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一章 嫁妆
“老太太，大太太……晕过去了！”红芙回来禀道。 “晕过去了？”莫老太太怔了怔，“这又是为什么了？她是忽然病了？还是又和谁生气呢？” 她知道吴氏是有气极了就会晕厥过去的毛病，可无缘无故的，正是莫家喜事上门的时候，吴氏却又和谁生气呢？还气得晕了过去？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红芙迟疑了一下，垂下眼睑说道。 其实，红芙是知道的。 大太太，是被七姑娘的封赐县主的圣旨给气得病了，或者说气晕了。 上次，莫少璃的赐婚圣旨来时，吴氏被气得半死，硬撑着一口气没有晕过去。 这次，封赐圣旨进门，吴氏再也撑不住了，在前院正堂跟随众人接过圣旨后，回到春晖院，她一口气没上来，就昏了过去。 吴嬷嬷和金燕又搓又揉折腾了半天，才刚把她弄得回过魂来，红芙正就去请了，吴氏哪里还忍得住，当场就发了飚：“告诉老太太，我晕症犯了，起不了床了，去不了！” 红芙偷偷抬眼看了看大太太神色阴沉的脸，想想大太太素日的行事，心里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大太太这是为着七姑娘和老太太置气呢！ 她就只好返身回来嘉善堂，把话回了老太太，却也到底没敢把话说得太清楚。 在对莫少璃先被赐婚，而后紧跟着又被赐封这事上，莫老太太因为和吴氏立场不同，看问题角度不同，反应自然也就不同了。惊喜若狂的她懂不得吴氏的悲痛欲绝，所以她也就想不明白吴氏为什么忽然会晕。 莫老太太见从红芙口中问不出什么来，也懒得去细究，便就把吴氏撇到了一边，说道：“她来不了……那就去冬曦院请你家四太太来罢！” 莫老太太实在太高兴了，觉得自己必须找个人分享心中的喜悦，吴氏不来，那就找柳氏好了。 柳氏是七丫头的继母，有些事也应该和她说道说道。 柳佳慧听莫老太太请她去嘉善堂商量莫少璃亲事的事，想着自己也正有些关七七亲事的话想要对莫老太太说，便也就欢欢喜喜地去了。 “虽然是皇上赐婚，但前些日镇国公夫人也说了，一切该有的镇国公府一样都不会少。那么，七丫头的嫁妆……”莫老太太开门见山对柳佳慧说道。 赐婚圣旨下来第三天，镇国公夫人就亲自来了一趟莫府，对莫家表达了自己对此桩亲事万分的愿意和心中十足的诚意。 莫老太太为此兴奋得好几天没有睡着一个觉，对侯嬷嬷说道：“镇国公夫人可真是，可真是……”简直让人找不出话来说的好。 也因为亲家母如此让她满意，莫老太太深深思考数日后，做了个艰难的决定。 决定把当年武昭带过来的所有嫁妆，都让莫少璃出阁时带走了去。 自然，事到如今她也清楚地知道，就是不让莫少璃带了去，那些东西也落不到她手中，倒不如做了这个顺水人情，还显得她大度。 当然了，莫老太太所知道的惠安长公主的嫁妆，也只限于放在凤仪苑库房里众所周知的那些，她并不知道除了那些看得到的之外，长公主的嫁妆已经遍布大周朝山山水水。 如果知道，不知她可还愿如此大度？ 柳佳慧听了莫老太太的话后笑道：“娘只管放心，七七生母的嫁妆自然要让她都带了去，除此之外，儿媳再另给她一份添妆。” “你是个懂事的。”莫老太太满意地点头。 柳佳慧的嫁妆也是看得到摸不到的那种，她愿意拿出来给莫家装面子，老太太自是十分乐见其成。 因为都是对这桩亲事极满意的，所以婆媳俩难得地说的十分投机，倒高高兴兴，有商有量地细细地说了半响的话。 吴氏先前虽然真是气晕了过去，但其实红芙的去的时候她已经醒了过来，她所以没有跟着红芙去嘉善堂见莫老太太，是因为对莫少璃愤恨，也是因为想要借机给四房和老太太个脸子瞧。 想要告诉莫老太太和四房：四房就是再能，能得和镇国公府结亲，能得出了个县主，但在莫家门里，也还都得看我的脸色行事！ 她却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管她的脸是什么颜色的，直接撂开她自己去商量了。 “什么？老太太和柳氏居然……居然……背着我……”吴氏听了小丫鬟的禀报，一口气没有上来，又晕了过去。 不用说，除了吴氏之外，大房门里因为莫少璃封赐县主被气爆掉的还有莫六姑娘莫少琪，她少不得对莫少璃又是一番没头没脑的咒骂，然后又给麻布小人身上狠狠扎了几枚针。 但虽然都是大房门里人，可与吴氏母女恰恰相反，自觉“目光长远”的大老爷莫骄因为莫少璃接连被皇上赐婚赐封的事却很高兴。 在他看来，不管七丫头是哪个房头的人，她都是莫家姑娘！既然是莫家姑娘，那么她富贵自然就会给莫家带来富贵，他是莫家家主，莫家富贵也就是他富贵！ 算清楚这笔账后，莫骄心里比谁都高兴。 自莫少璃被赐封后，他上朝时头抬得都比以前高了，腰也挺得比以前直了，说话声音也都比以前响了，以前那些他只能仰望的人竟也会主动来和他搭话了……这让莫骄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身为“权贵”的种种好处。 这感觉真的很好！ 他觉得应该要继续保持下去，并努力爬得更高。 由此，莫骄听说吴氏居然故意托病不去嘉善堂和莫老太太商量莫少璃的亲事，瞬间就怒了。 吴氏这是想要做什么？还真当七丫头还是以前的七丫头？ 于是，莫骄把吴氏莫少琪芜姐儿，包括莫少松在内大房的人全部叫到跟前。 “七丫头如今已是今非昔比！她现在不但是镇国公府未过门的媳妇，还又是皇上亲口封赐的昭阳县主，你们以后都收敛着些罢！别打量着她还像以前那般好欺负，无故去开罪她，惹了皇上的眼，闹了沈尚书的心……”莫骄板着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