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杨家之人
潘安带着杨掌柜来到家中，便命人将那几口箱子抬了上来。 这时杨掌柜才真的相信了县令是和自己有买卖要做，但这未免也太多了点，整整五箱珠宝，对方是从哪里弄来的？ 不过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黑货一说，只要有货，必定有人敢收。 况且潘安是个县令，杨掌柜就更加不敢多问了。 “县令大人，这些珠宝数量过多，在下需要好好点算一番才行。”杨掌柜接到这么一笔大买卖也是很高兴的，之前的苦逼神情早已消失不见。 潘安大手一挥，道：“你慢慢点算，我不急，要不要叫人帮你？” “那是最好的，劳烦大人了。” 就这样，杨掌柜拿着个小算盘，一直鼓捣了整整半天，才把五箱珠宝的价值给估算了出来。 他认为这些珠宝至少价值七万贯，也就是七万两白银！ 七万两白银到底是多大一笔钱潘安不太清楚，但他知道两千两白银就足以改变河阳县民三四月的生活。 这么算起来，自己这笔钱，完全可以供养整个河阳县百姓五六年的生活。 没想到石崇那家伙如此大方，竟然随意就送了自己这么多钱，看来自己是不得不和他扯上关系了，但目前来说，这也不算什么坏事。 “杨掌柜，辛苦你了，这些珠宝，就全部由你帮本官换成白银，之后，你可以得到五千两酬劳。”潘安坐在堂中，颇为大方地说。 在他看来，自己也没办法把这些东西变成真正能花的银子，所以拜托杨掌柜是最好不过的，那么他收取一些劳务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杨掌柜可就不这么看了，因为他觉得自己能经手这买卖，中间利润已经不少，为何还能拿五千两？ “县令大人，万万不可，在下自当尽力为县令做事，断然不会收取这笔钱。” 见他一再推诿，潘安也就不提这个了，只是让他尽快搞定这事。 杨掌柜临走前，还问了一句话：“县令大人可曾娶妻？” “本官还未娶妻，杨掌柜为何问这个？”潘安好奇不已。 “若是大人家中有妻妾，怎么舍得将珠宝都换作白银？”杨掌柜嘿嘿一笑，配上他那个形象简直是绝了。 若在前世，就是一个“你懂得”的表情图包。 潘安正色道：“即便有妻妾，也比不得百姓重要，他人尤食土中沙，自家珠玉堆成山，这种事我是作不出的。更何况本官乃一县父母，自然要做出好的表率。” 闻言，杨掌柜一愣，随即躬身行了个大礼：“潘县令心系百姓，在下鲁莽了，在下必定尽快办成此事，以助县令大人一臂之力！” 愉快地装了个逼，也解决了钱的问题，潘安这才放下心来。 只要有钱，就不怕流民数量太多了。 而侯飞也正好在这个时候回来了，他经过暗中调查，发现河阳县种树发工钱的消息，是一帮地痞流氓传出去的。 “呵呵，吴路！”潘安已经确认了幕后黑手就是这个家伙。 侯飞进言道：“要不要警告一下吴路？” “不用，现在我们也没有证据，而且这件事处理得不好，反倒会给吴路留下口实。既然他想要帮本官一把，那么本官也不能让他失望。” “你去加紧搭建棚户，务必要让每一个流民都有地方住。另外，注意盯着点市场，不要让百姓拿着钱却买不到吃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属下明白！” 潘安知道自己还面临着一个大问题，既然那吴路出手了，那么就必然不是一两招这么简单的。 引来大量流民，只是他的第一步。 接下来，他估计还会干扰市场，让百姓拿到钱也买不到吃的，这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他不是粮商，但以他的财力，和粮商肯定也是有生意往来的，比如他那什么绝味楼，需要的食材肯定不少。 而百姓一般从哪里买吃的呢？除了别人家种的蔬菜，就是一些小店铺了。 吴路手底下养着那么多闲人，完全就是为了霸市而存在的。 所以侯飞不盯紧一点的话，必然会让百姓手里这些工钱花不出去。 看起来，自己得开始招商引资了，如果不准备采用强硬的手段灭掉这吴路，只在经济市场上博弈，自己还真有点不是他对手。 两天后。 正在县衙处理公务的潘安，却得知杨掌柜前来求见。 他不仅自己来了，还带来了一个人。 此人潘安看着有些眼熟，却又记不起名字，难道又是前身的好友？但是看年纪却不太像。 “安仁贤侄，许久不见，怎么认不得伯父了？” 居然是父亲的朋友，他来这里做什么，看起来还和杨掌柜很熟悉？ 潘安疑惑地问道：“这位……伯父，小侄最近公务繁忙，是昏了头了。” 杨掌柜一番解释，潘安这才知道来人的身份，原来此人名杨肇，乃是当朝折冲将军！ 折冲将军是个什么级别的武将呢，简单点来说，就是杂号将军里面地位较高的那种。 而杨肇，和父亲是非常熟悉的，甚至定了娃娃亲。 不用说，杨掌柜的银楼，正是杨肇的产业，杨掌柜回去一说了这生意，杨肇马上反应过来，这是好友之子。 而且他也差点将这件事给忘记了，所以今天特地前来，问潘安什么时候娶自己的女儿。 结婚？ 这是潘安穿越过来后想都没有想过的问题，毕竟自己的前途那么灰暗，现在甚至都完全无法掌控。 而且这桩婚姻，明显是政治婚姻，能有多幸福是不可能的。 最让潘安觉得奇怪的是，这杨肇怎么突然就上门了，既然定下了娃娃亲，就不可能那么容易忘记。 在古代，这可是大事。 原因只有一个，这杨家以前估计不太看得上自己，可能想反悔，所以也就一直没提起这桩婚事。 但现在嘛！ 潘安暗暗算了下时间，自己回到河阳已经差不多一礼拜了，那首《金谷词·源》估计也传开来了。 按照石崇的性子，肯定是会大肆吹捧的，然后引得杨肇亲自前来，也就不稀奇了。 “伯父，非是岳不愿应承这门亲事，但我已多年未见过杨姑娘，如今又被流放到河阳，恐怕会误了她一生啊！”潘安出言婉拒。 言下之意已经很清楚，这么多年我都没和你女儿见面，感情肯定是没有的。 而且我也不知道你女儿长大变成什么样了，万一是个丑八怪难道我也娶？ 再说，你以前因为我没有取得太大成就，故意忽略了这桩亲事，现在突然提起，是把我当猴子耍吗？ 潘安盯着杨肇的眼睛，丝毫不退让。 这让杨肇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他这回来突然说亲，也确实是抱着一些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