父老们在这严寒之中衣不能暖、住不能安。我刘老2,在这里向你们赔罪了。还望乡亲们相信在下,给在下一些时间。五年、五年后我刘克武再回来,如果大家的生活没真正的改变,我刘克武就长跪于此,以死谢罪……”

    “总理……”

    “宰相大人不可呀……”

    刘克武高声的喊出一席话之后,整个场面完全失控了。原本站在路两边的百姓,哪里想的到堂堂的当朝宰相,那位当初就在他们脚下这片土地不远的地方,万军之中杀出来的中华战神。

    哪里会料的到,一个月不到就能指挥八十万大军灭掉倭贼的盖世英雄,居然会为地方官的办事不利,在这万众关注之下向他们这些地道的草民行起跪拜、叩头大礼来呢?

    “哗啦啦……”

    一阵嘈杂声中,上千百姓和跟随、护卫在刘克武身边的大小官员、军人们,同时跪到了地上。一个穿着破旧长衫、脑袋后垂着一根花白辫子、一看上去就知道该是个落第秀才的老人,在与刘克武对面而跪倒后,头对着地面、全身颤抖着说到:“宰相大人呀您怎么能给我们这些草民磕头呀这不是要了我们这些草民的命吗?”

    “草民?老人家什么是草民您告诉我可以吗?”刘克武在凄凄的寒风之中,站起了身。边说边走到这个老秀才的面前,探手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老秀才被刘克武的一双有力大手,很轻松的就从地上拉起了起来。不等他开口,刘克武扫视了一圈面前跪着的那些百姓,高声的再言到:“乡亲们,你们都认为你们是草民,而我等就是高你们一等的人吗?”

    一阵悉索声,却无人接过刘克武的话。见此情,刘克武放开了身边的老秀才,对着百姓近似咆哮的高声喊到:“你们都是人,谁是草民谁又是贵人?都给我站起来中华民族不需要一群只跪、只会看低自己的懦夫炎黄子孙不是东亚病夫,不需要向任何人下跪……”

    喊声落时,万众落泪。许多百姓颤微微的站起身时,眼睛中已是不由自主的泪水飘落在那冷冷的寒风之中了。任何一个中国人,贩夫走卒也好、当朝一品也罢。所有的内心最深处,都是有着一颗从老祖宗那里传下来的民族自尊心的。

    华,上下五千余载。惶惶华夏,千古铸就民族之魂。刘克武的这一翻话,在这瞬间就将在场所有人内心里的民族自尊心、高傲的民族心点燃了。

    几个年轻的男乡民站起身时,迅速的擦拭掉了眼泪。一个一身黑色破烂小褂子的少年,看了看刘克武,再回头看了看他身边的几个小伙伴,突然振起了右臂,带头发出了一声呐喊:“我们不是懦夫、我们不是东亚病夫……”

    “我们不是懦夫……”

    “我们不是东亚病夫……”

    乡民附和着那个少年,喊起了这样的口号,将天上清晨的那几片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