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妖怪作祟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问题？” “殿下放心，不出今天上午，属下保证守山城所有人都知道殿下的命令。”松井友闲一脸谄笑道，“大家都说殿下是佛主转世，说回家要将殿下的牌位供奉起来。” 这个时期日本佛教势力很大，普通民众大部分都是佛教信徒，以本愿寺法主为首的一向宗得到极大的发展，各个寺庙的主持也都召集僧兵占据一座城池。 远的不说，就说离尾张最近的长岛城愿证寺证惠，就让织田信长吃尽了苦头，按说平时也没少往那里塞钱，可他稍有不满意的地方就发动一向一揆，不知道占了织田家多少便宜。 秀孝可是知道兄长大人对佛教的痛恨态度，如果自己被人称为佛主转世，在织田家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他赶紧打住正准备拍马屁的松井友闲。 “命令既然传达下去就好，你随我去城外的耕地看看春耕情况。” 城外，秀孝转了几圈，和几名老农民了解往年收成情况后，发现守山城附近稻谷产量确实很低，远远少于尾张其他地区，这其中除了土地过于贫瘠之外，平时缺少浇灌也是一个原因。 “要种植稻谷的话，必须要有大量的水源支持，我怎么没看到水路，这些农民浇地的水都是哪里来的？”秀孝朝跟在自己后面的松井友闲问道。 “殿下，守山城左近并没有河流，需要从一公里外的飞弹川打水，属下昨晚观察过了，因为地势的原因，并不适合修建水路。” “这怎么行，马上就要到大量用水的旱季，难道没有什么解决办法？”想要种植水稻，除了土地的肥力之外，充足的水源最为关键。 “这个…”松井友闲迟疑了一下，“附近山里面到是有一条溪流能引过来，可是那处水源似乎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 “那处溪水温度比正常的要高，颜色呈现暗红色，如同人的血液一般，恐怕有妖怪作祟，附近的人平时都不敢靠近。” “妖怪？”秀孝皱眉，他才不相信什么妖怪，溪水呈暗红色一定有原因，“领我去看看。” 在一个熟悉地形的足轻带领下，秀孝等人朝城堡后面的深山走去，没走多远，便听到水流叮咚流动的声音，可以看到一条溪流从山上流淌下来，和正常的河水不同，溪水呈现出人血一般浑浊颜色，上空不时漂浮起大片雾气，看起来恐怖异常。 “大人，就是这里。”足轻战战兢兢的指着溪流。 “这似乎是一处温泉，暗红色应该是附近地下含有某种矿物质造成的。”秀孝伸手摸了一下，有种温温的感觉。 “殿下！”浅野长吉紧张的喊了一声。 “放心，溪水中并没有什么妖怪作祟，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附近地下应该有矿藏。”秀孝想了一下，“能够让溪水浑浊呈现暗红色，应该是有铁离子混在其中。” 秀孝变得极为兴奋起来，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附近的地下应该蕴藏有铁矿，这可是极为难得的矿藏。 生铁作为打造农具、武器必备材料，在冷兵器是极为重要的战略资源。日本地区盛产金银，但铁矿稀少，为了打仗每年要花费大量金钱从朝鲜、明朝进口，在各个大名之间甚至流传着“得铁矿者得天下”这种说法。 如果能在自己的领地内发现铁矿，好处自然不用多说，除了可以高价出售赚钱外，还可以招收工匠锻造武器，甚至以此为基础生产出铁炮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这里，秀孝有些兴奋道，“这条小溪的上流是什么样子，我们再往上面走走！” “殿下，我们不能再往上去了，上面的森林是属于逝者的国度，这些血水便是从黄泉流淌出来的，里面藏有厉鬼。” “逝者、黄泉？！”秀孝哭笑不得，这个时代的民众极其迷信，因为不了解红色溪水产生原因，只能用鬼神之说加以解释。 “少废话，快领我上去看看。”秀孝呵斥一声，不过足轻们说什么也不肯走，跪在地上不断地朝秀孝磕头。 “你们两不会也不相信这种鬼话吧。”秀孝朝身前的松井友闲和浅野长吉问道，不过看到两人的脸色，显然他们是相信的。 “秀孝殿下！”松井友闲一本正经道，“深山内经常有土蜘蛛出没，我们还是不要靠近的好。”他的表情极为认真，好像亲眼见过一般。 土蜘蛛是日本传说中的妖怪，一种体形异常巨大的蜘蛛，经常在山中出没，又被称为“山蜘蛛”，据说是在深山中枉死者的怨灵所化，性格凶残，常将见到的人用蛛丝绑住，带回山洞住所里食用。 秀孝无语，这老家伙根本指望不上，黄泉什么的已经够过分的了，他还随口胡诌出一个更厉害的妖怪出来，你怎么不说上面有八岐大蛇在等着我。 “长吉，你跟我上去，剩下人在这里等着。”秀孝扔下这些没出息的家伙，独自一个人往山上走去。 “殿下，您等等我啊！”浅野长吉站在原地犹豫了很久，咬咬牙一路小跑跟上秀孝。 两人沿着小溪向上，秀孝对浅野长吉反复教育，不过由于小时候耳濡目染的缘故，他的那些话对方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殿下，我知道了，这些血水和普通的温泉没有什么区别。”浅野长吉小心翼翼建议道，“如果殿下想泡温泉的话，可以回去叫宿屋的老板娘替我们准备。” 看着眼前血色越来越深的溪水，浅野长吉心中十分害怕，如果不是因为秀孝在这，他早就跑下山了。 “我说过了，我们是来寻找铁矿的。”看着脸色苍白的浅野长吉，秀孝叹了口气，“刚才跟你说了那么多，看来全都白说了，你只要老实跟着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