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郑秉国的枪
这一天，陈吾生发现自己一直在找人。 起初是寻找李真熙，却没有想到人是找到了，却终究没有阻止她变异。 后来想起来，其实当时他是有机会的。 如果见到她的第一眼，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想。 只要一颗子弹，列车上的所有事情便都不会发生。 可惜没有如果。 后来有一天，他和陈长生在聊到这一次的经历时，他问陈长生：“曾经有一个机会摆在我们面前，如果我们抓住了，就可以救到那么多人。他们都不会死。但我们没有抓住。于是，多么多条鲜活的人命都没有了。也不会发生后来那么多事情。如果你能提前知道这一切，给你重来一次的机会，你会不会在见到李真熙的第一面就把她杀死？” 陈长生当时很严肃地对他说：“可是没有办法重来了对吗？所以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重要。有些事情在它真正发生前，你是怎么都没有办法想到的。就好像我明明是来自未来，可我也没有办法知道在我经历过的岁月里的所有事情。就好像我明明看过《釜山行》这部电影，但是后来依然发生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全知，那是神的事情。生活中有很多选择，有些是自己选的，有些是被迫的。可是无论是哪种选择，既然做了，就没有必要后悔。” 带上郑秉国，也是陈吾生的选择。一来就像是他当时向陈长生解释的那样，接下来确实用得上他。二来也是因为他那会刚刚发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那种突如其来的强大感，使得他对自己的力量充满了自信。虽然他依然不能确定自己能对付多少丧尸，但在他的想象中，如果都是他在遇见郑秉国之前见到的那种程度的丧尸，只要不太大意，保护自己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哪怕是带上一个负累，想逃命应该也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想错了好几件事情，但是做对了一件事情， 在与陈长生进行了思维的碰撞后，他们找到了接下来行动的方向——寻找今天的第二个目标，那个原版《釜山行》里的男主角。陈吾生也告诉了郑秉国，陈长生之前讲过的关于那些丧尸的弱点。 陈吾生总结了一下，那些丧尸有四个特点。智商基本没有，眼睛晚上很瞎。耳朵还算能用，嗅觉几乎失灵。 郑秉国听后很是惋惜。因为此刻正是凌晨两点多，列车外漆黑一片。而车内由于有灯光照明，并不影响视线。 除了最后的21号车厢只有一侧有门。从20号开始的其它车厢都是前后两侧各有一扇门。 而每两节车厢之间各有一个隔间。这里既是洗手间的所在，又是下车的地方。 郑秉国说，每个隔间里还有控制下一个车厢照明系统的开关。然并卵，他叹道：“就好像20号车厢和21号车厢的照明开关只能控制21号车厢。要控制20号车厢的照明只能去20号车厢与19号车厢之间个隔间。而此刻，他们是从21号车厢开始逆行推进。通过这个方法来削弱丧尸根本没法实现。”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陈吾生设想得很周到。以一扇门为一个位置。郑秉国始终跟在他身后一个位置的距离。 比如他此刻就先走近了20号和19号车厢之间的隔间靠近19号车厢的那扇门，而郑秉国则守在靠近20号车厢的门后。 如果19号车厢里的丧尸不多，陈吾生可以应付，那么在他清理完里面的丧尸后，郑秉国就可以跟上来。 而一旦陈吾生发现19号车厢里的丧尸太多，不确信能不能一次清理掉，就迅速逃回20号车厢，郑秉国则负责随时准备着把门关上。 19号车厢里是空的。 陈吾生一边行进，一边冲郑秉国做了个安全的手势。 他继续走进19号车厢和18号车厢的隔间。往18号车厢一看，里面大概有20多只丧尸。 他快速衡量了一下，觉得自己应付起来应该没有什么压力。就冲郑秉国做了个OK的手势。便走到18号车厢门外，举枪瞄准了一只丧尸。 就在此时，旁边的洗手间里却冲出了三只丧尸。 陈吾生一惊，但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受到影响。一声枪响，18号车厢里的一只丧尸应声倒地。 他随即回身，这时洗手间里的三只丧尸已经冲到了眼前。持枪的右手伸出，沙漠之鹰抵在一只丧尸的下颚部开了一枪。同时左手抽出匕首，正好迎上一只丧尸的脖子。 锋利的匕首配以巨大的力量，几乎是切开了那只丧尸的大半个脖子。 喷射出的鲜血溅了陈吾生一脸。 这时，第三只丧尸已经扑到了他的身上，陈吾生一个弹膝，狠狠顶在丧尸的腿间。感受到什么东西爆开了，但丧尸却并没有反应。但这一下，总算是把他踢开了。 陈吾生随即对着他的脑袋扣下了板机。 咔。 枪没响。陈吾生发现自己居然扣不下扳机。赶忙就势用枪托狠狠砸在那只丧尸脸上。 “卡壳了，枪扔给我。” 陈吾生一枪砸倒丧尸，突然听到身后郑秉国的声音。也没多想，随手把枪往身后抛去。又从口袋里摸出两个弹夹扔了过去。 做完这些，他正要在刚才那只被切开脖子的丧尸头上补上一刀。却发现那只丧尸也已经没有任何生息了。 “看来脖子也是弱点。”他自言自语道。 但时间已经不允许他去深究原因。 这会功夫，18号车厢里的20多只丧尸已经闻声冲了过来。 陈吾生并不慌张。紧了紧手中的匕首，一个跳起，反而迎上了冲过来的丧尸。从上而下将匕首往一只丧尸的头顶一扎。拔起后身子往前使劲一顶，用这只丧尸的身体阻了阻那队丧尸往前的冲势。随后匕首刀刃向外，用力一划，割开了最前面三只丧尸的脖子。 但丧尸们的来势过猛，这两下虽然收割了四只丧尸的性命，却并未能够阻挡20余只丧尸的推进。 因为距离过近，数量太多，丧尸们又采用的是一种一只紧挨着一只冲锋的队形。陈吾生的特种兵搏击术者这时候已经派不上多大用处。而他的力量显然还无法和这20多只丧尸的一起冲击的合力相比。他一边往后大喊：“关门。”一边用力一蹬列车壁上的一个凸起，往前一个鱼跃，并在丧尸群的头上用手一撑一个翻身跳到了丧尸的后面。 正要跑进18号车厢里换个有利的地形将这十几只丧尸分解开一一对付，他却骇然发现从18号车厢的另一头，又有20多只丧尸正向这边冲来。 “糟了，枪声把前面车厢的丧尸给引来了。” 陈吾生心叫一声不好。只好拉上了通往18号车厢的门。阻挡这些丧尸过来。 狭窄的隔间里，十几只丧尸这时已经调头看到了陈吾生。 砰！砰！砰！砰！ 连续不断的枪声响起。 因为此时丧尸群在狭窄的隔间里密集在一起。而射来的子弹显然威力巨大，穿透力惊人，每一枪都能穿透一只丧尸的身体射入另一只丧尸的身体。 丧尸群一下子就乱了起来。一部分丧尸依然向陈吾生扑咬而去，而多数丧尸却向枪声的来源扑了过去。 陈吾生爆喝一声：“射头！” 便趁丧尸们分开的契机迅速解决了面前的三只丧尸，又抓起一只丧尸的身体砸向了跑往另一方向的丧尸队伍。 又是五声枪响。也是五只丧尸的丧钟。 这时陈吾生已经看到了19号车厢里正一边射击一边往后退的郑秉国。 眼看有丧尸已经冲了过来，他迅速逃到了门后并狠狠拉上了门。 丧尸依然还有十几只。但拉开了战线之后，陈吾生在丧尸之间的动作已经变得游刃有余。 匕首像变戏法一样在空中闪烁着银色的光芒。每一下挥出都是一次生命的收割。 将匕首从最后一只丧尸的眼睛里拔出的时候，陈吾生突然觉得有些乏力。 这时，郑秉国拉开了门，怯生生地走了过来。 “抱歉，陈先生，我实在是有些害怕，看到她们冲了过来，我只好躲起来了。” 陈吾生走到郑秉国面前，深深地看了他一会。举起了手。 郑秉国下意识地想要闪躲，却发现对方的手掌只是在他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 “谢谢你。你干的很好！嗯，你的枪法真的很不错。下面这把枪就交给你了。” 陈吾生掏出所有的弹夹递了过去。 郑秉国讷讷地接过，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陈长生在脑中心有余悸道：“这回还真是多亏了这小子。我们之前对丧尸的能力依然有些估计不足。关于打不死这一点，你已经找到了很好的办法。打头，或者用匕首割开大半的脖子。对付零散的丧尸，就算是几十只，我想你现在的战斗力也足以应付。但是丧尸的能力在于都是一窝蜂地涌过来。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与这种合力无法对抗。如果被冲倒在了地上，那就危险了。” 陈吾生点头道：“是的。而且经过刚才这样高强度的战斗，我发现自己还有一个弱点。这具身体的素质已经成倍提高，但不知道是因为我原来太弱，还是变异的时间太短，我发现自己的耐力不是很好。这样程度的战斗，已经让我觉得自己相当疲惫了。” 陈长生道：“哎，可惜子弹有限，不然你的压力就会减轻很多。” 对接下来的推进，两人商量了很久。对郑秉国的安排也由原来的隔开一个位置变为隔开两个位置。 而他的职责则是在陈吾生遇到危机的时候开枪相助。 在小心翼翼地配合下，两人竟在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推进到了15号车厢。只是陈吾生的战斗力也在不断减弱。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透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