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无题
戚芳向丁庐点点头，转向狄云道：“师哥，我得回去拿些东西，你带着丁兄弟在那边的破祠堂里等我一等。”狄云道：“我陪你一起去好了。”戚芳道：“不，不好！若是给人撞见，多不方便。”狄云道：“我陪着你好些。万家还有别的弟子，可没一个是好人。”戚芳道：“不要紧。你抱着空心菜，在那边等我。” 狄云向来听戚芳的话，见她神情坚决，不敢违拗，只得抱过女孩，眼睁睁地看着戚芳又跃进了万家。 丁庐自然知道戚芳去干什么，当下道：“狄大哥，把空心菜给我，你跟在后面去看看，我担心你师妹会出事！”狄云道：“可是……可是师妹不让我去。”丁庐道：“以你的轻功，她发现不了的，她若没有危险，你别出现就是了。”狄云的心中的确担心戚芳，丁庐的话给了他坚定的借口，说道：“那好吧！”说着将空心菜递给丁庐，自己跃进万府。丁庐抱着睡熟的空心菜走向祠堂，推门入内，在里面等候。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丁庐看见狄云搀着一脸苦色的戚芳走进祠堂，狄云一见丁庐，便感激地说道：“贤弟，谢谢你！若不是你提醒我，师妹恐怕真的被万圭那个畜生杀了。”戚芳却伸手来接空心菜。 丁庐将空心菜递至戚芳胸前，向狄云问道：“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接着狄云向丁庐回忆了这半个时辰内发生的事情。 …………………… 时间回到半个时辰之前。狄云越过围墙，小心地跟在戚芳的身后，戚芳对此一无所知，她一路匆匆赶到万家的书房，拿起榔头和凿子开始拆墙。 狄云见到这一幕，恼怒不已，心中更有一条妒忌的毒蛇在隐隐地咬啮，正要上前阻止，却听戚芳一面拆墙，一面说道：“三哥，人家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虽然对我不仁，但我不能不义。我救你最后一次，从此咱们恩断义绝，我不会再见你了。”狄云听到最后一句，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原来师妹不是还爱着他，只是她想做一个最后了断。”顿时胸中一热，也不再去阻止了，只是在暗中看着。 过了片刻，戚芳在墙上拆了一个可容人爬出的孔洞。戚芳道：“三哥，你自己出来吧！”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脑袋出现在洞口，渐渐地露出了上半身，不一会便爬出了墙洞，戚芳见丈夫万圭躺在地上，终有些不妥，便弯腰去扶着他起来墙，一边说道：“三哥，你没事吧？”却没有发现万圭的右手正伸向旁边的一柄短刀。 万圭一言不语，拿起短刀，翻身向戚芳的小腹刺去，暗处的狄云正瞧着万圭的动作，霎时间瞠目欲裂，怒色吼道：“畜生，住手！”万圭陡然听到狄云的吼声，吓得右手一个哆嗦，连握住的短刀都差点掉了，不过他听出了这是狄云的声音，心想：“狄云在此，看来我无论怎样也难逃一死了，那我就杀了戚芳，让狄云痛苦一辈子。”心中一发狠，短刀再次向戚芳刺去。 眼看了短刀就要刺入戚芳的小腹，突然间红光一闪，万圭一只右臂齐肘连匕首，落在地下，身子跟着被人一脚踢开，正是狄云以血刀救了戚芳。 他一把抱住戚芳，说道：“师妹，你没事吧？” 这一下变故来得好快，戚芳呆了老大半晌，才苦笑道：“师哥，我对不起你！人家说，一日夫妻百……唉，别说了，我……你别怪我。我忍心不下，想来放他出来。” 狄云咬牙道：“你现在知道了吧？他就是一个畜生，你放了他，他却要杀你。现在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再放过他了。”说着就要上前杀死万圭，却被戚芳紧紧地抱住，只听她道：“师哥，你放了他吧！他毕竟是空心菜的亲生父亲。” 狄云怒道：“这贼子几次要杀你，你怎么还护着他” 戚芳道：“师哥，你不要生气，我毕竟与他共同生活了五年多，不想看他死在我面前。师哥，你放过他这一次，今后我们带着空心菜隐居，再也不见这些人了，好不好？” 狄云道：“也罢！不过万震山害了师父，我一定要杀了他。” 万圭断了一臂，哀嚎了一会，挣扎着爬起，冲向屋外。他虽然听到了狄云要杀父亲，却也不管不顾了。而万震山听到狄云的话，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咬舌自尽了。 …………………… 丁庐道：“狄大哥，你们日后准备去哪？回麻溪铺老家吗？”狄云却向戚芳问道：“师妹，你说咱们去哪？”戚芳道：“师哥，我不想回老家，只想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住下，咱们将空心菜抚养成人。”狄云想了想，说道：“好吧！等我将丁大哥与丁大嫂合葬了后，再查出师父被害的真相，我就带你们去雪谷，那里绝对不会有人打扰我们。”戚芳甜甜一笑，说道：“嗯，师哥，你真好！”他虽然嫁了万圭，但她内心中深深爱着的，始终只是狄云这个师哥，此时见狄云对她依然如五年前一般，心中满满地全是喜悦。 狄云五年后，再次见道师妹对自己笑，顿时鼻子一酸，哽咽道：“师妹！我……”戚芳抱着空心菜靠在狄云的怀中，说道：“师哥，咱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狄云道：“嗯，芳妹，咱们先出城去。我先将你和空心菜安排好，再回城安葬丁大哥。”又转头对丁庐道：“贤弟，你和我们一起去吗？” 丁庐摇了摇头道：“我还有行李在‘同福客栈’，你安排好了戚姑娘和空心菜，就去那找我吧，我们一起去葬丁典大哥。”心中却暗道：“我才不跟去当电灯泡呢。” 狄云点点头，携着戚芳出了祠堂。 丁庐直接回了客栈，躺在床上却总是睡不着，想起在万府祠堂中狄云和戚芳二人恩爱的模样，脑海中总是浮现自己和李莫愁的点点往事。心中暗道：“莫愁，你到底在哪？你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难道要我等到你成了‘赤练仙子’吗？” “赤练仙子，赤练仙子。”丁庐喃喃地重复了两次，突然挺身坐起，激动地一拍脑袋，叫道：“我怎么这么笨？说不定莫愁现在还在大理呢。” 原来，他想到了原著中李莫愁有一个“赤练仙子”的江湖绰号，接着想起来她还有一本《五毒秘传》，虽然关于这本《五毒秘传》，金大师在书中没有说明来历，但后世众多书友猜测它极有可能就是苗疆五毒教的。 以前，丁庐因为今世李莫愁已经完全改变，所以他从未把她与“赤练仙子”联系在一起，更不会想到五毒教头上去。不过，现在既然想到了，那不管《五毒秘籍》是不是五毒教的，他无论如何也要再去一趟大理的。他决定等陪着狄云安葬了丁典，立刻就去大理。 次日，丁庐吃过早饭，就在客栈等候狄云，度日如年般等到傍晚，狄云才来找他。狄云告诉他自己已将戚芳母女安排在城外一家偏僻的农户家里，而且今天下午已经买了一把铁铲和一把鹤嘴锄送到凌小姐的坟前了，现在是来叫丁庐一起去的。 二人出了东门，不久便来到了坟墓前，等了不到一个时辰，天色已黑，二人动手挖开墓土，再掘开三合土封着的大石，现出了棺木。 丁庐知道借来的的所有事情，但他却退到一旁，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在一旁安静，既不插嘴，也不上去帮忙。只看到狄云将丁典的骨灰撒入棺材，他才跟着狄云跪在地下，恭恭敬敬的拜了四拜。 二人站起身来，丁庐往棺盖背面一看，果然写着几个字歪歪斜斜的字，写的是：“丁郎，丁郎，来生来世，再为夫妻。”下面还有三排数字。同时，显然狄云也看见了，只见他凑过去一看，突然一交坐在地下，吸了一口凉气，说道：“凌姑娘是给他父亲活埋的，放入棺中之时，她还没死。这几个字，是她临死时用指甲刻的。因此一直到死，她的双手始终举着。天下竟有这般狠心的父亲！丁大哥始终不屈，凌姑娘始终不负丁大哥，她父亲越等越恨，终于下了这样的毒手。” 丁庐冷笑道：“这个世界上，为了钱，弑父杀兄，杀妻杀女的人大有人在，万圭不就是一个么！”他心中还有一句没说：“你师父戚长发就是其中的一个。” 狄云道：“我真不能明白，一个人世上什么亲人都不要，连亲生女儿也不顾，有了价值连城的大宝藏，又有什么快活？”又盯着三排数字发呆片刻，才道：“凌姑娘直到临死，还记着和丁大哥合葬的心愿。她答应过丁大哥，有谁能将她和丁大哥合葬，便将连城剑诀的秘密告知此人。丁大哥在废园中跟我说过一些，只是没说完便毒而死。师父那本剑谱上的秘密，给师妹的眼泪浸了出来，偏偏给万氏父子撕得稀烂。我只道这秘密从此湮没，哪知道凌姑娘却写在这里。贤弟，咱们就让这个秘密永远留在这里吧！”说着就要盖上棺木。 丁庐突然道：“狄大哥，且慢，听我说一句！” 狄云一顿，说道：“贤弟，你也想要宝藏吗？也罢，让你知道，总比让其他人知道要好。”嘴上虽然这么说，心中却是一阵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