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悲剧的真相？
这几天我总觉得自己心里似乎憋着什么东西，而身体也虚弱的厉害，看着自己日渐瘦弱的身体，我总算明白了赢妮他们身体变化的原因，每当我想要找人来倾诉整件事情的时候，心口的地方总会胀的厉害，那种疼痛令我生不如死，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我心口乱窜。但无法倾诉的痛苦更折磨得我坐立不安，似乎不找个人说出来就难受。倾诉的愿望在我全身游走，我常常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什么东西慢慢的吞噬着，从镜子里，我看到自己紧绷的皮肤和瘦削的容颜，想要倾诉的痛苦不断从胸口下的皮肤中膨胀出来，似乎随时都会破体而出。我总算明白为什么赢妮和石涛都想要把整件事情说出来了，这种痛不欲生的滋味实在难受。一个人的身体是不可能承载这样的秘密？好几次，我都准备对人张口，话到嘴边又咽下来。因为我也算是明白了石涛为什么说我救了他。或许是只要向另一个人倾诉了整件事情，便可以从这个游戏中逃离开来，这就是为什么闫明死了，而赢妮应该已经恢复了正常。然而，虽说我不想死，可我也不想有人因为我而死去。于是……我选择了沉默…… 这几天我不敢出门，害怕碰到认识的人不经意的回头，那样会葬送我的性命。在我看来，只有自己的房间才是正真的避难所，我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只是静静的躺在床上，这样我就可以不用回头了。平静……时间在平静中缓缓流逝，而我心中的精神和身体也在平静中不断的崩溃，或许有一天，我会这样平静的死亡……平静的离开这场游戏…… 我还能坚持多久？ 我还能活多久？ 这世界上谁能抵挡得了这种折磨？ 今夜，长久以来的梦魇完全将我击败，我冲出家门，无意识地狂奔着，在这个漆黑的夜晚，猛烈的风雪也无法阻拦我的脚步，我带着再也无法掩藏的恐慌，一路狂奔，想要随便找个什么人说出去…… 然而不凑巧的是，夜里的时间过得太快，月光的照耀下，这条路上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 “你也知道了？”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昏沉的我不敢回头，这是潜藏在我内心深处的梦魇，直到那熟悉的身影缓缓地走到我的身前，我才发现那似曾相识的面孔。赢妮！我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跑到了赢妮的家所在的小区门口。我心头猛然涌起一个憋了很久的事实：是赢妮害死了闫明！ 不等我质问，赢妮便先开口了：“石涛都告诉你了？我早该看出来了……”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的好奇心总是这么强，加上倔强的性格，我知道你早晚会进到游戏当中的……你来了，说明石涛已经得救了。这便是游戏规则：要么转身死去；要么忍痛倾诉。” 她轻轻地拍去我肩上的积雪：“不错，闫明可以说是我害死的……我知道他喜欢我，一直都知道。我不想害他，但也不想死！我很愧疚，虽然他是自愿的……” 我打了个寒颤。望着这个曾经自己熟悉的女孩——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可怕的吗？ 我看了看赢妮，又低头看了看狼狈的自己，突然就想继续狂奔下去。可赢妮却转身拦住了我，然后拉着我向马路的远方跑去。 我不知道我们会跑到哪里，但这已经不重要了，生与死，这便是游戏的规则，既然我已经进来了，那就出不去了…… -------------------------------------------------------------------------------------------------------------------------- 说实话，我现在的状态其实是不太适合剧烈运动的，这样长时间的奔跑令我有些喘不过气，我不记得究竟跑过了多少条街，汗水散发出的热气让飘落的雪花融成冰冷的水滴，让人觉得更加的寒冷。而我……好吧，我现在的心情已经不能顾及到这些了。赢妮拉着我一路狂奔，可是我丝毫感觉不到这丫头有疲惫的样子。这是个陌生的女人，陌生的让我觉得害怕。我似乎觉得自己根本就不认识眼前这个拉着我的背影。我们究竟要去哪？这是我现在唯一想知道的。 然而，我的疑问并没有持续很久，连续一个小时的狂奔，终于停了下来。 “我们到了。”赢妮看着我笑了笑，随后抬手指了指我们面前这个漆黑的小巷子。 “什……什么？”我弓下腰来，不断地喘着粗气，剧烈的运动让我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的痛苦了。我抬头看着那小黑巷子，觉得那似乎像是地府的入口，一点一点，我感到自己就要被这其中渗出的那幽暗与恐惧所吞噬。又或者，我本身就是恐惧的。“这是什么地方？”我并没有转头去看赢妮一眼，原因很简单，任何人换到我这种情况，都是简单的两个字：怕死！ 赢妮轻笑着走到我面前，抬手帮我把肩上的雪花，温柔的像是情人间的爱抚，可她越是这样，我骨头里的寒意越是浓厚，于是，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赢妮笑着在我耳边说道，“游戏是从这里开始的，自然要从这里结束。走下去，不要回头，你就可以活下来！” 轻柔的细语像是海妖的歌声，我不知不觉得迈开了脚步，原本困难的呼吸也没了阻碍，幽暗的小巷，我就这样一步步走了进去。 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处在不见光的黑暗之中。我有些后悔了，但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呢？我的身后没有脚步声，这说明赢妮根本就没有走进来，我不敢回头，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这巷子里走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可我总感觉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一个人身处黑暗中到底是怎样的感觉，我曾经很想知道，但是现在，如果不是为了活命，我是绝不会走进来的。正当我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眼前的亮光让我不自觉地抬起了头。 “一生只能玩一次的游戏”这是一块亮着灯泡的招牌。我不禁想起石涛在殡仪馆告诉我的那些事情。“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呵……”我苦笑了，看来，这里既是起点，也是终点了。 当我推开门，看到的只是一张吧台，没有椅子，没有墙饰。就像石涛说的那样，吧台后面站着一个男人，茂密的黑发梳的很仔细，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一身崭新的黑色中山装。他微笑着看着我，指了指眼前吧台上的白色卡片：“要不要玩一个游戏？” 我摇晃着走到吧台前，看了看那张崭新又洁白的卡牌：“一生只能玩一次的游戏”。我笑了，我知道自己现在的笑容应该比哭还要难看：“你觉得我还有必要玩这个游戏吗？” “人生就像是游戏，为什么不玩呢？”男人露出自己洁白的牙齿笑道。这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我用胳膊撑在吧台上，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重，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提高着自己的音量：“我只想活命！就这么简单！” “活命？”男人的笑意更浓了，“每一个从这里走出去的人都没法再活着进来。至于你呢……究竟是想要活命，还是想知道游戏的真相？” 是啊，我之所以折腾成现在这幅摸样，不就是为了知道真相吗？可如果真相的代价是死亡……我有些犹豫了，人都是这样的，真正的无所畏惧根本就不存在，是人就会怕死，不论你的借口是什么。所以，我也怕死！ “嘿，人都是这样的。”似乎看出了我的纠结，男人转过身去，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瓶东西，并倒了一杯推到我的面前。“喝了这东西，你能活命，但是代价嘛……” 关于男人说的什么代价，我压根就没有听进去，只是匆忙的端起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有些苦涩，我差点将那些液体吐了出来，但是活命的念头强迫着我将这些苦涩的东西硬生生咽了下去。在做完这些之后，我喘着粗气，靠着吧台瘫坐在地上。 “感觉怎么样？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司徒睿。”男人蹲下身来，整齐的头发，黑色眼镜，洁白的牙齿，还有光亮的皮鞋。这些在我眼中更像是可怕的毒蛇。“我喜欢玩游戏，你呢？” “我不喜欢！”像这种会死人的游戏，有谁会喜欢玩？可是真相到底是什么？ 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司徒睿笑了笑：“听说过俄尔普斯吗？” 我点了点头，希腊神话中的故事，我还是听过的。 “俄尔普斯妻子死了，他去了冥府，冥王说只要他在回去的路上不回头看自己的妻子，就可以把她带回家.但是他在最后一刻回头了，于是他的妻子又回到了冥府。而我这个游戏呢，也是这样的道理。” “什么意思？” “人都是充满好奇心的，你只要给他一点点奇特的地方，那便能开始一场有趣的游戏。你不觉得将一些人的生死cao纵在游戏之中是一件十分快乐的事吗？现在，让我们来算算这场游戏中一共有几个输家。”司徒睿伸出指头一个个的数着，“两个男人，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小猫。” 好奇心害死猫，我知道那只半死不活的小猫指的就是我了。果然，我也是一个输家。 “赢了的人有奖品，输了的人自然是赔上了性命，至于你这只小猫嘛……”他又笑了，我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很讨厌看到别人这样的笑。他从兜里掏出一瓶白色的粉末，在我面前晃了晃，“看看，奖品就是这个。” “这是什么东西？”我的眼前越来越模糊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你可以把它当成毒药，也可以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无所谓，总之你只要知道这玩意对你们来说绝对算不上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我挣扎着喘息道，“他们究竟为什么会死？”这是我心中一直以来的疑问，我知道，在能够活命之后自己必然还会贪婪地寻找真相。人嘛，有时候贪心的可怕。 “为什么？”司徒睿抚了抚眼镜，他站起身来走到小店的门口，指了指那块还在闪光的招牌，“游戏的结局有很多种，你以为他们付我的那一块钱就真的是随意的？有时候交易也代表着一种契约，付了钱，契约自然就产生了。”说着，他摊开双手，“你看，有时候吧，契约是靠法律来保障的。可是在我这里，法律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处，你可以当我是一个疯子，但是我总有办法让参加游戏的人来遵守规则，直至游戏的结束。至于你，很幸运，有人愿意帮你来完成这个游戏，也就是说你是我开店以来唯一一个不赢不输的家伙。” “你还是没有告诉我想知道的事情！” “真是个心急的家伙。”他从吧台后面拿出一双白手套，认真地戴了上去，“你们没看到我，并不代表我没有出现在你们身旁，我可以让你转头死去，也可以悄无声息地给你加点料，比如说……下毒！” 转头？不是转身？也就是说这只不过是一个陷阱？整场游戏中我们其实都只是棋子！这只是司徒睿一个人的游戏！赢家也的确只有一个，但绝不是赢妮！而是眼前这个该死的眼镜男！ “好了，我想我们还会见面的，很期待你能加入到我的另一场游戏当中，我可以肯定，你会喜欢的……”至于这个司徒睿后面究竟说了些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因为昏沉中我已经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