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东门
这误会还真让人羞涩。 吃了早饭，收拾清楚，夏菊提议出府去转转，郑曦当然没意见。她知道这是李旭想将她支开，她求之不得！ 既然要出府，今儿郑曦也想走东门，看那儿的门槛是不是更低一些。 夏菊听说郑曦要走东门，想着早上跟夫人撒的谎，走正门，难免不被夫人知道。走东门，倒是个好主意。 主仆二人就这样静静的去了东门。 东门只是个小角门，一路过去很是偏僻，有的也是府里老人住的小院子，养着些世代为将军府出劳力的下人及家属。小院前还能看到几片菜地。正有弓着腰在菜地里摘菜的老妇人。 看到郑曦和夏菊过来，正忙着的一个老妇人喊道：“菊丫头，今儿怎么朝这来了？” 郑曦闻声看去，是个她从不曾见过的妇人，却认识夏菊，可见虽然这些老人不再伺候人了，对府里的人事也并不是一无所知。至少作为他们少爷的大丫头，他们还是熟识的。 夏菊听了就回道：“我四处走走，正好走到这来了，出街去买些东西，洪妈摘菜哪？”却没介绍郑曦给老妇人认识。 那老妇人也识趣，只说了声：“恩，摘菜呢！那你慢些走啊，”说完，又低下了头弓下身子，去采摘地里的菜。 到了东门，并不见守门的人，可见将军府的守卫并不如想象中的严密。 将军府地势略高，出了东门，还有个下坡口，一条蜿蜒小路要拐三拐，才能通到官道上。 这个时候出来，自然什么也看不到了。郑曦趁夏菊不注意，出门的时候，就将昨天拣的纸条又塞回了门缝里，只露出小半截白面来，这才拍手出门。 既然是只蠢猫，郑曦就试试水，看那猫昨晚没吃到鱼，今儿还来不来。 出了府，上了街，郑曦的脚就撒开欢了！夏菊在她身后跟得吃力，不停的喊她：“少夫人，您慢点，等等奴婢啊！” 等她？难得出来一趟，郑曦可不想带了李旭的眼线跑。手里的图都到手了，眼看萧太尉家的小金库就在对她招手了！等着她，难道分她一半吗？ 听到声音，郑曦跑得更快了，哪里人多往哪跑，生怕夏菊追上了她。 直到出了三条巷子，郑曦这才没再听到夏菊的声音，回头望去，果真空空荡荡，连她自已都不知道跑哪来了。 往前走了一截，才知道她是猫着头跑到烟花柳巷的后门来了。地上到处泼的水，连片干净落脚的地都难找。 郑曦连蹦带跳，正想奔到巷口去，也不知哪个不长眼的，一盆水就泼了出来，还连带的滚出来一个人。 郑曦的裙角和鞋子湿了大片。郑曦冲口喊道：“当心点！眼睛往哪看呢！” 结果那人还是连滚带爬的撞到了郑曦的肩膀，跌在了她脚边上。 郑曦抬头，就看到一位打扮妖娆的艳丽女子手里还拎着个木盆，细声细气的骂道：“连老娘的钱都想赖，真是不要脸！还是世家公子爷呢，我看你连乞丐都不如。”说完，还朝地上那人啐了口口水，这才气哼哼的扭身关了门。 地上那人半天才爬起来，嘴里说道：“不就是没给赏钱吗？至于生这么大气。世家公子爷怎么了，世家公子爷的钱又不是拣来的。” 正说得起劲呢，抬头就对上郑曦一对怒视的眼睛。 郑曦见那人看她，抬起脚就照着他的肚子上踹了去。 那人不提防，还震惊在郑曦那张花容月貌下，哪知道郑曦会突然动粗，腰还没来得及伸直呢，又被踹弯了回去。嗷的一嗓子，一对浓眉都疼变了型。 在将军府忍气吞声久了，不可能跑到街上来，还受路人甲的气。有权有势的人郑曦得再三忍让，这种小混混，她还是不怕嘀。 “姑娘？” 最讨厌这种没事就窜烟花柳巷的男人了。今天让郑曦碰上了，那还不得好好为天下的女人出口恶气。“是姑奶奶，你撞到姑奶奶了知道不！” 那人捂着肚子站起来，往郑曦身前一站，足高了她一个头。 郑曦就往后退了几步，不想离男人太近，那人却以为她是怕了他了，嘻嘻笑道：“姑娘是哪家的，小爷以前怎么没见过，报上门来，下次爷去光顾你！” 他大爷的，她只是路过好吗？她哪一点像楼里的姑娘了？啊！有她这么端庄的姑娘吗？啊？ 郑曦恨不得再踹男人两脚，不过看他那么大个子，她这脚估计再踹下去，就成断子绝孙脚了。 就皮笑rou不笑的回道：“红楼的，你连银子都没有，mama可不会接待你这样的。” 那人一下就红了脸，气道：“谁说爷没银子，爷家里多得是，只不过没带在身上罢了。” 郑曦不想和他纠缠，就说道：“那你回去取了银子再来！姑奶奶在红楼等着你。”说完片刻不留的就走。 那人不死心，也跟着郑曦一蹦一跳的来追她。还一边喊着：“姑娘还没说名字呢？” 可惜没有郑曦的速度快，出了巷口，眨眼就不见了人。 郑曦跑去找了阿九，又具体问了萧客家宅子的位置和具体情况，这才离了阿九出来。 上街找到夏菊的时候，她正被几个小混混围在一间银饰铺面前。 夏菊虽是将军府的丫头，却也生得样貌可人，站在那里，俏生生的惹人怜爱。穿着比起有的人家的小姐还要体面讲究些。平时在府里的时候，她还有两个丫头专门伺候的。 今天跟着郑曦出来，郑曦跑去办自己的事情，留下她一个人，又没带别的仆从和丫头。也难怪会被一些不入流的混混们盯上。 郑曦见夏菊手里还撰着一个小小的木盒子，想必是刚在银楼买了东西出来，被人盯上了。 如果郑曦记得没错，夏菊应该是有些身手的，只是这个时候郑曦还不知道罢了。 夏菊被那些人围急了，竟从袖笼里摸了一锭银子出来，递到他们面前说道：“这些给小哥们买酒吃，只是别的，都是我家少爷的，给不得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