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登山
一个三十多人的小队趁着夜色前行，为首的是一个年轻的多克多斯人，跟在他身后的是三十多个雪域精灵，两个精怪。 这群人行动非常迅速，却悄无声息，一看就是久经战阵，领头的年轻人时不时的停止移动，随后的队伍也跟着停止，片刻后，年轻人见远处的生物走远，才开始招呼队伍继续前行。 布伦特雪原的夜，除了呼啸的风声，再无它响，这一队人在空荡的雪原之上前行，显得小心翼翼，因为他们随时都会成为残酷雪原之上狩猎者的猎物。 领头的年轻人抬头望了望远处加拉马尔大雪山的虚影，那还有段路程，他们还要加快脚步，这事关紧要，决不能松懈下来。年轻人咬了咬牙，他虽然被冻得面红耳赤，但还是没有畏惧冰冷刺骨的寒风，这就是坚韧的多克多斯人，永远也不会退缩。 “嘿！贾维尔，不要那么紧张，把心态放松下来，我们这次的行动没有那么危险。”银斧·圣路易斯看到紧张兮兮的多克多斯年轻人，便用轻松的语气安慰着年轻人。 “没有！我……我并没有紧张……”贾维尔轻声说道。 其实对于这个年轻的多克多斯人来说，虽然不会退宿，虽然会努力去克服恐惧，但面对这样的行动，还是多少会感到紧张的。 “别听那个臭矮子的屁话，咱们这次可是人人皆知的自杀行动，你最好做足死掉的准备。”雷蒙尖声尖气的说道。 银斧马上瞪了雷蒙一眼，雷蒙跟没看到一样，继续说道，“你这个小年轻，真不该听信那个亚亚达克的话，他那是想让你去送死！” “你这个死耗子！”银斧狠狠骂道。 “亚亚达克大人才不会害我！他是我最尊敬的多克多斯勇士！” 贾维尔对着雷蒙吼了起来，这反倒让雷蒙吃了一惊，因为在贾维尔带着大家赶路后，贾维尔一直是沉默的，稚气未脱的。 “嘿！小子！说的好！亚亚达克是我的朋友，他是一个正直的人！”银斧自豪的说。 能被银斧当做朋友的人，绝对都是了不起的人，也是值得信任的人，当然这其中也包括鼠精怪雷蒙，不过对于雷蒙是否值得信赖，银斧家族的人就不是那么意见统一了，不过这也不能阻止银斧·圣路易斯对他的信任减弱，虽然雷蒙的嘴确实是恶毒的可以。 “是啊，幸好我们在出多克多斯的时候，碰到了亚亚达克，如果碰到的是别人，恐怕就会通知马卡洛夫他们了。”玛丽·妮琪这一席话，深得大家赞同。 当时在众人偷偷出城的时候，正好碰到守备城门的亚亚达克，亚亚达克将众人捉个正着，不过亚亚达克在了解银斧·圣路易斯的意图和决心后，便马上决定放众人出城，并且亚亚达克还为银斧介绍了一个非常了解加拉马尔大雪山的年轻多克多斯人，这个人就是贾维尔。 贾维尔曾经为了给病重的父亲治病，特意独自跑到加拉马尔大雪山上去采珍贵的加拉马尔雪莲，贾维尔知道一条通往加拉马尔大雪山之上的捷径。 众人在贾维尔的带领下，穿越布伦特雪原，一路向着加拉马尔大雪山山脚下行去，这是雪山侧翼的一处山脚，贾维尔表明由这里上山，会避开雪山巨人的聚集地，这样便会多一分把握登上雪山之巅。 在雪山之巅完成银斧·圣路易斯的梦境引导后，大家可以再由另一侧向敌人的山脚营地移动，不过这条路就比较艰辛了，因为这样可能会踏入其中一个雪山巨人聚集地。 不过这也是当下最好的路径了，起码上山的时候会遇到较少的阻碍，众人表示既然贾维尔最为了解这个雪山，那么路径就由贾维尔规划，大家都会信任贾维尔的，这样贾维尔十分感激，也让贾维尔暗下决心，一定要把大家安全的带上雪山之巅。 加拉马尔大雪山的积雪相当厚实，行进起来十分吃力，大家一步一个脚印，缓慢前行，这时以致破晓，这让大家更为紧张，通常来说，光明总会给人带来希望的感觉，但对这一队人来说，光明来临，意味着他们更容易被危险的生物所发现，所以大家必须更为谨慎。 在持续的行进中，却从山的另一头，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似乎有数以万计的脚步声同时开始迈进，声音响彻至整个山谷。 “敌人展开行动了。”侍卫长马萨诺停顿了一下，他别过头去，望着远处模糊的布伦特雪原，敌人的行动，预示着战争的到来。 “哈！有雪锤他们忙的了！”银斧得意的笑道，仿佛他与这场战事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银斧随即招呼众人继续前行，毕竟他们的时间也是宝贵的，这点银斧还是非常清楚的，他虽然一向随性，但作为难得一见出众领袖，银斧还是非常会审时度势的。 “哎！心大的人就是幸福……”雷蒙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不过都到加拉马尔大雪山了，也没有任何办法了，雷蒙也要跟着众人艰难前行。 雪山上的积雪很厚，虽然贾维尔带着大家走的这条路，还是一条很好走的路，但对于这些矮人和精怪而言，还是太艰难了，积雪没过了贾维尔的膝盖，这意味着积雪直至矮人的腰部，对于两个精怪来说，那就更不好说了。不过众人丝毫没有怨言……好吧，雷蒙除外。 又行进了一段路，突然亚提尔注意到了什么。 “冰原狼！” “啊？怎么会？冰原狼可是从来都不会来到危险的雪山啊！雪山巨人会吃掉它们的！” 贾维尔也看到了冰原狼，应该说是所有人都看到了冰原狼，并不是一只，更不是两三只，而是一群冰原狼，这是一个完整的冰原狼狼群。 在不经意间，狼群已经将众人完全带入它们设计好的包围网当中，一头体格异常巨大的狼从狼群中走了出来，谁都看得出来，这是它们的头狼。 “握好你们的武器！我的小伙子们！” 银斧·圣路易斯低吼一声，并同时掏出了自己的战斧和盾，而其他人也在银斧的招呼下，各自拔出了自己的武器，唯一没有动静的，就是玛丽·妮琪。 在银斧等人拔出武器的时候，围拢过来的狼群微微后退了一步，但退缩稍瞬即逝，它们继续将包围圈缩小，头狼站在原地，仰着高傲的头，观望着银斧等人，并没有进一步行动。 按常理来说，这个包围圈设置的相当巧妙，当猎物陷入包围圈后，狼群通常会仰天长啸，即庆祝完美的围捕，又增加猎物的胆怯之心，但这次狼群却没有这么做，只是静悄悄的围拢银斧等人，包围圈已经相当小了，狼群在等待头狼下达最后的命令，捕杀。 “大家，收起手上的武器！马上！” 玛丽·妮琪一边盯着狼群中的头狼，一边语气严厉的提醒众人，一向温柔的玛丽·妮琪，可从来都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可见此时有多么危险和紧迫。 众人听到妮琪的命令后，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立刻便收起了各自的武器，这其中也包括雷蒙，以及贾维尔，雷蒙表现出了对妮琪的充分信任，而贾维尔则是有点惊到了，身体不由自主的遵从了妮琪的命令。 头狼见玛丽·妮琪命令众人收起武器，便侧过头，望向了妮琪，妮琪也直勾勾的望着头狼，四目相对，妮琪丝毫没有回避目光的意思。 头狼一步一步向着妮琪靠近，它露出利齿，没几步就走到了妮琪身旁，站在妮琪身旁，它张开了硕大的嘴巴，仿佛要将妮琪一口吞下。 看到此场景，贾维尔似乎想拔出武器冲上前去，但他还没有行动，就被银斧·圣路易斯攥住了手腕，银斧没有瞧向贾维尔，而是目光坚毅的望着妮琪，贾维尔看了一眼银斧，又看了一下其余的众人，大家都是坚毅的望着玛丽·妮琪，但却丝毫没有行动的意思。 头狼并没有咬下玛丽·妮琪的头颅，它闭上了嘴巴，转而嗅了嗅妮琪，然后便站在一旁，直直的注视着妮琪，似乎正在等待妮琪开口说话。 “尊敬的冰原狼之王，我是北境守护者，玛丽家族族长玛丽·奈尔文之女，玛丽·妮琪，很荣幸在此见到您，传说之中的冰原狼之王，加雷特。”玛丽·妮琪用不卑不亢的语气对着头狼说道。 “嗷呜。”这个叫做加雷特的头狼轻喝一声，似乎在示意妮琪继续诉说。 “我知道您很少出现在人们视野当中的，现如今因为那些驻扎在加拉马尔大雪山山脚之下的敌人所致，布伦特雪原之上的冰原狼也已经没有太多栖息地了吧，您不得不出现，引导着自己的族群在这里艰难求生，但您也清楚，在加拉马尔大雪山之上，是不能轻易招惹那群雪山巨人的，虽然以您的实力，可以轻松屠掉一队雪山巨人，但那势必会引来雪山巨人的报复，您肯定会安然无恙，但您的族群肯定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玛丽·妮琪语气平稳的诉说着她的见解。 加雷特没有言语，但众人似乎都察觉到了，它微微点了点头，大家不太确信，但它似乎真的微微点了点头。 玛丽·妮琪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所以她继续诉说。 “很少出现的您，却出现并引导自己的族群，证明这也关系到了冰原狼的未来，冰原狼与极北雪域人之间的相互矛盾，那是因为自然界所产生出的矛盾，但那些敌人，我们共同的敌人，却是非自然原因所产生的，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赶走那群破坏极北雪域生态平衡的敌人，还望您和您的族群放行，让我们登上加拉马尔大雪山之巅！” 加雷特盯着玛丽·妮琪，似乎在思考她刚才的那一席话语，大家都在等待着它的结论，是和平解决，还是一场殊死搏斗，就在冰原狼王加雷特一念之间。 现场的气氛非常凝重，玛丽·妮琪心中也无十足把握，她离着加雷特最近，她知道，当加雷特决定开战后，只要一击，她的脑袋就会被加雷特的利爪击烂。 “嗷呜。”片刻后，加雷特突然轻吼一声。 “嗷呜。”狼群也跟着轻吼起来，吼声很低，并不会被雪山之上的雪山巨人所发觉。 银斧·圣路易斯等人面面相观，大家不知道这是开战讯号，还是什么别的其他意思，玛丽·妮琪还是望着加雷特，妮琪并没有丝毫退开的意思。 加雷特向前一步，来到妮琪的面前，众人都紧张到了极致，加雷特张开了嘴巴，把头伸向了妮琪，银斧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战斧的手柄，但他自己知道，如果加雷特想要杀死妮琪，自己毫无办法。 加雷特舔了一下玛丽·妮琪的脸颊，它只是舔了一下妮琪的脸颊，妮琪圆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加雷特，加雷特转过身去，几个垫步，就消失在了雪山之上，而其余众狼，也随着加雷特离开了，雪山之上再次恢复了宁静，银斧等人惊愕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了，我的大人，我们要继续赶路了。”玛丽·妮琪转过身来，对着银斧·圣路易斯等人微微一笑。银斧等人也笑了起来，刚刚的压抑感一扫而过，众人收拾心情，继续赶路。 “你真的不想擦一擦脸吗？那恶心的口水似乎还挂在你那拥有着洁白绒毛的脸颊上。” 雷蒙一脸厌恶的看着玛丽·妮琪，而妮琪的脸颊上似乎真有一点口水。 妮琪对着雷蒙微微一笑，并摇了摇头，她清楚，这是加雷特所表示出的善意举动，如果擦掉那口水，就显得对加雷特太不尊重了。 银斧·圣路易斯一边赶路，一边望着玛丽·妮琪，他心下对于这个小兔精，更为感到钦佩了，这次的钦佩不单单是因为她的智慧，更因为她那无上的人格魅力。 “啊！加雷特！我想起来了！那是出现在传说中的冰原狼之王，传说他活了好几百年了，一个冰原狼，真有这么长的寿命吗？”贾维尔突然想到了他小时候听到过的传说。 “呵呵，传说总是这样，越传越离谱。”玛丽·妮琪笑了笑。 “加雷特确实出现在了很多故事当中，不过肯定有不少故事是夸大其词的，比如艾维尔的哭泣女伯爵，丧钟塔死灵等等这样的故事，都是夸大其词的。加雷特的故事最早出现在八十年前左右，冰原狼的寿命是六十年左右，加雷特应该属于体质卓然的冰原狼，要么就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衰老缓慢，但它绝对不是传说中那样如同妖魔一样的怪物。冰原狼的智慧本来就非常高，而加雷特肯定是其中最高的，甚至高过很多类人生物，比如人类，比如我们精怪。” 玛丽·妮琪轻轻解答着。 贾维尔似乎对于玛丽·妮琪的解答并不是感到很满意，他还是认为加雷特最起码是半神级别的传说生物，也许加雷特真有好几百岁了，至少贾维尔是这么想的。 轻松的交谈告一段落，前行的道路却是越发让人无法在轻松下来，越往雪山的高处爬，积雪就越厚实，路就越难走，此时众人也有了饥饿感，口中也干燥了起来。 迫于无奈，银斧·圣路易斯让大家短暂休息一下，大家可以稍微喝口酒暖暖身子，吃点干粮补充一下能量，不过休息一定要短暂，毕竟时间是紧迫的，而且这已经是雪山巨人的地盘了，休息的时间越久，危险就离众人越近。 银斧的一个亲卫，喝了一口酒，并满足的打了一个酒嗝，酒，总是矮人们最爱的东西，这时，银斧已经命大家集合了，休息时间确实过于短暂了，不过大家没有任何抱怨，毕竟危险就在众人左右，谁都明白。 这个亲卫收好酒壶，准备走过去跟大家一起赶路，突然！他感觉脖子一阵巨痛，还没来得急继续思考什么，他的脖子就已经被拗断了。 “雪山巨人！”也不知道是谁高喊了一声，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 “都给我稳住！”银斧·圣路易斯高声怒吼。 与此同时，从山岭的一端走出了几个雪山巨人，他们体型异常巨大，真不愧是巨人族中最庞大的一族，银斧等人看来是已经进入雪山巨人的聚集地了。 “喝！” 刚刚拗断银斧亲卫的那个雪山巨人，一只手还拎着那个可怜的亲卫，另一只手突然拍击自己的胸口，并怒吼一声，便向着银斧等人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