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墓道洞开一出口 猛鬼奉上黄金头
正衡听夏侯水说了半天,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可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他的说法不过是一家之言,当做玩笑尚可,若是认起真来,恐怕永远都掰扯不清了。 龙尾石来历奇异,虽然是自娘胎里带来,可当中蕴藏的秘密即便是正衡自己也无法窥其一二,只知道其中附有三个亦正亦邪的东西,自他懂事以来就无时无刻不对他百般侵扰,令他难有一天舒心的日子。这事说来话长,个中苦楚,恐怕除了自己也就只有夏侯氏父子知道,然而听夏侯水的意思,倒把他说的并不孤独,难不成真的还有别人跟他一样,受困于邪魔的控制,做些他们原本不想做的事情? 发丘摸金、搬山卸岭,这盗墓的四大门派自古有之,虽然被人斥为“鸡鸣狗盗”之流,可也着实出过不少经纬之才,别的不说,作为发丘摸金祖师爷的曹cao,甚至为一个新的王朝打下了基石,近代更有张三链子这样的传奇人物,一人佩戴三个摸金符,被行内奉为泰山北斗一样的人物。正所谓七十二行摸金为王,为人所不齿的行当,竟然同时能够获取到如此殊荣,足可见这里面藏龙又卧虎,水深隐蛟龙了。 夏侯水道:“正所谓殊途同归,如果真如我猜测的这样,那这事就越发复杂了——有些话不方便由我说出,你还是自己好好想想吧……” 正衡知道夏侯水对他身上的邪魔有所顾忌,就只能言至于此,然而话虽如此,他还是抱定先前的看法,认为自己只是个例,其他人应该只是抱着争名逐利的目的,非要说他们跟自己一样受人颐指,毫无确凿证据的前提下,只凭感觉未免过于牵强了吧…… 正衡使劲摇了摇脑袋,道:“我让你看这个卷轴是什么东西,反倒引发了这么多不着边际的说法,你倒是给个痛快话,到底知道不知道啊?” 夏侯水也知道自己离题太远,只好转而又看了几眼卷轴,可仍旧毫无头绪,翻来覆去了好一阵,冷不丁地在一端的圆形突起上按了一下。这一按可不了得,立时自卷轴侧面的一条缝隙里射出一道强光。直直地照进墓道的深处…… 正衡暗吃了一惊,再看夏侯水此时正单手握着卷轴,同被忽然出现的情况惊得不知所措,拇指仍旧按在顶端那个黑色的圆形突起上。自卷轴射出的强光像是展开的扇面一样,由一条缝隙逐渐扩展开来,直把前方照得明亮如昼,幸好夏侯水是将这条缝隙对着前方,不然若是直接照在他们自己的身上,两人恐怕都要被白光弄瞎了眼睛了。 这光如此明亮,正衡总觉得有些古怪,他掰开夏侯水的拇指,令得那个突起重新弹起,光亮一下子就消失了。 正衡只感到自己的眼睛被刺得生疼,强光消失的一瞬间,墓道的尽头好像有个黑影闪过,待到他眯着眼睛再想看个究竟的时候,面前已经早就重又回复到了最初的昏暗。正衡心中一沉,立时扭开手电照向刚才黑影出现的方向,竟然惊奇地发现一道墓门赫然出现在前方不远处,再仔细分辨,只见其上并无被炸药炸开的坑洞,也就是说不是他刚才来的裕陵地宫的墓门了。可正衡分明记得,刚才曾经用手电数次查验过墓道两头,并不曾见过任何一道墓门的存在,怎么与夏侯水闲话了一会儿,就忽然冒出这么一道呢? 夏侯水见状也是大奇,狠狠地咽了几下口水,转而问正衡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衡从夏侯水手中抢过卷轴,若有所思一番后才道:“虽然不敢肯定,可我总觉得可能与这卷轴忽然发出的白光有关,你看卷轴上的黑白突起,实际上是两个按钮,刚才被你一按之下,这才会射出这道诡异的光亮,莫非它的作用就是破除地宫里的机关,给身在其中的人指明道路的?” “如此说来岂不妙哉,那我们再拿它来试试如何?” “不行——” 正衡断然拒绝了夏侯水的建议,可一时又无法找出更加合理的解释,只是在心中暗暗觉得,这事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能够发出强光的卷轴原本也不足为奇,可怪就怪在这卷轴乃是他从《清明上河图》上拆解下来,即便两者不是原配,至少也该有一两百年的历史。问题是西方对电力的应用,传入中国也才是最近一二十年的事情,这卷轴竟然能够发出如此强力的光芒,全然不输给西夷的手电,再加上先前石原龙泰对这东西的趋之若鹜般的表现,仅此就可以判断出它绝不止具备照亮功用,不得要领就胡乱尝试,不是上佳的选择。 最重要的是,正衡此行的目的只是在对面的墓门上做个标识,以此区分每座帝陵而已,如今墓门终于显现,当务之急是完成任务,至于卷轴所起到的作用,完全可以时候再去考量。 夏侯水听正衡这么说也觉得很有道理,他被困在墓道里时间太久,若不是机缘巧合下与正衡碰在一起,还说不上什么时候能够找到出路呢。 两个人说着并肩而行,朝向那边走去。这次正衡长了个心眼,一直将手电对准墓门的方向,满心想着若是再像先前那样,走了半天仍旧无法靠近的话,就立刻就地停下,不去白白地浪费体力。可这次不知怎么出奇的顺利,眼看着距离墓门越来越近,没多一会儿,两个人竟然已经站立在了其下。 墓门紧闭,乍看上去与裕陵的墓门相似,只是其上的雕刻略有区别而已,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正衡先后见过三座地宫的墓门,分别是景陵、裕陵以及一个半开着的,不知归属于谁的墓门,再加上眼前这个,五座地宫他已经算是到过了其中的四个了。 如果先前按照五行之说做出的推测不错的话,那眼前应该就是定陵地宫了。正衡还记得于氏三父子就是最早进入定陵,后来才转而到了裕陵的,可眼前的墓门紧闭,不像曾被人打开的样子。当然,墓门之外的天花板上也有琉璃瓦,如果当时他们是由此去到裕陵的话也在情理之中…… 正衡并未多想,从兜里摸出了石块,踮着脚在墓门上写了个大大的“甲”字。一边写,一边对身后的夏侯水解释他此举的意图所在,并说,不知道其他三路人马的进度怎么样了,该不会和他的经历类似,同样颇多波折吧? 说话间字已写好,正衡向后退了几步,一边拍拍手上的尘土,一边问夏侯水自己写的是否足够清楚,可半天也没听到回话,转过头来这才发现,夏侯水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偌大个墓道里就只剩下他一人了。 正衡分明记得刚才和夏侯水并肩走到墓门下的,就在这前后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里,即便夏侯水原路退回,也总该有些动静才对,更别提他完全没有这样做的理由了。 正衡脑子嗡嗡作响,他首先想到的是,难道刚才遇见的夏侯水,如同那些墙壁上的干尸一样,只是他的幻觉吧?不过他很快就排除了这种可能,他自认还算清醒,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产生幻觉,而如果这幻觉是墓道里的机关营造的话,凭空出现的夏侯水顶多也就像是那些干尸一样,不可能在与他的交谈中不露破绽。 正衡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摸了摸怀中的卷轴还在,琢磨着夏侯水虽然贪图宝物,可还不至于在跟自己耍什么手段。他又轻声唤了几句,可仍旧没有得到任何答复,正不知所措间,忽然看到券门门廊的后面露出了一块衣角,正是夏侯水所穿的衣服的颜色。 正衡心中一沉,心想夏侯水这玩笑开得太不合时宜,只怪当初义父将所有本事都传给了自己,反倒他的亲身儿子连这最起码的忌讳都不知晓,竟然在古墓里玩起了躲猫猫,还真是有够“百无禁忌”了。 想到这里,正衡忍不住快步走上前去,只想着先一把将夏侯水揪出来再说,可走得近了,才发现夏侯水将身体紧紧贴在门廊和墓道墙壁的夹角当中,脸上满是恐惧的神色,汗珠如雨般落下,直把他的前襟浸湿了一大块。见正衡靠近,他非但没有放松下来,反而呲牙咧嘴地做了个鬼脸,一边摇头,一边拼命对他使着眼色…… 正衡恍然大悟,不禁倒吸了口凉气,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的九龙宝剑,可还没等碰到他就停下手,心想刚才在墓道中时,眼见着干尸从墙上跳下来,自己却一时无法抽剑在手,眼下情势危急,若还是像那次一样一招不成,可就再也没有回寰的余地。为今之计,唯有以退为进了。 想到这里,正衡一咬牙,骤然间一个下蹲,借着向下的势头向着夏侯水的方向侧滚而去。整套动作瞬间完成,待到他重新从地上爬起,刚好与夏侯水并肩而立,这才看到就在刚才自己站立的地方,果然赫然立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被他的手电光一照之下,立时用手遮掩着自己眼睛,发出低沉的吼叫声…… 正衡心下吃了一惊,联想起刚才若不是自己动作够快,恐怕早就被那黑影从后袭击了,要说起来夏侯水可真不仗义,竟然也不先知会一声就独自躲藏起来——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他本就生性胆小,又不是行内中人,哪里见过这等阵势,惊吓之余也就只能尽量独善其身,不能对他有过多的期望…… 再看那团黑影虽然是人形模样,可身高足有两米有余,身上并不穿着任何衣服,胸前肌rou和青筋暴起,更使身形看起来魁梧了不少,然而脑袋却不成比例的干瘦轻瘪,黑黢黢的只比骷髅多了层薄薄的皮rou,被他的大手一遮,只从指缝见露出两只血红的眼睛,紧盯着正衡和夏侯水两人不放。 正衡略微平静了一下心情,心想眼前这人虽然身形奇特,可对手电筒的光线有所感觉,因此并不像是僵尸,不过他行为古怪脾气暴躁,同样不类活人,难道像刚才在墓道里见到的那些干尸一样,同是地宫制造的幻觉? 正疑惑间,那黑影忽然发作,暴怒一声后伸手向着正衡和夏侯水的方向抓来。正衡一早有了准备,“唰”地抽出剑来,横剑在身前,只向上一扫,便把黑影的一只手斩落下来,随即拖着夏侯水往边上挪动了几步,趁机从墙角里逃出。 那黑影被正衡这一砍,立时自伤口处喷出不少黑血,直痛得他撕心裂肺般的嚎叫起来。正衡心知这一招还不足以克敌制胜,满心想着若是黑影再度来袭的话,他可就要发力一击了,不成想那黑影只是用手托起残肢,对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含混地呜咽了几声后,一转身,钻进了一条墓道深处遁逃而去…… 眼见着黑影转眼就消失在墓道里,正衡和夏侯水对望了一眼,都有些不知所谓的感觉。惊魂初定,再想那黑影从出现到离开都透露着那么点诡异,可好在没有造成什么伤害,权当是个插曲好了。 正衡此行的任务既然已经完成,是时候回到裕陵去与其他人汇合了。眼前的四条墓道中,最右边的应该是直通裕陵墓室,其它三条则是分别通向另外三座地宫,最为快捷的选择,自然是来时那条路了。正衡叫上夏侯水跟在他的身后,一头钻进了墓道中去。 两个人一边小心翼翼的前行,一边用手电照向墓道尽头。虽然墓道里经人一走起了些尘土,可透过其中仍旧可以隐约看到裕陵破损的墓门就在前方。正衡开始还心有隐忧,觉得此行虽然算得上是比较顺利,可其间也遇到了些许波折,不知道回程是否还会碰上别的麻烦。谁知道没走多长时间,竟然无比顺利地重新回到了裕陵墓室的门外。 未等两个人进入墓室,自里面已经有人率先钻了出来。正衡打眼一看正是孙殿英、石原龙泰以及于岭三人,心中悬着的石头这才落下,连忙走上前去,把夏侯水介绍给他们认识。众人早在北平时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彼此之间不算陌生,尽皆点头示意。正衡注意到孙殿英并未认出夏侯水就是先前袭击过他的人,索性也就不打算提及此事,转而问他们行动是否顺利? 三人面面相觑了好一阵,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最后终于由孙殿英开口道:“任务算是勉强完成了,不过当中遇到了些小麻烦——老弟你回来的晚了一会儿,刚才我们三人已经交流过了,要说起来这事真怪,三言两语间也不知道能否讲个清楚……” 正衡心知孙殿英没什么文化,由他叙述必然毫无条理可言,转而让石原龙泰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想到石原咂着嘴,半天也没吐出一个字来,在他一再催促下,这才流水账式的开始讲述。正衡由头至尾仔细听来,这才明白他们为何如此慌张,再联系起自己在墓道中的遭遇,越发觉得事有古怪,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原来他们与正衡的经历类似,都在墓道中遭遇过莫名其妙的幻觉,只不过细节上差异较大。三人中要数于岭的经历最为简单,他行至墓道中时,也曾陷入进不能进、退不能退的境地,正疑惑间,忽见墓道一侧墙壁上的石块哗啦啦地坍塌下来,没多久就显露出一个刚好容人通过的拱门。于岭开始还惊讶异常,以为整座地宫都要随之坍塌,可再看拱门当中似有光线闪烁,待到尘埃落定走入其中,眼前的一幕令得他惊呆了——拱门之后并非是另外一座墓室,而是东陵的地面…… 虽然时值深夜,可皓月当空,再加上远近皆有很多不断移动的火把,想来应该是马家峪的村民还在四处劫掠。于岭深吸了一口旷野中特有的清冽气味,心中无比舒畅。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来外面与墓道只有一墙之隔,还被他机缘巧合之下轻易发现,看来被困在墓室当中的人真是命不该绝啊! 于岭只想着快点把这一发现告诉众人,一转身重又钻回到墓道当中,经过拱门的时候,脚下被不知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害的他扑倒在了地上。好在这一摔并不严重,加之于岭满心欢喜,也就并不以为意,双手在地上一撑就站起身来,一边拍掉衣服上的尘土,一边不经意的抬头望了一眼。 这一眼令得于岭犹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心下顿时就凉了半截,他狠命地揉了半天眼睛,可那道拱门却如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寻不到半点踪影了…… 于岭纵然还心有不甘,可也知道自己十有八九是遇到了幻境,其实只要静下心来想想,地宫既然深埋在地下,墓道又怎么可能跟外界一墙之隔呢。只怪自己先前太过兴奋,以至于有些忘乎所以了,还好能够自幻境中全身而退,除了耽误了些许时间外,倒也没什么别的损失。 想到这里,于岭重又振奋心情,眼见着墓道尽头的雾气昭昭中,似乎就是另一座墓室的入口,他便加快速度,一鼓作气地走上前去,按照先前的约定,在木门上写下了一个大大的“乙”字后,这才重又折返回了裕陵…… 于岭的这番经历是经由石原龙泰转述的,对此于岭并未提出任何异议,应该比较接近于他的真实经历。正衡听了半天,只觉得虽然于岭遭遇的幻觉有些古怪,可也不足以让他们如此大惊失色,以此看来,或许还有更怪的事发生在他们的身上。想到这点,正衡也就暂时没有发表自己看法,只等着石原龙泰继续说下去了。 石原沉了口气,看得出是在平复自己的心情,过了一会儿才重又开口,讲起了孙殿英的遭遇。 孙殿英经历的头尾大抵与于岭相似,唯有当中一段不同——当他被困于墓道中时,并没有见到什么拱门的出现,也不曾在墓道墙壁上看到干尸兵勇,而是自黑暗中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一点点走近上前,待到距离他只有五六步远的时候停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孙殿英虽然胆大包天,可却极其敬畏鬼神,此时孤身涉险,全靠着自己给自己打气才能支撑。可眼前这身影忽然出现,却又站在原地不动声色,看来是来者不善,孙殿英心存畏惧,三魂早就不见了七魄,哆嗦着将手电慢慢抬起,想要看看来的到底是人是鬼。 光束自来人的脚上一点点向上抬升,照见的全然是个百姓打扮的身体,虽然衣衫有些褴褛,可裸露在外的手脚皮rou俱在,身形也没有半点异常。孙殿英见状悬着心总算放下,心想大概是附近的村民,不知怎么摸进地宫来的,正好可以向他打听一下,是否知道出口在哪里。可手电刚照到来人的头上,他立刻就被吓得倒抽了口气,立时瘫坐在了地上。 原来来人的脑袋被手电的光束一照,立刻反射出熠熠金光,孙殿英初见时还当他只是套了个金箔制成的面罩,可再仔细一看,却见那人五官齐备,眉宇嘴唇微微动了几动,哪里像是带着面罩,根本就是一颗不折不扣的黄金人头。 孙殿英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仅是如此还不足以把他吓得魂不守舍,最要命的是来人忽然张口,唤了句:“儿子”,孙殿英闻言先是一惊,继而眯缝着眼睛看了又看,这才觉得来人无论容貌打扮,还是语气声音,都像极了一个他所熟悉的人,并且这熟人还不是外人,正是他死去多年的老爸…… 早年间在裕陵地宫入口的遭遇还历历在目,孙殿英不由得魂不守舍起来,他分明知道,老爸的出现是因为自己违背了他先前的告诫,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很不服气,毕竟进入裕陵不是自己的意思,老爸凭什么揪住不放地前来索命? 这样想着,孙殿英反而愤愤然了,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身子一挺站了起来,继而就要撒腿逃跑。可双腿颤栗不止,想要挪动半步尚且困难,哪有多余的力气?挣扎间,只见他老爸忽然从身上抽出把短刀来,不由分说地架在他自己的脖子上。 刀光一闪,身首分离。孙殿英张大了嘴巴,眼见着他老爸一手提着短刀,一手拎着金光闪闪的黄金头,竟然还能够从容的一步步走上前来,将那颗黄金脑袋硬生生地塞在了自己的手上,随即自颈部切口处喷出不少鲜血来,“噗通”一声仰倒在地上…… 石原龙泰在讲述时不住地咽着口水,好像身临其境般地感受到了孙殿英的恐惧。这也难怪,任谁听到这个故事都会被吓得够呛,不过在惊恐之余,正衡并不以为怪,对孙殿英直言道,过是一场幻觉而已,跟他二八年那次遭遇一样,怎么看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孙殿英叹了口气,自身后摸出个东西来展示给正衡道:“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他手上的,正是那颗闪着金光的头颅,恍惚间,正衡似乎看到那脑袋上的嘴唇动了一动,似乎是在嘲笑他的无能一般,着实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