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四章 自作自受
锦瑟的一腔欢喜在服侍秦慕铮沐浴时都化在了那一池洗澡水中，再捞不起来了。 秦慕铮靠在浴池边上，将两条胳膊伸展开来，朝着锦瑟撒娇道：“锦瑟，帮我揉揉吧，使劲摇晃了一晚上床，我胳膊好酸。” 锦瑟既心疼秦慕铮，又觉得颇为可惜，害怕秦慕铮受凉，顺手撩了几捧水在秦慕铮的肩背上。比起揉捏推拿秦慕铮酸酸的胳膊，锦瑟更想帮秦慕铮按摩酸腰软脚。 一连三日，秦慕铮都是吃吃睡睡，这才有种“终于活过来了”的感觉。实在是无聊了，便又拿起了画笔，开始新一轮的福利本子创作。忽然就想起来淮阳王妃甄玥那张明艳近妖的脸，这样的长相和身份确实极适合成为女主角，又想到今上韩启那毫不掩饰的污秽目光，秦慕铮觉得一阵恶习，便没了画画的兴致。 将笔一丢，秦慕铮便去扯锦瑟手中的络子。“我见你打了那许多的花样，还是今日这个柳黄色的花样好看，这柳叶图案也看着别致。” “铮儿若喜欢，等打好了便给你装汗巾子使。”锦瑟回话，手下不停，那么一勾一挑再从两条线上绕两圈，便打出一枚嫩黄色的柳叶。 “启禀王妃，涟漪阁的碧桃来了。”琉璃在门外禀报。 “她来作甚。”秦慕铮心里不痛快，左右无事，看看那边的又想玩什么花样也无妨。待锦瑟为秦慕铮整理了一下衣袍，便让琉璃传了丽桃进来。 “奴婢见过王妃娘娘，王妃娘娘永乐康泰。”丽桃今日倒是极为稳重，一改那日在地牢中嚣张张狂的样子。 “本王妃身子不爽利，有事直说，无事就退下吧。”秦慕铮眼睛都不太一下。没得那么好的涵养，对机会要害死自己的恶人还能和颜悦色。 “回禀王妃，王爷今日进宫探望皇后娘娘，娘娘赏了王爷宫里的点心。王爷心中惦念着王妃娘娘，特命奴婢将点心送来给娘娘品尝。”丽桃说着递上一个精美的食盒。 又是食盒！秦慕铮没有立时发作将丽桃连人带盒的扔出去，已经是忍耐到极限了。回想起地牢里那些个疯癫了的老鼠，至今仍不寒而栗。 “回去告诉王爷，王妃谢王爷赏赐。”到底是韩轩给的赏赐，尽管想起地牢里的噩梦锦瑟也是白着一张脸，到底是接过了食盒。 等到丽桃告退出去，秦慕铮就扁着嘴，用脚拨了拨那食盒盖子。锦瑟轻轻的打落秦慕铮不安分的脚丫子，将食盒放到一旁的桌案上揭开了盖子。 倒真是宫里赏赐的点心，才刚打开便能闻到甜糯的香气，南瓜色半透明的点心各个都被雕出了精细的花朵。秦慕铮这个资深吃货问着香味就凑到了食盒旁，一瞅见那颜色就想起皇室三人组专用的明黄色，便想到今上韩启。这被勾起的食欲也同画画的兴致一样，立时就萎靡了。 推了一把食盒，秦慕铮故意说得恶心：“瞧这屎黄色，看着就让人反胃。拿走拿走拿走！” 锦瑟有些好笑秦慕铮的反映，没想到秦慕铮是恶心宫里所见，只当是还在恼恨地牢里受到柳如烟和丽桃的陷害，便安慰道：“铮儿不喜欢，咱们将这点心再转送给旁人就是了。” 比较是御赐之物，断不能轻易处置的，锦瑟便想将这点心转送到柳如烟那里，却被秦慕铮拦住了。 “丽桃是涟漪阁的人，怎地韩……王爷倒让她来咱们这送东西了。若不是柳如烟故意显摆着王爷的宠爱给咱们看，就是她们又起了害人的心思，指不定在这里加了什么料。”秦慕铮本想直呼韩轩的名姓，到了嘴边又觉得人家一回来就将自己抛了不管，就是上下级同事关系，用得着亲密的称呼名字么？便又改称王爷。连她自己都不知晓自己在别扭个什么劲儿，好在还没忘了警醒，始终防备着。 “那我们该怎么办？”锦瑟对于秦慕铮始终都是佩服的。 “将这个碟子砸碎，食盒劈了送到灶间烧了，点心换上咱们峥嵘殿的碟子和食盒装好给王爷送到书房去吧。”记忆中总会有些不开心的事，秦慕铮又拿起了笔在画纸上信手涂鸦。 韩轩心中一直对自己的动摇感到不安，对柳如烟满是愧疚，便格外的纵容。这三日同往时一样留宿在柳如烟处，布湿雨露时却总会想起秦慕铮的脸，韩轩惊诧非常，有几次竟然将柳如烟推了开来，过后却更加愧疚，作为补偿甚至准了柳如烟入书房。 柳如烟自然能够感受到韩轩的变化，内心不安，更是时时都要观察着韩轩的变化，一时也不肯离开左右。 这点心确实是韩轩命人送到秦慕铮那里的，只是被丽桃从铜豆的手里截了下来，加了点药之后才送到峥嵘殿。 锦瑟按照秦慕铮的吩咐，将点心换上了峥嵘殿的包装，命琉璃提到了韩轩的书房。丽桃接了食盒一看，却是欣喜非常。也不进去通报，只在旁侧的小厨房里将琉璃送回来的又加了点料和留下的其它点心装摆好，午饭时同其它菜肴一道摆上了韩轩和柳如烟的餐桌。 左等右盼，始终不见峥嵘殿那头发作开来，柳如烟便有些食不知味。 韩轩瞧着心里更愧疚，内心里又反省一下自己竟然动摇移情让心爱的女人这般不安，加了一块点心到柳如烟的碟子里，柔声道：“往日你便爱吃这点心，今日母后赏了许多，你好好尝尝。” 柳如烟柔顺的点点头，将点心吃了。 午睡时，柳如烟竟觉得燥热难耐，迷蒙中在书房的软塌上就向韩轩邀宠。韩轩也觉得情动难耐，意识也有些恍惚了，便抱住了柳如烟…… 柳如烟觉得自己像是在云海上漂浮，说不出的舒畅，但韩轩一声温柔的呼唤却让她从九重天外直摔到万丈冰窟。 韩轩的意识已经模糊了，却在温柔的唤：“铮儿，铮儿……” 柳如烟在这一瞬间清醒，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浑身冰寒，而身下温热一片。探手一摸，只触到刺目的殷红。 “王爷！”柳如烟只喊出这一声，便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