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变故
——SoFar……FromTheStar. 西方的天空渐近橘红，冰凉长凳上，被夕阳拉长的影子，仍旧是孤身一人的他。缓慢寒冷的气温和无限凄惨的光景，不断封冻着里奥多的心。 30年了，或许她早已结婚生子，亦或许她已移居他处；30年了，飞逝的时间可以让生活充满无限的可能；但是里奥多拒绝去想。这30年之约虽然可笑，但他坚信着，凯拉，会来赴约。所以，他仍在执着地等待着，等待着。哪怕等上三天三夜，他也要见到凯拉，告诉她自己完成的伟大事业。 忽然，里奥多双耳一颤，道路的那一边，响起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入了里奥多的耳畔，一下子激荡起了他的心房，迫使他蹦起身子寻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凯拉？” 然而，逐步向他走来的，是一只正在散步的小型哺乳动物。 里奥多再次失落地坐在了长凳上，搓着脸颊连连叹气。 经历了漫长等待的里奥多有点百无聊赖，再次向那只散步的小型哺乳动物多瞄了几眼。他有着大大的饼状尾巴，身着土里土气又显臃肿的农夫装，还长着显眼的大门牙，是一只水獭。可是，这只水獭似乎看上去还有点眼熟。 散步的水獭经过车站，竟不约而同地站住脚朝着里奥多的方向望去。二人的目光便在这一刻交汇，竟纷纷闪烁出了亮光。 “啊？你是……里奥多……里奥多·雷恩哈特！”水獭惊呼了出来。 听他喊着自己的名字，里奥多立刻做出反应，但怎么也想不起来这只水獭的名字。他挠着后脑勺尴尬地应答道：“啊，嘿！你好……你……那个……” 水獭兴奋地冲到了他的面前：“吼，拜托，我是哈雷斯（Harless）啊！不记得了吗？小时候我可是你‘乌托邦协会’的一员呢！” 记忆的闪光划过里奥多的头脑，儿时游戏的场景清晰地呈现在了他的眼前：“嘿！我想起来了！你是三街区的哈雷斯，哈雷斯·诺顿是吧！” 水獭微微一笑：“哈雷斯·霍普顿，很接近了。大市长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里奥多僵硬地笑道：“哎呦，真是抱歉哈，年岁大了，记性也就不好了。” “哎，这些都不重要了！”说完，哈雷斯张开双臂抱住了里奥多的大腿根，“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狮市长也高兴地将哈雷斯从地上抱起：“好久不见，老朋友！好久不见！” 短暂拥抱之后，二人相继坐在了长凳上，叙起了旧。 “我说大市长，怎么想起来回老家看看了？” “嗨，我的任期结束了，现在已经算不上什么市长了。动物城已经交给新上任的卡拉汉政府管理了。” “于是你就想回家来看看？”哈雷斯奇怪地看着里奥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里奥多曾经住在这里的亲人差不多全部过世了。 里奥多这时叹了口气：“唉……我啊，其实是回来赶赴一个30年之约的。” “30年之约？”哈雷斯惊叹道。 里奥多平和地说道：“哈哈，听上去可能有点不可思议。我和凯拉，在分开以后，约定30年以后再跟这里见面。” “凯拉……”哈雷斯小小思索了一番，“奥，小时候那个可爱的狮子姑娘。你们约好时间了？” “唉……没有。分别的时候我们还相互写信写了一阵子，但自打进了动物城以后，我就和她失去了联系。30多年没见了，感觉……好像现在和她之间的距离，已经如星海一般的遥远了。” “啊，这样啊……凯拉她，应该是搬走了吧。镇子上看不见她已经有一定的年头了。”哈雷斯低语道。 “啊哈？哈雷斯你不会一辈子都没离开过小镇吧？” “嘿！没有啊，我安土重迁，懒地搬。再说了，我可不像你那么有本事。小时候你拉拢各种动物组了个‘乌托邦协会’，以为你就是玩玩，没想到，你还真把乌托邦带进了现实！”哈雷斯拍着里奥多连连赞叹。 “嘿嘿……”里奥多笑得有点不自然，“不不不，这不是我的功劳。我的才能其实挺平庸的。早期的动物城建设其实都是Jack的功劳。” “Jack？Jack·Savage？小时候跟你最要好的那只虎纹小兔子？” “对对对，没错，现在他可是动物城里赫赫有名的网络工程师，还在市政厅工作呢。”里奥多骄傲地笑道。 哈雷斯表情略显惊讶：“唔，没想到啊，那小子现在这么厉害了！看来你俩至今关系都很不错啊。” “啊……还好啦。之前还是有一段挺不顺的时候的。”里奥多不禁想起了曾经不堪回首的黑色十二月事件，马上咽了口吐沫转换思维，“顺便问一句啊，曾经‘乌托邦协会’的成员，还有多少人仍留在小镇上？”里奥多问道。 “嗯……”哈雷斯托着下巴沉默片刻，答语中带着自嘲，“据我所知，几乎没有了吧。谁会像我一样一直死守着这块穷乡僻壤呢？” “唉……要是曾经的老伙伴们还住在这里的话，我真应该去挨个拜访一下，有点想他们呢。”里奥多沉下了眉梢，缓慢地抬头望向了逐渐清晰的夜空，不再说话。 哈雷斯随之望向夜空，闪亮的星海间，似乎掩映着儿时伙伴们一同戏耍的画面。沉默片刻后的他，拉回了仍沉浸在回忆中的里奥多：“里奥多，你觉得，今天你还等得来凯拉吗？” “我……我也……不知道。现在也不确定还要不要继续等下去了。”里奥多犹豫地答道。 “哎，好啦！”哈雷斯跳下了长凳，“难得大市长回了故乡一回，咱们找个饭馆吃点东西叙叙旧，晚饭我请怎么样？” “啊……这……” 见里奥多还在犹豫，哈雷斯又补充道：“镇子这么小，都这时候了，走起来比干坐着碰到凯拉的几率更大。只要她还住在镇子上。” 里奥多微微一笑，提起行李箱也从长凳上站起了身：“那好吧，这里也着实是有点冷呢。” “好嘞！咱们饭馆走起！” 伴着平静的夜空与皎洁的月光，里奥多与哈雷斯高兴地走回了灯火阑珊的小镇。 *********************************************************** 9天前…… *********************************************************** Lilly今天可谓是格外的高兴，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又蹦又跳。 她使用Nick教授的方法，不仅成功吸引了克里斯的注意力，还在下午排练新年晚会的时候，跟他聊了各种各样的话题。克里斯看她的眼光是那样的闪亮，使得Lilly越发地充满自信，感觉很快就能将克里斯追到了。 多亏了爸爸的那番话，自己才有勇气去和克里斯搭话！望见家门的时候Lilly恨不得马上冲进爸爸的怀里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Lilly说干就干，兴高采烈地跑进了家门，跳进客厅以后便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爸！我成功了！我……”然而，Lilly还未说完，便收住了嘴。 Nick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出现在客厅里，就连气氛也紧张得吓人。Judy满面愁容围绕着沙发来回走动，出汗的右手死死掐着一部手机。直到她发现Lilly进家以后，才停止了绕圈的焦虑走动。她快步上前抱住了Lilly，喘气的声音能够清晰地听到。 Lilly见状，收住自己的手脚与笑容，吞下一口吐沫以后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啊……妈……您怎么了？” “Alan又夜不归宿了……”Judy松开手后，用颤抖的声音低语道。 “哥哥他……夜不归宿？他最近不是经常这样吗？” Judy摇了摇手中的手机，踌躇道：“问题是，打他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这就不应该了。以前，就算不给他打电话，他也会自己发来短信告知我们他的去处的……” Lilly听后，第一感觉反映出的是哥哥被爸妈打跑了不敢回家，但仔细想想她还是没让这句话出口。Lilly顿了一会便轻轻抱着Judy安慰道：“妈，您别担心，我哥哥他那么厉害，一定会没事的。” Judy叹了口气：“唉……我也希望如此。” Lilly环顾四周，周遭空荡荡的房子似乎只有她和Judy两人，便问道：“妈？我爸去哪了？” Judy说道：“你爸……你爸去报案了。之前有个叫格罗的警探说他可能知道一点Alan的去向，你爸就被他叫走了，现在应该在警察局吧。” …… 此时此刻，在动物城的警察局，焦躁不安的Nick正和格罗警探以及牛局长一起，观看昨晚桥路旁记录的一段交通监控录像。录像显示，一辆急速行驶的摩托正通过桥面，粗糙的画面中蓦地飞出了一辆先进的摩托赛车冲向了桥面，径直撞上了那辆疾行的摩托。二人纷纷跌入桥下，便掉出了监控的范围。 格罗掐下了视频，说道：“Nick先生，如果您的描述没错的话，那辆冲入镜头的赛车，应该就是您儿子Alan的摩托。” “是的……没错……没错……”Nick声音在颤抖，眼睛仍旧死死盯着暂停的画面。 “看来事情有点不好办了。”牛局长盘起胳膊严肃道，“你堂弟的杀戮行动，已经延伸到动物城了，昨晚刚好有一起他造成的爆炸杀人案。你儿子极有可能被你堂弟抓去做人质了。” Nick发抖着直起了身子，却又硬直地瘫坐在了地上，表情极为绝望：“哈……被我堂弟抓去了。我堂弟……堂弟？我是该舒口气，还是该紧张起来啊？” 格罗不明真相地在一旁抚慰道：“啊，Nick先生，如果杀手真的是您的堂弟没错的话，那我觉得，他一定不会对自己的侄子痛下杀手的。” “切……你不明白，你根本就不明白！”Nick忽然大吼了起来。 “Nick！你先冷静下来！”牛局长喊着，伸手想拉Nick起来。 可Nick却挣扎着跳起了身：“不会的，这件事大了去了！John他，一定还在恨我，现在他抓住了我儿子，他正好可以借此报复我！这都是我的错……如果昨晚我不那样教育他，他一定不会去追的！” “Nick先生，请您冷静，一定不会这么糟的！”格罗再三劝慰也不起效果了。 Nick转身要冲出屋子：“我去找他！我这就去找他把我儿子救回来！” Nick刚转身冲出屋门，却迎面撞飞了同样焦急冲进来的Jack·Savage。Jack砸在了对面的墙上，一时间站不起身。 慌了神的Nick见状这才恢复了点意识，连忙过去搀扶Jack：“嘿！Jack！哦，抱歉，你还好吧？” 眼冒金星的Jack站起身后，竟像见到亲人一般死死地抓住了Nick的肩膀，情绪也同样激动：“Nick！我的天哪，原来你和牛局长都在这啊，见到你们太好了！” “怎……Jack，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了？”Nick放下激动的Jack奇怪道。 Jack扶膝大喘着粗气，用极大的力气重言道：“是Sara！Sara她……她失踪了！” 语出之后，在场的众人皆哗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