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希望酒吧
即使没有太多年轻人喜欢来这里，“希望”酒吧里，还是坐满了形形色色的客人，有美艳的贵妇，也有看上去像是成功人士的中年男人。而酒吧大厅的舞台上，一个抱着木吉他自弹自唱的歌手正在为客人们演唱着民谣歌曲，可四周的客人们好像并不怎么关注歌手的演唱，他们似乎更关心杯子的酒还有没有，谈话的对象是否在听自己讲话，又或者在酒过三巡之后，是否能有美妇人来和自己有一次激情的艳遇。 没错，不论是什么样的人，来酒吧多少都会有希望碰上艳遇的想法。而且不论是怎样的酒吧，都会拥有两个最基本的元素：美酒、美女。对于大多数男人来说，人生之中有了美酒和美女相伴，岂不是再好不过了？而对于女人来讲，美酒同样可以搭配帅哥来使用的。 可有时候，并不是所有人来到酒吧都是为了这个原因。比方说……现在的我就不是。我仔细地打量着酒吧里的每一个角落，却并没有看到寒朗的身影。虽说已经十几年没有见面，但我相信自己还是能够认出他的样子的，但这四周的酒客之中却并没有我所熟悉的那个人。我失望的摇了摇头，走到吧台前便坐了下来。 “帅哥，要点点儿什么？”酒保的声音随即在我耳旁响起。 我并没有抬头去看他，只是随意的说道：“什么都行，只要够劲就可以。”现在的我只是觉得自己被寒朗给耍了，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天，到头来连他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这可不好办了……要不给你来点希望？” 希望？我好奇地抬起头来，看了看这个有趣的酒保。这是一个大约二十八九岁的男人，棕色的皮夹克下搭配着雪白的衬衣，大概一米八的个头，一头黑色的长发，浓眉大眼，下巴上留着稀松但修整的很漂亮的胡子，这个人给我一种很浪荡的感觉。 “好啊，那你就给我来点希望！” “稍等。”男子拿起调酒杯，熟练地将各种液体倒入其中，然后优雅的摇晃着，不过一分钟的光景，一杯淡蓝色的酒水便被他推到了我面前。“尝尝看，”他笑了着说道，“我们这里的招牌——希望！” 我端起酒杯，浅酌了一口，嗯，不错的味道，虽说在这初春的寒意之中，这酒水的味道却在清凉中带着点温馨。或许对于失意和绝望的人来说，这种感觉便是所谓的“希望”了吧。我闭上眼睛，慢慢地品味着口腔内的舒适。 “看来在我这里，你并没有找到想找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睁开眼睛，有些奇怪的问道。 “呵呵……”男人笑了笑，“从你进门开始，我就在观察你了。背着这么大的旅行包，谁都看得出你是个外地人。而一个外地人，一般一个人来到这个酒吧都是来找点乐子的，而你在进门后却是很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如果说观察是为了猎艳，那边那个漂亮的少妇便可以成为你的目标，而你只是看了她一眼就不再关注了。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了，你要不是个gay，要不就是在找人。” 我并没有说话，只是听男人继续说道：“一个gay是不会关注女人的，但他却至少会看看男人吧？但是你也没有去找男人，所以我可以断定你是在找人了。而在你坐到这里之后，表情却有一些失落，这说明你要找的人并没有在酒吧里，不是吗？” “你观察的还真是仔细！”我也笑了，“难不成对每一个来到这里的顾客，你都会这么仔细地去观察？” “这是当然的！”男人摊开双手，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能来到我这里的客人，一般都是想要来点与众不同的东西的。如果不观察仔细了，你怎么能确定他们想要什么？” “那么，你说说看，我想要的是什么？”我故意刁难道。 “你嘛……”男人好好的打量了一下我，“你想要一个男人，你个叫寒朗的男人，我说的对吗？” 嗯？他竟然认识寒朗！那么说明寒朗给我留下的线索是正确的！ 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男人伸出手来说道：“正式介绍一下，我叫陆离，是这间‘希望’酒吧的老板，同时还是一个中介人！” 我下意识地也伸出手和他握了握。中介人？倒卖房产的？当然，我关心的并不是这个。我决定试探一下这个叫陆离的男人。“你既然认识寒朗，那么，也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当然，林先生。寒朗说过很多关于你的事，虽然大多都是你们小时候的事情。比如说，你们一起在家里用报纸点火煮泡面这种事情……” 呵！寒朗居然把这种丢人的事情都告诉别人。好吧，既然是这样，我可以确定面前的这个人至少不会是寒朗信中提到的那些追踪者了。 “好吧！那么，寒朗现在在哪里？” “走了。” “走了？”我瞪大了眼睛，果然！我又被人耍了！ “不过呢……”陆离似乎很是享受这种局面，他故意拉长语调说道，“他倒是给你留下了一封信。就在这里。”说罢，他从夹克的内兜里取出一个信封递到我面前。 我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信，可令我失望的是，信上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是告诉我可以信任这个叫陆离的男人，并且还告诉我，可以从他这里知道寒朗的下落。 我把信放在吧台上，问道：“寒朗说可以向你询问他的下落，怎么样？打算告诉我吗？” “这是当然。”陆离轻笑道，“不过呢……作为一个称职的中介人，倒卖消息的时候总是会收取点费用的……”他轻搓着手指，那表情说不出的****。 “你开价吧！” “不多不少，这个数！”他伸出两个指头在我面前晃了晃。 “二十？” 他摇了摇头。 “二百？” “No！No！No！”陆离摇着头说道，“不多不少，两千个大洋！” “我靠！”我差点将杯子里的酒水泼到他脸上，“你干脆去抢好了！”就一个闹腾小子的下落，竟然被他开价两千块！这******也太黑了吧！ 陆离听到我这么说，脸上的表情立刻切换到可怜模式，他把胳膊撑在吧台上，扶着额头说着：“你看看，我这辛辛苦苦的伺候着这酒吧里的老老小小，还得跑前跑后的当酒保！当服务生！当采购！当厨师！这年纪轻轻的都长了胡子！你知道吗！我才十八岁！你看看我这都被生活折磨成了三十岁的容颜！你说我容易吗？不趁着年轻多赚一点，等老了我怎么办？”他装作痛哭的样子抽泣道，“你知道吗？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亲要赡养，下边还有十八个没过门的老婆得照顾，还有八个不成器的孩子要读书！你说说！我收你两千块算多吗？” “不多！”我紧握着杯子，手上的青筋已经浮现了出来，“但也绝对不少！” “这样吧！”他不知从那摸出了一个计算器，不停的摁着，“看你是寒朗的老朋友了，再加上寒先生是我这里的VIP客户，就给你打个八五折，算上这杯‘希望’的钱……嗯……收你个一千七百五。承惠！” 算你小子狠！我咒骂着掏出钱包，在他的POS机上刷了下，好在这钱是寒朗给我的，花出去倒不是很心疼。签完字后，我恶狠狠地说道：“钱也收了！可以说了吧！” “嘿嘿！”陆离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多谢老板您了！寒先生让我告诉您，他在诸葛亮死的地方等您。” 诸葛亮死的地方？五丈原！我有些痛苦的摁了摁太阳xue，寒朗这小子是要我周游神州大陆啊！我刚刚穿越了整个蜀地，这又要奔赴陈仓？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只被人用胡萝卜引诱的兔子！ 我没好气地站起身来，淋上行李包便朝着酒吧的门口走去。“老板慢走，欢迎再来！”身后传来陆离猥琐的声音。我加快了脚步，这地方实在是让我待得窝火！ 走出希望酒吧，我深呼了一口气。该死的，我究竟还要不要去陈仓。我有些犹豫了，这几天的东奔西跑让我觉得有些疲惫，但越是这样，我越是好奇寒朗究竟是在搞什么鬼。而且说实话，我有些不甘心，总觉得自己老是慢了一步，就这样和问题的真相擦肩而过了。究竟是什么让寒朗这样不停地躲藏？是谁在找他？又是为了什么？这一个个疑问让我这只好奇的小猫又蠢动了起来。 不管了！到了陈仓应该就能知道了！我下定了决心，决定现在就去买前往陈仓的车票，可以的话，我想今晚就出发！ “请问您是林谈，林先生吗？”就在我打算在手机上翻找去火车站的地图时，一个曼妙的身影挡在了我面前。 我抬起头来，就看见一个面容姣好，身材妖娆的美女。我勒个去！难不成我也开始走桃花运了？**丝的春天开始了吗？“我是林谈，你是？”我清了清嗓子，尽量优雅的回答着美女。 “那我就没找错人啦！”美女轻笑道。 就这一笑，让我有些痴迷了。我不是没见过美女，不论是张悦还是赢妮，都是水准以上的美女。可不同于张悦的妖艳，也有别于赢妮的成熟。这个美女却是有这那种难以言喻的美感。 “您找我……”就在我打算继续跟美女深谈的时候，却感到脑后传来一阵剧痛……就这样，我的双眼逐渐模糊了起来…… --------------------------------------------------------------------------------------------------------------------- “我是菩提树上菩提花……”隐约中这声音娓娓道来，将清亮和轻柔以一种奇妙的比例化开来。仿佛真是一朵菩提花在轻轻吟哦。那是多么多情又似怨含嗔的语气啊。我停下了诵经，缓缓站起身来摇了摇头，既已冷眼看过人世间千年尘沙，为何又执迷于树前那个你呢！ 仿佛是不满于自己的动情，我刻意一挺胸脯，大声地紧跟了一句“冷眼看人世千年尘沙！”我觉得，似乎这样就可以掩饰什么了。 “呵呵……你还是这样的可爱。”面前的伊人缓缓走来，这哪里还像是生性清冷的菩提花，活脱脱就是一个可爱娇羞的少女啊！ 然而这个少女不只是娇羞，她还勇敢，还义无反顾。她边走边吟着：“堕入红尘就从不曾放下……” “你这是何苦呢？”我轻叹了一声，有些怜惜的看着她。 “我还是我！但你绝不是你了……”她眼中噙满着泪水，“为什么你要这样！你本有千万的家资！有高楼琼宇！有忠仆良将！可你却偏要选了这空门！” “花非花，雾非雾。你觉得这一切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那我呢！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她快步走上前来，想要抱住我。 “施主请自重！”我急忙侧身，躲过了她的娇躯。 她摔倒在地上，清秀的长发有些凌乱。这朵菩提花就是这样，娑婆里敢私自倒掉孟婆汤的姑娘是这样，七世劫里至只身扑火的那只飞蛾也是这样。着实可爱得让人心疼。 “阿弥陀佛！”我低吟了一声佛号，双手合十。“施主，一切如尘如梦，万般皆是虚妄，你又何必执着呢……” “既然如此！”梨花带雨的菩提花毅然的站起身来，从袖中摸出一把匕首抵住自己的雪颈，“既然今生无法与你相伴，我宁愿下世成为你手中的念珠，能被你常握在手中！” “不要！”我冲上前去，眼中尽是那抹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