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碎裂
已经没有退路了。 是的，胜则生，败则死，简单直接——无论对于真还是对于他所处的这个世界而言都是这样。 所以，除了获胜，已经没有其他的路给他走了。 无视着因为精神力使用过度产生的头疼，真再度用精神指令技武装了自己，橙色的火焰剧烈地燃烧着，处于活性化状态的“奇迹命运”以惊人的速度和敌人交锋。 ——然而，局面也只是堪堪持平而已。 眼前的那架“昔拉”，各方面的机能都更甚于安所cao控的那一架——虽然说着是要快速将对方解决，但事实上，真就算拼尽了全力，保持眼下的局面，就已经是极限了。 后撤，甩出烁刃，冲刺，挥动“阿龙戴特”，背后的“光辉传递者”时刻保持着开启状态，超高速状态下带起的残影几乎布满了数百米内的空间——真一刻不停地寻找着对方的破绽，但是没用。 ——真的是无懈可击。 “可是，那又怎么样啊！” 就算再怎么强，冒牌货也终究只是冒牌货。 “——连安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啊！” 这么高喊着，真一个旋身，躲开了对方的照射炮，然后，顺着能量柱高速冲上。 锵！ 两把刀再度交击。然而这次，还处于射击状态的“昔拉”只是来得及单手抽刀迎击，对上双手握刀，还夹带着高速冲刺所产生的巨大冲力的“奇迹命运”，轻而易举地便被击飞了。 乘胜追击！ 破绽来之不易，真丝毫没有放过对方的想法，再度前冲，一刀砍出—— “阿龙戴特”，从“昔拉”的腰间一掠而过。 真的只是一掠而过，没有砍中任何东西。 ——能量化。 这是属于安的那颗核晶的能力，但是现在，却在这个冒牌货身上展现了出来。 “究竟……把她怎么了？” 真面色阴沉。 那个女孩，在自己的眼前被生生吞噬，毫无抵抗之力得——但是他不愿意相信，那个意气风发总是一副胜券在握样子的安格瑞尔，竟然会如此轻易如此憋屈地就死了。 “你很想知道吗？” 然后，似乎是听到了真的问话，又或者是感受到了他的心思，墨格拉再度开口了。而伴随着她的话音，那架“昔拉”也恢复了实体，悬在“奇迹命运”的前方不远处，没了动作。 “她在哪里？”真毫不犹豫地问道。 “地狱。”墨格拉也毫不犹豫地答道。 然而这个答案，更像是个玩笑。 “……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墨格拉的声音中充满着愉悦感。 “——坏人死了的话，下地狱是理所当然的吧。” 死了……下地狱…… 真一时沉默了。 怎么说呢，意外地没有感到有多么得惊讶——或许早就知道这种结果，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而真的有人说出真相后，也不会受到多大的打击。 可是，这并不代表着，他不会愤怒。 “连同伴都这样毫不留情地下手，你们毁灭者还真是可以啊！” “同伴？”墨格拉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然后开始大笑。 “哈哈哈，你说同伴？” “我有说错什么吗？” “错，大错特错，从头到尾都是错！” 墨格拉顿了顿，然后高声道。 “首先，你要清楚一点——” 上方的屏幕中，红发的少女出现，脸上带着些许嘲讽，竖着食指。 “家畜与同伴，那完全就是两种东西啊。” “家……畜！” “是啊，就是家畜。”墨格拉练去了笑容表示自己并没有开玩笑。 “或许你无法理解。不过现在时间还很多，我就和你好好说明一下吧。” ——荒唐。 明明是敌人，明明处于完全无法调和的立场，可是，此刻墨格拉却丝毫不顾此刻的情势，开始和真像是普通朋友一般聊起了天。 荒谬感充斥了胸膛——然而下一刻，真便明白墨格拉的心思了。 “你应该是知道的吧，安格瑞尔的过去。那个和你走上截然不同道路的少女——和她‘相互理解’过的你肯定是知道的吧？” 真没有回话。 安的过去，他当然是知道的。失去家人，失去战友，失去发誓要保护的孩子——失去了太多太多，最后，拼尽一切为了创造新世界而努力，然而，在成功的那一刻，却收到了背后的子弹。 ——这真的是一个让人很不舒服的故事。 “那么，现在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墨格拉的声音中透出了笑意。 “少女几乎拼上性命换回了‘命运计划’的成功，然而等待她的结果却是兔死狗烹——对于这一点，你难道没有什么疑惑吗？”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啊——”墨格拉的声音突然变了，变成了一个真非常非常熟悉的声音，然后，上方的屏幕中，一个俏丽的红发少女影像跳出。 “根本就没有过那种荒唐的命令——迪兰达尔议长虽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是，他也没有残酷到一完成计划就去送自己的大将上路——说到底，真·飞鸟的存在对他而言完全就是有利无害吧。” “所以……”真握紧了双拳，感觉整个人都在颤动。 “是啊，没错，就是我。” 屏幕中，那张脸，那个声音，完完全全，和真印象中的露娜一模一样。 “——是我啊！告诉那个笨蛋所谓的计划也是，毫不留情杀死她的也是，然后将其转生为毁灭者的也是——这些都是我干的啊！”墨格拉的样子和声音变了回来。 “无论是在奥布失去家人，还是之后她那些重要之人的死亡——乃至‘命运计划’的成功，也是我努力的成果啊！”她笑着。 “是的，将那个少女变成毁灭者安格瑞尔，就是本小姐我一手包办的——她的痛苦，她的绝望，一切的根源不是世界，而是我啊！” 这么宣布着。眼前这个少女的脸上，满是愉悦的表情。 “追根究底，她的命运从一开始便已经注定好了——从奥布失去家人开始，到最后，成为‘暴食’的养分结束。这个剧本从头到尾都很完美，没有任何纰漏啊。怎么样，听到这里，是不是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啊，这样啊。 于是真明白了。 ——扭曲的根源，必须打倒的对象，就在眼前。 “肆意篡改他人的人生，无故cao弄别人的命运……你还真把自己当做是神了啊。” “当然不是。”墨格拉很是爽快地否认了，“我顶多就算个助手，也就是天使之类的啦。和神比起来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呵。”胸口在燃烧，双眼在燃烧，整个人都感觉在燃烧，愤怒的火焰几乎将真吞噬。 这样不好，真很清楚这一点。任凭情绪控制自己，放弃理智按着本能行动——这样子是不对的，是不成熟的，这种事真也明白。 但是…… 橙色的火光驱散了倦意。燃烧的怒火让核晶的能量爆发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凶猛。 “这是最后一次，任着性子让我把这个烂透了的家伙宰了吧！” …… “对于‘暴食’的能力，很抱歉我并不是十分清楚。” 一边躲闪着光束弹幕的攻击，路西菲尔淡然地说道。 “虽然属于一个大队，但是我们彼此之间并没有多么密切的接触，更多都是带领自己的小队各干各的——不过根据它目前表现出来的，我还是能看出一些东西的。” 和基拉以及真不同，路西菲尔并不是一个人被困在一个单独空间中，跟他一起的还有索拉。 ——在“暴食”发动能力之前，他便已经有所感应地做出了应对措施，所取得成果便是他和索拉被分在了一块儿没有落单。 “以‘恶魔高达’为基体，集合了七种核晶的能力以及甚至献祭了队长级毁灭者产生的庞大能量——这便是我们眼前的这个怪物了。没猜错的话，若是我们放着不管，它就会一直进化下去。” “必须制止。” “确实，必须制止。但是首先，要先和其他人汇合——光凭我们两个人的话，是做不到消灭他的。” “要怎么做？”没有理会对方之前还是生死相搏的对手，索拉开口问道。 “这种分割空间的能力我也不是很了解——之前虽然看墨格拉用过，但是我并没有去深究。那孩子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就已经很有主见了，我也摸不清她的想法，更不知道她藏了多少东西。” “也就是说你没办法？” “不，有办法。很简单的办法。” 路西菲尔说着，握住了他身旁的终端。 “——暴力破开就行了。” 手中，漆黑的终端发出了清晰的碎裂声，然后，裂纹布满了其表面——巨大的能量波动从中溢出。路西菲尔把这个终端朝着前方一扔，后者顿时无视障碍穿过了舱壁直接来到了外面的虚空，下一刻，一轮烈日绽放！ 那是一轮，漆黑的烈日——虽然四周围的空间也是黑的，然而，“暴食”射出的攻击却像是飞蛾扑火般尽数涌向那个区域，将其映衬得无比有存在感。接着，一声超越了次元的清响后，空间，就像是被打碎的玻璃一般，碎裂了。 那一架，是迎着密集的弹幕毫不畏惧地发出道道恐怖攻击的纯白骑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