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面具不复铠甲活 擒拿未成反受制
金不二在生死关头竟然还不肯放弃,一路跟到池底然后将绳头绑在自己的脚腕上,重又浮出了水面。 正衡眼见着金不二虽然之前犯了个小错,却在关键时刻没有一味想着保全性命而置计划于不顾,心下不由得产生几分敬佩,赶紧一手接过绳头,一手拉住金不二,将其从水中拖到了高台上。 一旁的人鱼小婉现出满是尴尬的神情,大概是对她的姐妹并没帮上忙而感到了愧疚。正衡看在眼里却并不怪她,只是觉得她们对人俑如此恐惧,也不知是因为同族大多死在于此,亦或是在她们内心深处,对于所谓的十三近卫士卒向来都抱有敬而远之的态度使然。无论如何,指望她们去为了营救一个人类而冒险接近人俑,的确有些强人所难,既然金不二有惊无险地归来,也就没必要再去追究出力多少的问题了,毕竟当下还有比这更加重要的事情亟待解决…… 金不二上到高台上后,并不急于甩干身上的水珠,而是和正衡一起拉住绳子,缓慢而又警觉地一点点向上拖动起来。 两个人原本以为人俑既然已经浸没在了水中,应该很快就会复活才对,即便有捆尸索将其全身束缚住了,可他只要略微挣扎一下,甚至极其轻微的动弹一下,都会经由绳子一路向上传导令得他们立刻就能有所觉察。然而两个人一点点将绳子拉出水面,却自始至终都没感到有半点动静,并且绳子另一端的重量依旧,又不像是被人俑挣脱开了捆尸索的情形,可以说虽然表面平静,却反而让人感到着实有些诡异。 绳子越收越短,正衡也就越加紧张起来,他松开一只手转而握住斜跨在腰间的剑柄,准备随时应对可能会发生的状况,就在这时水面上忽然冒出了个大大的气泡,紧接着绳子牵引着捆尸索自其中慢慢地露了出来…… 金不二见此情况,立刻将绳子在他的腰间缠绕了几圈,然后脚踩住绳头,身形一闪,瞬间就将他的细剑拔了出来。正衡没有金不二这套堪称华丽的身手,加之此时也无心在这上面一较高低,所以只顾自地抽剑在手和金不二并肩而立,将剑尖一并指向捆尸索的方向。 只见金不二只凭单臂的力量,硬是将那团东西从水中提起,慢慢地拖回到了高台上。捆尸索在海水中浸泡了这许久,其上的墨汁早就被冲淡溶解,现出了它本来的颜色。地宫当中光线昏暗,加之海水本身也并不清澈,以至于正衡和金不二虽然就站在近前,却暂时只能勉强看清捆尸索仍旧完好无损,可被它裹缚在里面的东西团成一团,不断有水滴自其上汇聚滴淌下来,乌七八糟的一堆,一时还分辨不出那人俑此时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正衡见那团东西动都不动便又等了一会儿,待到上面所有的水珠都流淌干净后,这才提着宝剑小心地走上前去。同时心中暗自筹划先上前查验一番,视情况再决定接下来的行动,可刚走到近前就忍不住发出“啊”的一声惊呼,赶忙伸手去解捆尸索上的挂钩。 金不二原本在后面负责警戒,可看到正衡得行动竟然如此草率,立刻就喊了声“住手”,同时一个箭步窜了上来,就想要对其加以阻止。可在他先于看到里面的情形后也不禁愣了一下,继而不再试图阻止正衡,反而急着帮着去扯捆尸索,想要快点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一通手忙脚乱,总算把四个挂钩都解了下来,继而拽住捆尸索的一端将其一点点扯开展平。人鱼小碗开始还在远处观望,可见他们毫无顾忌,便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走近了几步,恰在此时捆尸索刚好已经全部展开,只见里面哪里还有什么人俑,只剩下黄金铠甲的若干部件,空落落地堆在一起了…… 正衡单膝跪在地上,心下则全被疑问占满,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如何都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就是事实。刚才金不二将人俑扔下高台前,正衡曾和他一起将捆尸索缠绕在铠甲上,两个人打着十二分的小心,可以肯定没有留下任何漏洞,再说捆尸索上的孔洞如此细密,就连短小的护膝都无法从中掉出,更别提一个高大威猛的勇士了,那人俑又是如何在他们的眼皮底下逃走的呢? 正衡和金不二一时间都没了主意,人鱼小婉更是吃了一惊,赶紧走到高台边,对着水下轻声细语了一番,提醒身下的人鱼小心提防。不管人俑如何脱离捆尸索的束缚,此时必然就在水中,六个人鱼首当其冲,可谓是处境十分凶险。女人心急如焚就想着跳下水去与同伴共同进退,可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这才稍稍平复了情绪,转而对正衡说那人俑并不在水下…… 老实说,女人的说法并不让正衡感到有多惊讶,毕竟捆尸索完好无损,并不像是曾被人俑自内而外突破过,可偌大一个人又不可能凭空消失,那么唯一合理的解释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就是这副铠甲里原本就是空的,只不过先前所有部件都被拼接在一起,乍看上去就像里面有人穿着一样,而当它被扔下高台后,才会在重力和捆尸索的双重作用下,散乱成若干的部件…… 正衡自认为这是最为合理的解释,可却当即就遭到人鱼小碗和金不二的一致反对。 小婉说:我们部落的人鱼先前在这里,明明遇到的是五个人俑同时发起的攻击,怎么可能有一个铠甲是副空壳?难不成铠甲也具备了和哥哥那般样的智慧,能够像他一样在水中行动自由? 正衡想想也对,如果铠甲就算再怎么精巧,毕竟只是起到护卫人的身体的作用,再说刚才将其扔到水里的时候,也没见它有半点挣扎,可这仍旧不能解释里面的人俑的行踪,还是看看金不二对此会作何解释吧。 金不二沉吟了一下后,撇撇嘴道:“其实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不过刚才是我将铠甲抱起扔下水的,事后想想,怎么都觉得里面应该有个人的身体才对——不到底是抱着一堆破铜烂铁,还是一个身着铠甲的人俑,咱家手上要是连这个准头都没有,也就趁早别在江湖上混了……” 金不二说的决绝,令得正衡也忍不住在心中犯起了嘀咕。他的态度很是明确,无非是想表明虽然事前并没有像前一次那样,将人俑的面具去除,可只凭双手就完全能够掂量出,所抱的东西并非只是一副空壳铠甲而已…… 说到这里,正衡这才注意到,那堆散乱着堆放在一起的铠甲,似乎都是黄橙橙的部件,单单少了那面颜色黝黑的面具。他伸手在里面划拉了几下,继而又叫金不二也过来看看,两个人又合力翻找了一番,几乎把所有零散的部件都平铺在了地上,重新组成了一副人形,可唯独还是不见面具的踪影…… 正衡忽然间使劲拍了拍脑门,恍然大悟道:“我就说嘛,面具的颜色与铠甲如此不匹配,简直堪比驴唇马嘴,根本就是由不同材质制成,甚至极有可能都不是同一年代制成,而是由后人为了某种特殊的目的拼接在了一起——先前咱们只注意到面具上的那根连通器,却没仔细查看面具,现在想想,或许它也是由某种像玻璃一样的材质制成,刚才被丢进水中,在连通器被海水灌满之前,人俑先于触碰到了池底,因为面具不似铠甲其它部件那么坚固,立刻就被摔成了若干碎片,从捆尸索的孔隙中掉到外面去了……” 正衡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通,虽然全都是依据事实作出的合乎情理的推测,可金不二和人与小婉听了半天,仍旧没弄明白,面具的碎裂又与人俑的行踪之间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人俑也禁受不住和池底的撞击,像面具一样变成碎片,滑落到了捆尸索的外面? 正衡赶紧道了句“不是”,然后进一步解释说:面具和其上的连通器存在的意义,应该正是支持人俑在水中充满活力,而在陆地上形同死尸一般的根源所在。你们想想,如果这些铠甲真是当年努尔哈赤起兵时的装备的话,该是可以让穿着的人勇猛无敌才对,可地宫这五套铠甲,只在浸没在水中时,才具备这种属性,怎么看都像是被人为加以改造的结果,至于原因嘛,我暂时还没头绪,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面具一旦碎裂,其中的人俑也就同样随之烟消云散,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人俑之所以还能以人的形态出现,完全仰仗于面具和铠甲共同作用的结果,一旦这种维系出现失衡,人俑也就像是一具尘封了三四百年的尸体,别说是见水就溶,就算碰到空气也势必会会得到同样的结果。如果你们不信大可以再选个人俑,将他的面具敲碎看看我说的对是不对! 正衡说到这里,冷不丁地打了几个寒颤,身体也随即瑟瑟发抖起来,他刚想问女人,怎么感觉地宫里的温度忽然降了许多,该不会是大潮来袭的前兆吧,可还未等开口,就见小婉的身后闪过一个黑影,猛然伸出一条手臂,悄无声息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正衡见此情形只感到头皮一紧,刚想大声提醒让女人当心,可眼见着她显然也有所察觉,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转过头去,立刻就发现身后的不是旁人,正是她的哥哥,那个先前站立在最中央的人俑…… 这事来得太过突然,正衡和金不二都有些猝不及防,可仍旧在最短的时间里持剑在手,一起将剑锋指向了人俑所在的方向。按理说两个人仗剑而立,就算是面对僵尸当中最为凶猛的黑凶白煞亦无可惧,可人鱼小婉偏偏没有他们这般反应敏捷,也不知是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无法动弹,还是受限于人俑的控制一时间还无法脱身,反正她刚好站立在了人俑与正衡和金不二的当中,几乎遮挡住了所有剑锋可以立时发起攻击的角度。 还是金不二江湖阅历最为深厚,见此情景立刻就不动声色地向着边上挪动起了脚步,满心想着只要能绕到人俑的身后,或者至少向着斜刺让开一定的角度,便可以和正衡互为犄角,无论进攻还是防守就都游刃有余了。 然而还没等他走上两步,对面的人俑却骤然出手,将他手中的宝剑狠命一挥,剑气直冲着金不二袭来。正衡眼见着金不二全无准备,只在瞬间就会被斩成两半,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往回猛得拉了一吧,勉强才算让他逃过一劫,可他手中的细剑就没那么好运,自剑身中段被人俑的剑气齐齐切断,上面一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掉在了地上…… 金不二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又被人俑一招就断了细剑,立时就知晓了对方的厉害,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正衡也暗自吃了一惊,这才明白为何人鱼会如此惧怕这些人俑了——只一个就如此难缠,更别说五人同时联手,又该会是怎样一番景象了?先前女人只说他们在水中才具备活力,此时竟然站在高台上苏醒过来,看来他的估计并没有错,一旦失去了面具的束缚,人俑的行为就不再受到环境的制约。又或者说,此时他所唯一惧怕的,反而是高台下的海水了——先前被他们丢下去的那个人俑,不正是因为面具的碎裂,这才会在水中溶解,这也从另外一个侧面证实,面具独立于铠甲对于人俑的活性能够起到的关键作用了…… 正衡一时间联想到很多,归根结蒂化为一个结论,就是如果想要制服眼前这个勇猛无比的人俑,唯有故技重施将对方引到水中才行。可在这之前还要想办法先行将小婉救出,若是被人俑押做人质的话,主动权就会尽归于他了。问题是对方如此强势,又如何才能对其加以限制呢? 正衡心乱如麻,一时间也想不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迫不得已,只好强令自己先冷静下来,继而再对当前所处的形势加以分析,这才猛然发觉,人俑虽然气势颇盛,可也只在最开始金不二有所行动的时候才出手阻止,其它时间大抵保持静止不动的状态,颇有点“敌不动,我不动”的意味。 人俑的举动虽然奇怪,可正衡也知道不能依据常理来加以推断,在他看来或许人俑并非像人鱼小婉描述的那样,嗜血成性乱杀无辜,反而只是针对可能会对其造成威胁的举动,才会加以制止和反抗。 正衡之所以作出如是猜测,是因为忽然想起,自从他运用连通器的原理,将眼前这个人的面具去除以后,人俑却不动声色,现在看来,他其实一早就具备了行动的活力,只是大概因为没有感受到来自于外界的威胁,于是一直保持着静止的状态。可后来眼见着自己的同类被扔下高台,身体全部溶解在了海水中,只剩下了一副散乱的铠甲,这才会突然发作,挟持了小婉不说,还将金不二的细剑也一并斩断,看来是有些恼羞成怒了……
正衡行事一向遵循“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原则,此时既然想到这里,下一步便是如何才能对此加以验证和利用了。他忽然想出了个办法,虽然有几分风险,可却值得一试,于是他慢慢地俯下身,将手中的九龙宝剑搁在了地上,继而直起腰,将双手半举起来,借此向人俑展示出他并没有任何敌意。 金不二自从细剑被断,一直都处于愤愤然的状态当中,时刻惦记着如何报仇,此时冷不丁地看到正衡主动将兵器放下,并且还敢朝着人俑的方向走去,还当他被迷了心窍,刚想出言提醒,却见正衡伸手摆了摆,显然是在示意他无需紧张,只好强忍着没有做声,转而瞄了眼放在地上的九龙宝剑,心中已然有数了。 正衡见金不二不再阻拦,便又壮了壮胆子,一边观察着人俑的动静,一边小心翼翼地继续向他靠近。 人俑站立在小婉的身后,自始至终都将一条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面无更多表情。小婉虽然只要不顾一切地向前跑开,就能立刻从人俑的控制下逃生,可她显然早就被吓得魂不附体,勉强支撑着才不至于瘫坐在地上,更别说能有半点反应了。 正衡越走越近,满心筹划着靠到人俑的身前,将他手中的宝剑夺下。一旦没了兵器在手,人俑纵使反应再快,他和小婉也有足够的时间能够退到安全的区域,而金不二更是就在附近,随时可以从旁接应,可谓是个较为周详的计划了。 然而,这个计划的关键就在于,如果不能顺利的将人俑的兵器卸下,那不管是谁都比不过剑气的速度。正衡一早就对此了然于心,虽不敢说有百分百的把握,可凭着他先前跟随干爹夏侯古学过的几招擒拿手的功夫,还是自信能够成功的。 所谓的擒拿,是利用人体关节、xue道和要害部位的弱点,使对方身体局部产生剧痛,然后加以控制的技术,擒和拿是两种方法,反手为擒,正手为拿,两种手法一起运用威力更大。擒拿手法中有分为大擒拿和小擒拿,大擒拿是进攻人体之主要xue位,如头部的头维xue、大迎xue,胸部的缺盆xue、乳中xue,腹部的天枢xue、大巨xue以及手足的合谷xue、伏兔xue等,指力作用于人体xue位时,使之产生一种麻庳及酸软感,而在短暂时间内失去反击力。小擒拿是攻击人体的主要运动关节,如肘关节,肩关节,膝关节等,使对方关节超越运动范围而束手就擒…… 根据现时的情形,大擒拿手显然并不适用,因为人俑身体上的主要xue位都被铠甲包裹和掩护,根本无法凭指力加以渗透,可他各个关节都露在外面,正好留给正衡以可乘之机。 正衡在向着人俑不断靠近的时候,一早就打定主意,瞄准了人俑持剑的那只的手肘,只要能够靠上足够近了,一朝出手,不消半秒钟的时间,就足够他将对方的宝剑打落在地上了。正因如此,他故意让自己行进的路线并不笔直,而是从斜刺里取道人俑露出半个身体的一侧,权衡计算着步数,在距离还有大概七八尺远的时候,这才放缓速度慢慢停了下来,再次将双手半举在胸前,神经质般的抖动起了手指…… 正衡之所以做出这样的举动,无非是想借此将人俑的注意力全部引向他的手掌,可对方仍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丝毫不为所动,一双眼睛深藏在头盔遮掩形成的阴影中,令得正衡即便走得如此之近,却还无法辨认出他的视线究竟着眼于何处,见此情形,正衡禁不住心中一虚,对自己的计划究竟是否可行不住地打起鼓来。 话虽如此,可现在再改变主意显然已经来不及了,无论可行与否,都只能硬着头皮顶上。正衡咬了咬牙,猛然间身形骤起,移形换步间,直朝向人俑的手腕袭去…… 虽然这一切只发生在极短的时间里,可正衡仍不忘在行动进程中留心观察人俑的举动,只见对方并没有作出任何反应的意思,一直悬在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同时更加坚定了成功的信心。说时迟那时快,他只一个箭步就已冲到了小婉和人俑的身侧,一把就抓在了人俑的手腕处,先是借着身体的惯性向前慢慢送了一下,继而又猛然抽手回来,完全借助自己的腕力,令得对方的手腕在被这么一送一抽间,关节处因无法应对这种骤然间的变化而出现脱位的状况。 不管是谁,只要被他这套手法擒住,即便没有骨断筋折,至少也会在关节处感到一阵酸麻,继而在短时间内失去反抗的能力。正衡觉得这番行动出乎意料得顺利,对于可以料想到的结果自然也是信心满满,此时只待人俑手中的宝剑一落到地上,他就可以闪转腾挪,裹挟着小婉逃出对方掌控的范围了。至于后事该如何料理,就全凭金不二借着被有意留在他身边的九龙宝剑来加以应对,如果人俑识趣自然最好,一旦他还惦记着反攻倒算,金不二这种久在江湖上混迹的人何等狠辣,哪还会留给他半点机会? 事情似乎完全朝向正衡预料的方向发展,人俑的手腕被他这么猛然一扣,立时就抖动了一下,先前还紧握着的掌心舒展开来,宝剑随即向着地面掉落而去。可还没等正衡采取下一步的行动,却见人俑的手腕骤然一翻,反将他抓了个正着。正衡心下一惊,下意识地挥动着另外一只手臂,朝向人俑的面部施以一记老拳,可拳行半路,人俑早就抽手划了半个圆弧,硬是将正衡的身体带动着转了半圈,和人鱼小婉一起背对着人俑,并肩而立…… 这还不算完,人俑就像摆弄着毫无还手之力的玩偶一般,将正衡和小婉向前猛的推了一把,直把他们推得踉跄了几步,几乎同时跌倒在了地上。 正衡在向前跌倒的时候,拼尽全力将自己翻转过过来,可在这一瞬间他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人俑脚一抬,正踢在下落的宝剑的剑柄上,硬是令得宝剑调转方向向上弹起,随着“啪”的一声声响,重又稳稳地回到人俑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