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波澜再起
赵松怒极之后却是反而笑了,他不怕刘彦不狮子大开口,而是怕刘彦像极一块硬石头软硬不吃。 这个战乱年代,有一把铁制兵器不但是身份的代表还是活命的根本,可以想象铁制的兵器是多么的稀缺。 赵松说的“一百把”不是同一种兵器,他愿意拿出一百把兵器已经算是很有诚意了。至于粮秣和马匹都不是关键,世家宗族一直有囤积粮秣的习惯,三千石还难不倒崔氏,而冉闵麾下也不缺马匹,无论是冉闵还是崔氏缺的是兵器。 “五百兵器,五千匹战马。博阳许你管理两年。”赵松无比严肃:“粮秣可以先行交付一半,都护得到粮秣后出兵泰安。都护军旅到达泰安城下,余下尽予你。” 泰安不是东安郡的地界,刘彦没有傻到去多问什么,一副拿人钱财替人卖命的姿态。 条件谈成,赵松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他立即要求观看刘彦麾下。 刘彦识趣地摆出礼待官长的架势,安排小宴后带赵松前往训练辅兵的校场。他们到时,辅兵刚好是在训练队列,这个并不是什么高深的列队训练却再次让赵松高看一眼刘彦。 由于战事多发,中原军阀早就习惯战时强拉壮丁,一旦人数足够就进行开战。在这种习惯下,除了精锐部队谁也不会专门去训练辅兵,作战时除了精锐会摆布阵势,每次辅兵都是一呼啦就冲,根本没什么章法。 精锐部队的训练需要长期提供粮食,时间周期很长,那么不但要养着还要对军械进行维护,耗费的钱粮没几个人能受得了。临时强拉壮丁是不需要消耗太多粮食的,打完之后乌合之众也大多解散了事。以至于懂得排布阵列的基本被当成精锐之师。 赵松看着士兵以五个聚成十个,再由五十个聚成两百五十人的队形,由此看出刘彦麾下的编制与赵军(羯赵)和晋军(东晋)都不同。他扫视一脸平淡的刘彦,显然很想质问“你脑袋是不是坏了,既然缺乏粮秣和兵器为什么还傻乎乎的学人练什么精兵?”,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精兵指的并不是骁勇的勇士,所谓的精兵其实就是令行禁止的士兵,勇敢的人不难找,但是想将人训练得令行禁止却是十分不容易的。事实上,也只有精兵才能列阵,如果不能做到令行禁止,那还谈什么列阵? 刘彦有越多的精兵赵松就越满意,精兵多说明刘彦的价值就越高,如果不是赵松知道刘彦麾下有一直精兵,赵松哪怕高看刘彦也不会亲自过来,甚至根本不会愿意赠送物资。 “士卒头缠红色纶巾,红巾军便是由来如此吧?”赵松停住脚步,盯着刘彦看了很久很久:“你不会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我现在开始犹豫了,是不是应该趁你羽翼未丰马上消灭呢?” 刘彦琢磨现在自己是应该拔刀相向呢,还是表现得惶恐错愕,或者是平淡笑着不以为然?似乎无论怎么表现都不怎么符合“武夫”的形象,竟是怔怔出神没有回应。 没想,赵松却是自信满满,可以是警告也可以说是寄予厚望,自顾自往下说:“大帅成为中原霸主指日可待,都护不服从大帅这样的强者,难道会自取灭亡吗?” 服从强者是乱世的规律,刘彦点头:“只要大帅厚待我等,必听命之。” 听宣不听调是现在最好的选择,反正刘彦从来都没有想过去与冉闵直接对抗,他现在只想发展壮大,去招惹冉闵这位中原的“准霸主”那就真的是脑袋被门夹了。 冉闵的做法太过“阳刚”已经得罪了所有胡人,不但胡人对冉闵欲除之而后快,哪怕东晋朝廷也因为冉闵屡次犯上而感到顾忌,这也就注定冉闵很难作文中原霸主这个位置。 或许冉闵也知道自己得罪的人太多了,他想改善与胡人的关系已经是不可能,由此将“厚望”放在东晋这个“正朔”身上。 正就是正月,朔是月初,正朔即指一年的第一天,所以也用正朔来代表历法或皇帝的年号。奉正朔即遵从奉行王朝的年号和历法,表示对王朝的效忠和拥戴。
这里所说的正朔不是其它的意思,而是尽管东晋已经龟缩在南方,但东晋朝廷还是有足够的威望,代表的仍然是正统,也就是“王道”“王师”等等。例如,鲜卑在与羯赵作战时还是打着“遵从正朔”的名号在打地盘。 羯赵称帝,于是乎与东晋成了不死不休的死敌,一天不能二日,那关乎到“王道”的争夺,其实无论是谁称帝都会成为东晋的死敌。 不是刘彦自不量力到以为可以与之对抗,而是冉闵注定会是一个悲剧英雄,或许还有冉闵对庶民的不重视的排斥。(注:唐之后为了避讳才改为百姓) 自古,不重视庶民就难以成事,然而任何世道的官员都有一个共性,并不是说全部的官员都是那样,可是大部份官员嘴巴里说重视民生爱戴百姓啥啥啥的,其实在意的只是权势和管委。在他们看来,民生只是修饰政绩的工具,谁也不会把****真正放在眼里。 套一句俗话,刘彦十分佩服冉闵,可是仍然没有与之生死同存的想法。 赵松前脚刚走,拓跋秀却是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一路奔跑让拓跋秀喘着粗气:“派出去探听部众(拓跋鲜卑)下落的侦骑带回一个消息!”刘彦正纳闷为什么会是一副既兴奋又担忧的表情,她接着说:“段部南下了,姚戈仲也重新举兵讨伐冉闵……” 刘彦明白为什么会是那样的表情了,冉闵即将陷入与段氏鲜卑、羌族这个混战泥潭,估计没什么功夫再关注青州,他们大可以阴奉阳违做自己的事情? “没有找到部众的下落,不过打听到一个不好消息。”拓跋秀郁闷极了:“段部这次南下的目标极可能是青州!” “嗯?”刘彦没有如拓跋秀想象中露出难看的表情,反而意味深长的笑了:“有意思,很有意思!” 拓跋秀先是愕然,随后一脸的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