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身份
大雪依旧，轻盈似柳絮般的雪花纷纷扬扬，温柔而安静的洒落在天地万物间。 走过竹林，露出了竹屋那一小片天地，苏挽汐跟在林轩身后，心里寻思着如何开口，该不该开口，直到踩上松软的积雪之后才突然回神。 林轩动作轻盈优雅，一步一步向竹屋方向走着，悠闲惬意，并没有支起结界阻拦风雪亦没有御空而行避免积雪沾湿了衣衫鞋袜。 他似乎极其享受这天地自然。 苏挽汐这般想着，突然停下身形，蹲下身子伸出手抓了一把雪揉成团，想也没想就朝着林轩扔了过去。 没有在意料之中砸中林轩，而是当雪球飞到距离林轩身后三尺之处突然被一股奇异的力量挡住，碎裂开来落了一地，于此同时，林轩也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看着林轩似笑非笑的神情，苏挽汐突然之间有了给他跪下的冲动，自己方才做了什么？那是丹青阁的长老，是君凌天的师弟啊！！！ 九重圣宗里，敢往他身上掷雪球的，会不会只有自己了？ 数百年里，是不是只有自己这样胆大妄为了？！ 苏挽汐腿上一软，正欲认错，躬身的同时突然觉得脑袋一痛，接着眼前簌簌落下许多雪来。 直起身子抬手抹去，头发上竟有许多碎雪，惊愕之间再看林轩，却见其淡淡一笑道：“去那边凉亭等我！” 方才发生什么事了？我头上的雪是怎么回事？ 苏挽汐疑惑的一边清理头发上的雪碴，一边踩着松软的积雪向凉亭走了过去，嘴里还奇怪的嘟囔着：“总该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吧？居然这样大一块？莫不是我对他不敬，所以上苍责罚我？” 见苏挽汐已经嘟嘟囔囔走近凉亭，林轩忍不住摇头失笑，想起方才自己的举动也甚觉失了风范，但那笨丫头没有发觉，附近又没有其他人，林轩顿时也觉的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与这丫头一起总是能够开怀放松些。 苏挽汐想了许久终是怀疑到林轩头上，但却不信，思索了片刻之后索性也懒得再去想了，没等多时，林轩便从竹屋里走了过来，手上提着一个白玉葫芦和一叠画纸。 当林轩走近之后，苏挽汐看清了他手中那一叠画纸，脸色顿时有些不自在了。 全部都是自己的大作。 “呵呵呵......”苏挽汐看着林轩傻笑，手上却是悄悄的一点一点靠近了那一摞画纸，林轩哪会看不出她的动作，手一缩，坐到石桌一侧，似笑非笑的看着苏挽汐道：“想要吗？” 苏挽汐讪讪的收回手，心里知晓林轩压根不会将东西给自己，讪笑了两声之后瞅了瞅桌上的白玉葫芦，好奇道：“这个是什么？” 林轩笑了两声道：“自然是琼浆玉液，可想尝尝？” 苏挽汐望着精致光润的白玉葫芦，料定了里面定是什么好东西，在九重圣宗里，最爱收藏天下奇珍的就是自己面前这人，想起师父给自己吃的菩提果已经足够令人惊叹垂涎，这白玉葫芦里又会是什么呢？ 不过林轩无缘无故拿出这个东西，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林轩看着眼前神色变幻多端的苏挽汐，忍不住莞尔，也懒得去管苏挽汐在想些什么，轻轻扭开小塞，自己饮了起来。 苏挽汐望着林轩咽了口唾沫，见对方之前还毛躁着询问自己究竟想做什么，如今倒是悠然自得就这样将自己晾在一旁，莫非自己就这样与他僵持下去了？ 手指绞着手指，犹豫再三，终是忍不住了。 “您看我们已经回来两个月了，也将在伽蓝城发生的事情交代了，怎么圣宗里似乎一点都不大关心这件事呢？” 林轩的手一顿，目光流转落在凉亭外的漫天飞雪之中，他眉间微微一凝，低声道：“这件事本就无头无尾，你觉得圣宗应该怎么做？” 苏挽汐心头一跳，连忙道：“弟子不敢...”九重圣宗处理诸事，自己哪有资格指手画脚，如今师父仍在闭关，交由天葵子代为掌管圣宗，原本在子桑若然一事上自己就有隐瞒之处，现在林轩话一出口，她更是心虚的连忙低下头。 林轩愣了愣，收回目光落在苏挽汐身上，轻咳了两声道：“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吗？想必你是想知道子桑若然到底是什么人吧？” 苏挽汐被道破心思，非但没有尴尬，反而是松了口气道：“师叔，那人气势太多吓人，亦正亦邪尚不清楚，这样一个人若是坏人的话，我是怕他作出危害苍生的事情来。” 林轩闻言，轻轻放下手中白玉葫芦，认真的凝视了苏挽汐片刻后说道：“子桑若然什么都没有对你们说？” 触到林轩的眼眸，苏挽汐顿时移开了目光，也是在这一瞬间她立即知晓自己已经暴露了心思，此时已经没办法再隐瞒下去。 只是苏挽汐害怕的是，北麒与夏侯媛媛在九重大殿上再三保证过那子桑若然什么也没说，只是神出鬼没打伤了北麒之后报上了自己的名号便消失无影，如今想来，这样的话恐怕真的是没人会去相信。 不光毫无逻辑可言，现在想想当时她们三人在大殿之内说话的模样当真是幼稚至极。 如今自己若是招认了三人有所隐瞒，会不会遭到责罚连累了其他二人呢？ 既然如此自己还不如咬死不松口，但是，自回到圣宗虽然几乎日日都在丹青阁呆着，也趁机翻阅了记载了天下至宝奇珍的古籍，虽然证明了子桑若然所述非假，但是...... 还是好奇那个人到底是谁。 “你不必惊慌，既然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好了，但是...”林轩话锋一转，看向有些惊慌的苏挽汐道：“这件事情是九重数百年前的秘史，你知晓即可，若是传了出去，第一个不饶你的就会是你师父！” 苏挽汐听到最后差点从石凳上掉了下去，她的额上沁出冷汗，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居然会是秘闻，心里虽然忐忑，但是对那子桑若然的身份更为好奇了。 “弟子一定保守这个秘密！”苏挽汐知晓事态重大，连忙正色道。 林轩点了点头，九重圣宗内知晓此事的人只有如今几位长老以及天机仙尊，其余就连掌刑堂的潘雅馨都不知晓，更别说其他弟子了。 当年正魔一战折损了太多弟子，剩下了也只有这些人，如今的九重圣宗内都是近百年的新鲜血液，自然不会知晓之前之事了。 林轩叹了口气，抬眼望向天际一片莹白，低声道：“子桑若然是玄业祖师的首徒，也是我与你师父的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