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是人就可能变丧尸
因为不想让别人听到自己与石宇的对话，陈吾生又回到了14号车厢。 来到第一排座椅前，他一脚挑飞了两具丧尸的尸体，腾出了一块清净的地方。看石宇远远地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的样子，又指指一个座椅，示意他坐下。 石宇看着车厢里满地的尸体和血污，想着原来之前这些人并未说谎，怪物真的都死了。只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莫非，就是眼前这个怪异的男人以一己之力杀死的？心中对陈吾生更是惧怕。 陈吾生不知他的想法，但见他战战兢兢的样子，不免又只能拿出证件，再次虚构了一番自己的身份。 听到他这样说，石宇虽依旧将信将疑，倒也不像初时那样害怕了。 “陈长官，不知道你叫我出来是有什么事情要问我。我和这列车上发生的事情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陈吾生眯着眼睛看着他，道：“你怎么知道我要问的是列车上的事情？” 石宇道：“我想在此时此地，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重要了吧。我只是奇怪，为什么你会单单把我叫出来。列车的事情，朴组长应该比我更清楚。毕竟我只是一个乘客。而他则是车上的工作人员。” 陈吾生笑道：“石宇先生，你倒是个聪明人。只是你搞错了一点，这列车上的事情还真的和你有一些关系。” 石宇惊道：“怎么可能，我刚才也差点就没命了。还有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陈吾生道：“我知道的事情可不止你的名字而已。作为基金公司的经理人，石宇先生应该坑过不少人吧。” 石宇道：“你早就调查过我？那你应该知道，我并没有做过什么违法的事情。而且，就算有，不应该是我们韩国的警察厅来找我么？我可不记得自己有跟什么国际范围内的罪案发生过关系。” 陈吾生忖道，这石宇倒是个明白人。看来国际刑警的名头并不能唬到他。索性也就直接问道：“你们的基金与清照生物有合作吧？” 石宇的脸色有些不自然：“这个没有什么好保密的。我们和很多知名的大公司都有合作。清照只是其中一个合作伙伴。这一点，在公开的资料上就能查到。” 陈吾生玩味道：“真的只是这样冠冕堂皇的合作吗？我怎么觉得石宇先生有什么事情隐瞒着。” 石宇定了定神，告诉自己，现在正在谈的只是自己最擅长的工作上的事情。他也觉得今天自己有些失态，或许是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过惊悚，让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但如今，这满地的尸体宣告着，所有的恐怖都已经过去。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尽管长相可怕，但若是如他自己所宣称的，是一名国际刑警，那自然也不必怕他。 他壮着胆子迎上了陈吾生的眼神，似乎想看出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可每每余光瞟到他的脸，看到那些刺目的血纹，就觉得心里发虚。只好尴尬地笑：“隐瞒的事情自然是有的。但是这些事情陈长官应该不会感兴趣。比如说一些具体的数字等等，这些都是商业机密。当然，陈长官如果一定想知道，也是有办法的。只要通过我们韩国的警察厅，自然什么都可以问。但现在，恐怕就恕我不能多说了。” 听到他这样油盐不进，陈吾生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想过要以暴力方式来威逼恐吓，但毕竟不知道对方究竟掌握着什么秘密。如果胡乱说一通，自己暂时也无从求证。再加上他终归还是一个父亲，总不能把他弄得血淋淋地去见自己的女儿。又问陈长生能不能用意识控制他，陈长生却表示，这种方法只能控制对方做一些简单的事情。而语言表达太复杂了。 和陈长生商量了几句，他决定和石宇摊牌。 “石宇先生，你我都是明白人。也就不要兜圈子了。我想知道的当然不是什么数字，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今天列车上的事情和最近清照生物的一项研究有关。我们国际刑警组织与韩国警方已经联手调查这件事情很久了。这次登上这趟列车的还有几位韩国警察厅的同仁，但是在与这些丧尸的战斗中，他们都死在了前面的车厢里。你要是不信，可以跟我去看一看。所以此刻，我不仅是代表国际刑警组织，也是代表着韩国警察厅向你问话。希望你能配合。” 石宇说话的音量突然提高了，显得很是惊讶：“你是说，这些怪物的产生是因为清照生物的细胞强化药剂？这怎么可能，这款药剂还没有完成，并没有流出市场。” 陈吾生看他的神情不似作伪，继续说道：“正因为没有完成，所以才会弄出这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你看看我的脸，我也是注射了这种药剂，只是我注射了中和药性的血清，所以才能神志清醒地坐在这里和你对话。” 石宇道：“你的血清又是从哪里来的。” 陈吾生道：“李再熊。你应该再熟悉不过了。他是药剂的制造者，自然也只有他能够制造出有针对性的血清。” 石宇疑惑道：“我今天上车后接到消息，昨天晚上李再熊博士的实验室所在的街区发生反政府分子的暴力示威游行。你是什么时候见到他的。” 陈吾生：“我见到他是在什么时候并不重要。我可以告诉你，昨晚发生的不是什么暴力游行，而是跟这里一样的事情。” 石宇嗖地一下站起来：“什么！” 他拿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拨打起来。 陈吾生问：“是打给令堂？” 石宇点点头，紧张地看着手里的手机。 陈长生在脑海中对陈吾生道：“他母亲这时候应该还没有出事。但也快了。电影中，他们在白天的时候通了最后一个电话。听内容和声音，老人当时应该是处于即将变异的状态。” 果然，电话通了。 陈吾生在旁边道：“如果我是你，就会告诉她今天无论如何不能出门，要锁紧门窗，听到外面有任何声音也不要管。” 石宇点点头，找了个借口，连着向电话里被他吵醒的母亲叮嘱了几遍，才放下电话。接着，他又拨通了一个号码。 “金代理，我要你马上查一下李再熊博士的实验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挂上电话，得知母亲没事的石宇脸色好看了一点，但依然严峻。 陈吾生微笑道：“怎么，信不过我？” 石宇道：“这事情太大，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陈吾生道：“我猜想你这位助手，一会会告诉你，暴乱越来越严重，政府已经派出军队去镇压。而那一带全都被戒严了。” 石宇没接话。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谁都没再说话。但车厢里的空气却很凝重。 大概过了有10分钟，石宇的电话响了。 是金代理的电话。 说的内容与陈吾生猜测的基本没有出入。但金代理还说了一些细节：情况好像很严重，军队甚至出动了直升机、坦克、装甲车。 石宇无力地挂上电话，沉默了一会，对陈吾生道：“事情到底会有多严重？” 陈吾生反问：“你知道为什么车上会有这么多丧尸吗？” 石宇点点头：“我是从前面几节车厢逃过来的。本来一切都很正常，可是突然就听到后面的车厢传来各种尖叫声，接着就有人冲到我们的车厢里来，后面还跟着一群见人就咬的怪物，也就是你口中的丧尸。我当时什么也没想，就带着女儿拼命跑。跑过了一个又一个车厢。后来就跑到了餐车。我还想往里面跑，但是已经有先跑进去的人前面的车厢门关上了。我只好和女儿一起待在餐车里。后来的人这时也把餐车的门锁上了。过了不久，我们就听到后面的车厢里……后来我听先跑进来的人说，被丧尸咬中的人，也会马上变成那种怪物。就好像病毒的传播一样，被传染上的人会越来越多。所以车上的丧尸，其实原本都是乘客。只是我原先不知道第一个丧尸是怎么来的。后来就是听你说，和李再熊研究的那种细胞强化药剂有关。” 陈吾生叹道：“对，就是像病毒一样传播。而在城市里，会传播得更快。” 石宇茫然道：“可是城市里有我们的军队。还有美国的驻军。” 陈吾生道：“组成军队的，不就是人吗？是人就有可能会变成丧尸。以我目前调查的结果推论，你们的军队根本就挡不住丧尸。过不了多久，所有的城市都会变成人间地狱。” 石宇突然激动起来，他指着满地丧尸的尸体道：“不！不会这样的！这些丧尸不是都死了吗？” 陈吾生突然握住手中的钢钎，用力一掰，手里两指粗的铁条就像柔软的面条一样，从中间开始弯折，直至两端紧紧合在了一起。 石宇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神奇的力量，咽了一口唾沫。 陈吾生把铁条随手一扔，说道：“看到了吧。我并不是一个普通人。这些丧尸都是我杀死的。但是如果遇到更多的丧尸，连我也只有逃跑。我并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如果你不跟我合作，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你的母亲，你的女儿，还有你，甚至你所有亲人、朋友，都会变成那些可怕的丧尸。或许你告诉我后，我依然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但是起码还有一线希望。” 听到这些，石宇的脸色变得一下铁青。过了一会，他点点头道：“好，我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