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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末日之战吗?谁的末日?

    第364章末之战吗?谁的末?

    第364章末之战吗?谁的末?

    “肯定瞒不住”,时穿回答:“去年年底反得方腊,可杭州一带是纳税大户,chun赋每年三月上缴,等到朝廷收不到chun赋,王黼执政肯自己掏腰包填上这个窟窿吗?杭州等地一年上缴税额大约千万贯吧,千万贯啊,十个世界首富加一起,都拿不出这么多现金来。”

    “没错”,掌书记简大人慢悠悠说:“阿弥陀佛教如今已破三县,部众数十万人,执政王黼瞒是瞒不过去了,但王黼下了台,再上台的肯定还是蔡京,蔡大人嘛……唉,不提也罢。

    估计,方腊的事发作也就在这几,等朝廷知道方腊叛àn后,兵力怎么样都得往苏杭一带倾斜,一是因为哪里是赋税大户,不容有失;另一方面,梁山贼才有多少人,连五百都算不上,这等小股匪徒,报给朝廷要求添兵征讨,恐怕朝廷会骂个狗血碰头——五百人也搞不定,添àn也不能这样,是吧?”

    时穿一阵无语……唉唉,还想从朝廷封桩库里挖一点流水呢,这下好了,这场仗,肯定要赔本了

    据说,杭州、苏州一带困于朱勔hu石纲之扰,导致民怨沸腾——你想,平常百姓闭én家中坐,突然间冲进几个人来,他们居然不是梁山贼,是朝廷派来的公务员,说你家那座假山官家看上了眼了,要拿进宫里赏鉴……嗯,为了方便这东西搬出去,需要暴力拆迁你家的墙壁,至于墙拆了,屋子倒不倒,那咱家不负责,咱家只管拆墙而后把那假山搬出去。

    同样是打劫,当然,梁山贼打劫都是迫不得已,因此伟大光荣;而官家打劫老百姓那就是“官bi民反”,被bi的人拿起刀枪,抢劫其他老百姓,那也是伟大光荣的……在这种况下,方腊团伙发展很快,立刻聚集数十万人。

    家里有假山、hu石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家。所以方腊不是普通人家,“青溪方家”到了清代仍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大豪强,而方腊在青溪,份绝不是农民,是类似于刘太公在沭阳一般的“巨地主”,他一声招呼,半个青溪县的农户都站出来了……

    据记载,方腊要求部从们头裹红巾,以示标志,故此官方称之为“红巾贼”。但他的队伍里依然等级森严——“自红巾而上凡六等”。其中,普通红巾是由民担当,民之上还有更高的六个等级——以便对民“加强管理”……而最低等红巾们是没有武器的,史载:他们“兵无弓矢、甲胄,唯以鬼神诡秘事相互煽动,不旬聚众至数万,破杀杭州将官蔡遵于息坑”。”

    这样没武器的士兵,打起仗来全靠洗脑后用人命去填,一张不要钱的人命多,方腊一举攻陷青溪县城,紧接着围攻杭州附近的三个县城。而方腊刚刚占据一座县城,就觉得自己通过打砸抢捞了不少财富,如今已经算是贵族了……哦,他们都是包红头巾的,姑且称之为“红贵族”吧。于是,方腊决定建立一个政权,自号“圣公”,建元永乐,并设置官吏将帅——俨然又是一群骑在百姓头上的新贵族。

    据说,方腊的治国方略很简单,就一个字:烧

    他每占领一地,必先把城中富户牵出来——不管对方是不是也被hu石纲祸害,只要他有钱就是罪。先抛开肚子,挖出腹中脂油焚烧。等那些富户烧死了,留下的财宝按官员的行政级别分配,方腊当然级别最好了,拿大头,最先挑选,而后是他的丞相、太尉等各级官吏,经过层层剥皮……哪些最低等的红巾众嘛,干脆教育他们无si奉献吧。

    财宝分配完毕后,人都烧完了方腊众开始烧屋、烧街、烧城、烧县……据杭州逃出来的客商介绍,新城、桐庐、富阳三县城破之后,大火烧了整整一个月,如今这三个县,连不肯从贼的猫都烧死了,留下的只能加入红巾,这些红巾众,各个打算为方腊无si奉献,死而后已。

    “唉,如今苏杭一带局势如何?”时穿很无力的问。

    年节过后是销售淡季,按国人的习惯,过完年总是懒洋洋,不会马上进入状态。因为是销售淡季,时家快船队往京城跑得比较多,到南方的航船极少,且船只只放柳州,赶工期急着拉回柳州的杜仲胶。没想到,苏杭一带居然天翻地覆了。

    这个该死的古代,信息传播实在慢的令人发指。叛àn的消息多重要啊,可是没有广播,别人不告诉你,一百年你都不知道,

    “传言——”简大人郑重强调:“只是传言。传言东南名将、两浙路第三‘正将’郭师中已经率师出征,在睦州迎战阿弥陀佛教众……唉,但愿他能取胜吧。”

    连不通战事的简书记都不看好东南名将郭师中……时穿不想起看过的一部丧尸影片,丧尸呀,没多少攻击力,但胜在人多势众,即使你全副武装,武装到牙齿,可是见了汹涌的人cháo,哪怕他们手无寸铁,依然需要回避……杀不胜杀,怎么杀?

    “幸好幸好,幸好梁山众只有几百人……好吧,这时不能隐瞒了,把这消息告诉众人。告诉他们我们已没有外援里,必须靠自己了”,时穿眨眼间做了决断:“简大人,既然朝廷已经瞒不下去了,早晚大家都知道的事,何必赔上官府信用——你来宣布吧。”

    简书记哼哼唧唧:“大郎,这事不该由我说啊”

    “那么我来,你只要在一旁看着就成”,时穿慨然说。

    话音刚落,最后一队派出去的团练回报:“教头,厚丘镇已无梁山贼,据厚丘镇的人回报说,大约就在大人路遇梁山贼之后,梁山贼全伙儿出动,镇中人不敢出én查看,如今不知梁山贼去了哪里。”

    “韩山——”十一娘ch话:“定然隐藏在韩山”

    “韩山有茴香堡……”时穿沉y片刻,立刻说:“明‘三朝’已过,我进入沭阳先……十一娘,等各队团练回来后,你询问一下整件事的过程,如果队长不得利,立即撤换,而后像我这样反复测试,直到满意为止。”

    十一娘听出了时穿话里的意思,急忙打断时穿的话:“哥哥要走?哥哥,我一个人……”

    “你不是一个人”,时穿马上反驳:“整个刘家是你的后盾”

    刘太公立刻响应:“果然,经过崔庄n学出来的n娘,管家是一把好手,我在这里还茫然无头绪呢,媳fu已把事经过分析得清清楚楚,没错,媳fu你放心,刘家既然娶了你做当家主fu,你的决定就是刘家的决定,刘家上上下下,谁敢不听你的,要杀要埋,由你”

    “这……”十一娘沉y起来。

    “先寻找沭阳最知名的铁匠,而后收集庄户没有的铁器,熔炼成兵器”,时穿提点说:“百炼只是凑巧成钢,知道原理,一次就能成‘钢’。同样,麻钢也是如此,知道钢材为什么具备高弹xg,一次就能冶炼出成品钢——我把原理告诉你,并告诉你配方,你来召集……”

    刘太公截断时穿的话,笑着说:“贤侄,如今十一娘已是我刘家人了,由不得你呼来唤去”

    刘太公这话,其实并不是指责时穿对十一娘过于严苛,把对方依然当小孩看待。他其实是在隐晦的提醒时穿——这年头,炼钢就如点石成金,上好的钢材价格跟金子差不多,刘家学会了这窍én,等于开炉连金子。这产业虽然是应急项目,但以后nong长久了,也是生财的大项目,不能白白便宜人。

    刘太公小心眼了,皮之不存áo将焉附?官府现在着急上火,海州在没有援兵的况下,怎顾得上百姓。百姓自己不靠自己,谁会关心你。

    时穿稍作停顿,刘太公不管在场的几位官绅的脸sè,紧着呼喊:“叫周管家来,村中的手艺人都他负责,喊手艺最好的三十人来,马上升起炉子,开炉炼钢……”

    这就是说:炼钢的事,不能让别家ch手。

    简大人沉y片刻,ch话:“chun时不等人,我这就回城与知县大人商量,最好能开放封桩库,而后乘这机会……”

    “梁山贼几乎可以肯定是在韩山隐藏着”,时穿加了一句:“我最多在县里停留两三天,今后,沭阳县的事还要靠沭阳百姓自己。”

    “我这就走”,简大人横下心来:“大人放心,我一定让县里知晓况的严重xg……”

    简书记看了一眼刘太公,补充说:“若是县里定了,刘太公此处不妨多早点兵器,我等打算借机把武库的东西全换成新的。”

    说话的功夫,周总管已经带着刘家的手艺人返回,时穿拱手作别了简书记,立刻指挥木匠们,先做了一个牵引车chuáng,而后挑选合适的桑木杆,用牵引车chuáng制作桑木弓……安排完这头后,铁匠们已经将炉火烧红,时穿过去指导铁匠们熔炼铁锅与犁头。

    遥远的西方正在做什么,他们也正在化犁为剑——农夫们将犁头融化了,变作刀剑与铠甲,而后带上一个十字架,前往东方开始抢劫。似乎,这个时代,整个世界都在“化犁为剑”。

    应刘太公的要求,时穿也不急于进行技术普及了,他站在炉火前沉y片刻,说:“这én手艺我只教三个人,剩下的人只能打下手——村里那三位手艺最好,站出来”

    炼钢如同连金子,村里人都知道这次要教授的是什么,一下子全站出来了,个个认为自家手艺出众,几位作坊老板还彼此不服气,相互推搡着说:“什么叫手艺好?得看老百姓的选择,我家铁器坊开了上百年,村中谁家犁头坏了,不是上我家来修理?”

    “你你你,你也就修一修犁头的手艺,我家锻造菜刀多少年了,谁家买菜刀不上我家选?”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家菜刀难道不好吗?凭啥你家算作村中最大铁器坊,我家铁器坊不比你小——你说说,你家雇多少人,我家雇多少?”

    时穿两手jio叉在xiong前,咳嗽一声,自我介绍说:“我是海州时承信——还是这样说吧:海州段小飘是我徒弟。”

    几位作坊主隐隐猜到了下文,停下了争执。时穿稍作停顿,接着说:“我娶得是沭阳黄知县嫡长n,所以……所以只要黄知县在,各位的铁器坊想开多大可以开多大,别管盐铁令。

    咳咳,如今县里兵器不足,需要民间支援,我决定把段氏冶炼法传授给沭阳县,条件跟段氏铁器坊一样,我传授这项技术,而后拿三成干股。但我最多只传授两到三人,你们这么多人,即使人人愿意接受我的条件,我也只能选三人,剩下的,就来打下手吧,打下手也能学到很多东西,学多学少由你们,学成的技术与我无关,全是你们自己的——现在,谁家自认是沭阳第一铁器坊,站出来,赶紧,拜我为师。”

    几位匠师还在推推搡搡,相互辩论不停,时穿不耐烦了:“茄子黄瓜都是菜,随便了——如果你们自己决定不下,那就——你,你,你,你们三个随我来。”

    三位被选中的铁匠大喜过望,争先恐后的跟随时穿来到刘家客厅,在刘太公的见证下立了契约——他们还需将所得分给刘太公两成。也就是说:他们盈利所得,自己只能占一半,剩下的被时穿与刘太公瓜分。

    但即便是这样,落选的铁匠依旧愤愤不平,在他们看来,这件事太便宜了——惯例,租种别人土地的佃户只能拿四成,甚至三成收入,而如今平白得一项炼钢的收益,技术上随时有时穿指点,头顶上有刘太公遮风避雨,官府都不敢随便来so扰,这等便宜事,等同于炼金术的本事,师傅与太公只拿走一半,实在太厚道了。

    不少人随后打定了偷师的主意,但这些小事时穿已没工夫理会了,他接受完三位作坊主的拜师礼,沉思着说:“其实,炼制钢铁的方法很简单,无非是nong清楚配方,而后jg确称量,控制火势火候……如今是战àn,咱们应急处置,等回头战àn平息后,你们三个人该各自经营不同的项目,免得彼此恶xg竞争。”

    一位作坊主抢先回答:“这是当然,师傅,你不用说,如今我们几个都是师兄弟了,自然要好好计划一下,各自经营一块,免得彼此冲突伤了和气。啊,不妥,可我家主要经营的是农具,别家到常做一些菜刀呀、斧子呀……农具用的铁料不讲究,价格高了反而没人买。可我从师父这儿学了高明冶炼法后,如果还用来制作农具,那真是……亏大发了。”

    时穿轻轻摇了摇头,说:“具体怎么做,你们自己商量。然而,任何一项产业,做jg细了都有很多窍én,比如同样制作菜刀、斧子,凭你们有手工,无论多努力成本都比不上海州段氏……罢了,等这件事完了,你们各自带两名徒弟到崔庄,我会教给你们怎样使用各类机械,以便降低成本。到时候,你们不妨边学边想,各自确定出自家拳头产品……走吧,让我们开始”

    当晚,团练们开始稀稀落落的返回,大多数团练都当自己这趟旅程是探亲访友,当晚就在亲戚家住下,唯有少数责任心较强的团练们,还记得返回报告一声。而三千名团练撒出去,返回者不急两百人,其中,前往东方——也就是韩山方向探查的,有一小队全体返回,这多亏他们小队长坚持。

    这些团练当然获得了奖励——后院正在架上炉子锻造武器,赶回来的团练都得到“记名留用”的待遇,刘太公没人给他们赏赐三百文,时穿则命令铁匠们将新出炉的朴刀篆刻上名字,铸上特别的hu纹,给这些团练们使用。当然,这批朴刀的产权依然属于刘太公,使用权则属于各位团练。

    当夜,刘家庄的炉火烧红了半边天,沭阳县内也灯火通明的忙àn了小半夜,下半夜时分,沭阳县三位官员终于达成一致——打开封桩库,招募“勇敢”,锻造新武器,替换县武库内不能使用的东西。

    得知梁山贼可能藏匿在韩山,从此梁山贼就成了“沭阳的梁山贼”,县里的富户豪绅都坐不住了,他们不等县里招呼,纷纷开始纳捐,而后连夜催促黄知县派出官员与刘太公接洽,于是,简书记只好连夜赶着马车,驮运封桩库内的铜钱,以及富绅的捐献赶往刘家庄,定制新武器。

    也在这一天,赋闲在京东西路的官员侯éng上书朝廷,希望招安梁山水寇,他的理由是:这些人原本是体制内的军官,或者底层官吏,因为一时糊涂走上了反叛道路,如果朝廷给他们机会,或许能把这支强力武装,重新变成体制内人。

    宋徽宗读到侯éng这份奏折,大喜过望,当即下令任命侯éng为招抚使,负责出面招安梁山水寇。可惜,圣旨抵达侯éng家的时候,侯éng已经病逝……

    第二天天亮,继续有团练零零星星返回,不过他们既没有赏钱,也没有刻录名字的刀剑。刘太公没有出面,刘旷出én来狠狠骂了他们一通——“军紧急,大家都在等待回音,你们却自顾自寻亲戚家安置,真是不知死活。若梁山贼还在,知道你们大张旗鼓在搜寻他们,乘你们分散各家里,前来夜袭,你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哼哼,若在军中,你们敢如此怠慢军,敢如此散漫,脑袋都被砍机会了——简直是不值得托付。”

    刘旷痛骂过后,十一娘出来做好人:“如今总算知道梁山贼不在我们附近,也算是收获——农时不等人,误了chun耕可要一年吃穷。各位乡亲,赶紧回家准备播种,这几天团练还在聚集,咱赶紧把种子播下去,以后就是梁山贼再来,在至少也能有点收获。”

    刘旷夫fu在庄园én口处理散漫的庄丁,时穿把昨留下来训练的团练组织起来,重新分配武器后,再度划分巡逻区域,有庄丁询问:“大人,如今正在chun耕,我们出去巡逻了,地里怎么办?”

    时穿没回答,刘太公端着茶壶答话:“打击不亏待我刘某人,我刘某人决不亏待大家——今编入团练的,今年地租减一成。此外,各位保护别人下地耕作,你们的土地自然由哪些享福的人cào持。诸位放心,我组织庄丁,先把你们的土地种上,让你们好安心巡逻。”

    这一次,时穿安排的巡逻区域,主要偏重于防御东部韩山山区。按照正常的历史,梁山好汉现在应该直奔海州而去,他们或许要经过韩山的茴香堡,也或许从别处山口进入山区,不过,由于茴香堡附近有修好的山路,从哪里走会格外方便——在不考虑茴香堡威胁的况下。

    如今的茴香堡,有威胁吗?他们的统领凌飞不在,时穿也不在场……看看刘太公这些家丁的素质,时穿真替茴香堡担心。

    这天是三月初五,清晨,县衙终于开印了。随着各地县衙开印,驿站也送来了最新的消息:前几,凌鹏正是带三十名hu膀子抵达青州,张叔夜立刻将密州凌氏子弟献上祖传火yào配方传递给朝廷,汴梁军器监试验后,发觉凌氏火yào确实威力巨大——据报,“皇上大喜”,决定重赏凌氏。张叔夜因此被提升一品。随后,枢密院下令张叔夜为淮南东路宣慰招讨使,负责剿灭梁山水寇。

    张叔夜是个急xg子,得知朝廷命令后,立刻向海州行文,要求海州三县两镇共一千多名“大将”提前向州衙汇集,以百人为一队,各自选出百夫长,准备接受官府的新差事。

    正午,时穿安排好刘家庄事宜后,带着二百二十名崔庄团练进入沭阳城,这个时候,沭阳县已经打开了封桩库,县主簿领着衙役上街,沿街敲着锣宣布县衙最新命令:以现金收购百姓手中的废铁废锅……

    与此同时,留在城内的铁匠们都被简大人招呼到县衙,黄知县亲自带着他们引燃炼铁炉,准备熔炼兵器;而县尉大人则领着“勇敢”登城,开始四én戒备,整个县里因此显得风雨yu来。

    这场战斗,大约是梁山好汉的末之战吧……踏进城én的时候,时穿暗自琢磨:战争,会从哪里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