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牛志机缘何在 三千流年了道
且说牛志正在自己的洞府之中与那牛蛮推杯换盏，喝的那是好不乐乎！忽然眼前一闪，竟然已经换了一个地方，饶是牛志神经如此大条，也是骇了一跳。待得见得眼前竟是青石道人模样之时，方才回转过神，恭恭敬敬的朝着青石道人拜了三拜。然后才抬起头，也不起身恭敬地朝着青石道人说道：“老师万安！”牛志想遍了脑海之中所有的词汇，半响又接着蹦出了一句，“老师，徒儿可是想您老人家呀！”说完，竟是哽咽起来！这样的一幅画面，一个蛮壮大汉跪倒在一个道人面前，犹如小孩子一般的哽咽，就差抱着大腿嚎啕大哭了。青石道人面色变得怪异起来，这牛志，当真还是那个憨厚的性子！ 其实这也怨不得牛志，没有遇到昊天之前的牛志只是一个小妖而已，虽然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在不周山混迹了十多万年，但是哪一次又不是危险无比呢？那个时候的牛志，想法很简单，陪着自家的婆娘安安稳稳的在不周山下生活着。但是，那是什么地方？那是不周山，盘古的脊梁，撑天之柱！自从盘古开天辟地之后，那个地方就注定不是桃花源！所以，牛志看到了凰雪，或许无关于因果，只是为了给自家婆娘找一个代步的而已。但是没想到的是，他们都遇到了昊天，于是，因果纠缠之下，他们的道途也开始变幻莫测起来。 凰雪且不去说她，牛志可是从此生命至少有了保证！龙汉之劫，虽然不是牛志这样的角色能制造起来的。但是牛志的心里可是明亮的很，真要说起那量劫，牛志可是起到了推动的作用，要不然，牛志的婆娘也不会死于非命。这就是量劫的因果，不管是有意进入也好，无意碰到也罢，只要你沾到了一丝因果。那么对不起，量劫之中必有你的位子，只是，这位子是福是祸，那就要看个人的造化了！牛志的婆娘固然是因为量劫而死，但有怎么知道这不会是一场新生？当初牛志本是想找青石道人救活阿灵的，但是，最终牛志还是没有去。因为牛志接到了青石道人的传音，这只是阿灵的一场劫难而已，如果此刻救了她，说不得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那劫难突然出现。要真是到的那个时候，牛志婆娘的劫运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牛志清晰的记得，当初老师承诺了阿灵的事情之后，忽然面色变了一下，然后轻生的叹息着说道：“堵不如疏，天意如刀！”牛志似懂非懂，毕竟牵扯到那天意，可不是每个生灵都知道的。许多事情，都只是在牛志心里念想了一下而已、青石道人虽然心中念叨着这牛志是个憨厚性子。但也知道，如果谁真的相信了憨厚性子的牛志，那么，嘿嘿，不可说也。 既然此刻老师唤自己前来，那么，就代表着自家的婆娘已然有了消息。是以，牛志颇是期待的望着青石道人，语气颤抖的问道：“敢问老师，此次招徒儿前来可是我那婆娘有了消息？” 牛志就这么望着青石道人，青石道人本是想让牛志晚些知道的，但是却也知道，这牛志对他那婆娘可是至情至性！青石道人轻叹一声，虚扶起牛志，说道：“好了好了，哭哭啼啼的成甚样子！老师我的面皮都让你给丢尽了！” 那知道牛志竟是拧了性子，耿着脖子说道：“老师，您不告诉我家婆娘的消息，俺老牛今天就不起来！” “嘿”青石道人倒是有些无奈了，竟是笑了，说道：“好吧，既然你不想停你家婆娘的消息，那你就继续跪着吧！” 哪知道，青石道人的话语刚落，那牛志已然站起身子讷讷的说到：“老师，……”一时之间，经适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好了好了，为师说就是了，看你这幅摸样，倒真是受气的小媳妇！”青石道人没好气的说着，“你家那婆娘倒是真的有消息了！” “真的？”牛志惊声叫道：“老师，我那婆娘现在何处，徒儿这就去找她！” “你这憨货，能不能听为师把话说完！”青石道人语气有些冷了，真要是让这牛志纠缠下去，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 牛志也感应到了老师的不快，有些讷讷的说道：“那，老师您说，徒儿听着！” 青石道人缓缓说道：“你那婆娘倒真是福缘不浅，也不枉当初你的一番心意。只是，却要叫你失望了，你那婆娘虽然是有了消息。但是……”说到这儿，青石道人竟是显得有些哭笑不得，急的一旁的牛志抓耳挠腮的。“你那婆娘不仅仅忘记了过去，而且，此刻也只不过如若五岁幼童而已！” “怎么会？”大悲大喜之下的牛志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自己等了那么久，却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一时之间，牛志心神激荡，脸色竟是开始泛紫！要说这牛志要是换个时间，换个地点，嗯，换个人告诉他这个消息的话估计牛只都不会有今日的如此反应。怪就怪在，牛志对自家的师傅太过盲目，以至于，当牛志听到自己婆娘有消息之时就以为可以在不久之后相见了呢！ 时间是一个大杀器，可以让原本两个亲密的人变得陌生无比，自然也可以让人记忆深藏，难以忘怀！而牛志，显然就是属于第二种。青石道人心中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自己这徒儿虽然并不是鲁莽之人，但是却也是个拧性子，如果走进一条死胡同而解不开的话，那么，牛志的下场将是凄惨无比！ 青石道人自是不想看到自己徒儿这幅摸样，于是沉声说道：“痴儿，还不醒来！” 牛志深深打了个寒颤，跪倒在青石道人面前，说道：“老师，徒儿知道您是有办法的，对不对？徒儿求您了”说完，也不顾青石道人的扶持，不停地磕起头来！ 青石道人不想自己这徒儿竟是如此，叹息一声，说道：“好了。老师又不是没有办法！” 青石道人话语刚落，就见得牛志直奔眼前，暗自苦笑着，把牛志定住，方才说道：“看来为师还要磨磨你的性子，就这副德行，也不知道你这许多年来是怎么过的！哼，倒真是让为师失望！”看了一眼面显愧色的牛志，也不再吊着牛志的心思，说道：“若是老师没有办法，又岂会招你前来？哼，哭哭啼啼的，又甚样子？也罢，今日我就告诉你，你那婆娘是真的重生了，而且还是一个大神通者女儿。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你那婆娘不至准圣却是不会得到前世的记忆！而且，你也别妄想着为师现在会出手助你家那婆娘！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不论是顺也好，逆也罢，终究还是需要去搏一场的！不然，到此世间又有何意？而为师之所以找你前来，就是因为你的缘法到了。而且，这也是是关乎着你家婆娘的缘法，希望你好生珍惜呀！” “老师，徒儿省的！”青石道人的一番话语竟是真的是牛志醒悟了许多，整个精气神都在一刹那变得沉寂起来。这种沉寂不是死气沉沉的沉寂，而是一种水波不兴而不知深浅的沉寂！之前的牛志如果还是有些棱角的话，那么现在的牛志就是一块圆石。他懂得了怎样收敛自己，知晓了怎样的顺应这天地，明白了顺者逸而逆者劳之理，同时也醒悟了行于世需一搏之道。 青石道人有些欣慰的看着此刻沉寂的牛志，知道此刻牛志确实是有了了悟，而且这些了悟对牛志受益匪浅！于是，青石道人说道：“你之机缘在那洪荒西南之处，那一处有一山，蜿蜒三千万里，名曰翠屏！即此刻起，你就前往那翠屏山，切莫惹是生非，但是为师也希望那翠屏山能入你之手。只是，为师警告于你，约束你手下小妖，若是让我闻到有甚对人族不利，残害人族者，为师唯你是问！”说到最后，竟是有些声色俱厉！ 牛志虽然不明白自己的老师为何会突然之间变了颜色，但心中一想，或许和那人族有些许的关系。但是奇怪的是，那人族明明是造化上人和娲皇圣人所造，为何自己的老师却是如此的在乎呢？尽管牛志想不明白，还是低声应道：“老师放心，徒儿知道！只是，老师，徒儿只是呆在那翠屏山就能等到机缘？” 青石道人摇了摇头，说道：“到时自知，去休去休！”说完，闭上双眼，也不理牛志。 牛志挠了挠头，知道老师这是让自己离去，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也不言语，径自离开。 半响，青石道人方才睁开眼睛，望着不周天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莫名之色，半是叹息半是无奈的道：“你们终究还是走到了那一步，真的是枉费了‘他’的一番好意！也罢，因果也好，机缘也罢，就让贫道拭目以待吧！！” 昆仑山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宁静，如今已经变得喧嚣无比。心情极度抑郁的元始也是抱着不见心不烦的态度，和老子、通天打了声招呼直接去了混沌云海，美其名曰：闭关悟道！ “闭关悟道！” 通天略有些苦涩的喃喃自语着，通天知道二兄此刻的离去绝不是为了闭关悟道，至于为什么，通天也是能猜出一二。一边是亿万年的兄弟之情，一边是自己心中的道，究竟自己又该选择哪一个？是为了亿万年的兄弟之情而舍弃自己心中的道？还是为了自己心中的道舍弃这亿万年来的兄弟之情？这一刻，身为三千流年圣人的通天惘然了！ 通天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的挣扎，昆仑之巅的风云似乎这感到这三千流年圣人心中的挣扎。转眼间，风起云涌！把在昆仑山上闭关悟道，嘻嘻吵闹的阐截两教弟子惊的难以言喻。这可是三清所居之地，又怎会有风云？除非是？有几个聪明的弟子已然想到了某种可能，但却依然装作不知不觉。就在这时，风息云散。而后，绵延三千万里紫气在昆仑山上掠过，而后，朝着通天呼啸而去！ 这，不光光是那些阐截两教的弟子，就是在昆仑山上风云初聚只是开始关注的一众大神通者也开始呆愣了！任他们想破了记忆之中的形形色色的奇闻异事，也没想到这耀耀然三千万里的紫气是何来历，倒是有几个地方同时响起了几声惊咦！ 东海，蓬莱岛，蓬莱阁。 墙上是大大的黑色道字，不知道悟道多久的造化道人竟是罕见的睁开了双眼，眼中闪过一丝莫名，唇角勾起一丝的微笑。随即显去，半是叹息半是痛惜的说道：“三千流年圣人，呵，只是不知道这三千流年，是否还一如当年！天道啊天道，本尊倒还真是小瞧了你！不过，即便这真是布下的棋子又怎样，我那本尊的来历可是连我都很是期待的！”说完，闭上了双眼，一切又恢复了安静，似乎，亘古如此！ 混沌云海，紫霄宫，道房！ 已经以身合道鸿钧道人竟是满脸的倦色，眼中的混沌之色已经退去，取而代之的却是怒火。许久，鸿钧道人满脸的倦色褪去，双眼中的怒火也开始变的摇曳起来，待到最后，依旧是一副混沌之色。半响，鸿钧道人方才喃喃自语道：“也许老道我真的错了，道呀道。天意如刀，如刀呀！” 洪荒，某处。 小玄都已经长大随着老子游历洪荒，这许多年来，也算是没有辜负老子当初的期望。只是。让玄都感到奇怪的却是正在讲道师尊竟是止住了讲。忽然，玄都感觉到一股铺天盖地难以言语的悲伤从老子的身上发出！那种悲伤，难以言喻，若是未曾经历那种哀伤，是不会明白那种悲伤的。玄都不懂，不明白一向以无为著称的师尊为何会有这幅摸样。但是，玄都也没有叫醒老子，只是静静的守着。他知道，这种事情除非是师尊自己想的通，否则，自己是唤不醒师尊的！ 不知过了多久，玄都感觉到那股悲伤已经开始远去。只是，玄都心中却有种奇怪的感觉，那股悲伤其实并没有远去，依旧在自己的师尊身上，只不过自己的师尊把它深藏了仅此而已！终于，老子醒转过来，眼中却是有着一滴小小的泪珠，随即消失不见，竟是近在咫尺的玄都都未曾发现那滴泪水存在的痕迹！玄都发现忽然之间，自己的师尊似乎变得苍老了许多，很奇怪的一种感觉，那股苍老是源于内心的苍老。 半响，玄都才听到自己的师尊轻轻的叹息，俄而说道：“太上忘情，太上忘情，这就是我所寻找的道么？忘情，呵，忘情！”随即朝着玄都说道：“玄都，今日讲道就到此，为师累了，你先回去吧！” 老子累了！玄都心中一紧，轻声道：“老师……” 还不待玄都把话说完，老子挥了挥手，示意着玄都离去，玄都无法，只好恭敬的行了一礼，缓缓的退去。刚至门口，就听到老子恍若嘲讽的话语：“或许，在我们成为圣人，立下道统的那一天起，这一天就已经是注定的！” 无尽洪荒云海，正在闭关被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惊醒，随即而来的则是铺天盖地的哀伤！元始缓缓地醒转过来，眼中晦涩无比，轻轻的叹息，似乎明白了。只听的元始喃喃自语的说道：“盘古正宗，这就是吾盘古正宗的结局么！父神啊，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语气虽然低沉但却伴随着一股哀伤蔓延，旋即，元始四周的混沌之气开始暴躁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元始眼中的晦涩已经开始变得清明，但旋即隐去，再次的晦涩不清起来。“既然如此，那么自今日吾就是那盘古正宗！”元始的声音并不大，但却在混沌云海之中传的很远很远，而刚才还暴躁无比的混沌之气在刹那间平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