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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扮土匪的萧易的生意开张了

    2、扮土匪的萧易的生意开张了

    “晃”,一阵子自行车的铃铛响,从树叶子里传过來。

    坐在车框上的一个战士,老远的见前面,一个锄地的,把草帽摘下來了,然后朝脸上扇一下,再戴上,就知道了其中的含义,转过身子,拿起來萧易盖在脸上的草帽子,小声地说,“队长,送货的上门了,一人。”

    萧易睁开眼,懒洋洋地,先看一眼头上的太阳,嘟囔一句,“日头一竿子了,是吃过早饭的时辰了。”再转过头,折起來身子,往前看,前面是拐弯的尽头,几个杨树,将道路遮得只剩下一片绿色。

    那坐在车框上的战士,叫李晓,是一个精灵的家伙,见萧易的眼珠子直往树林子里看,好像觉得萧易的回笼觉,睡迷糊了,仍旧小声地,再一次提醒,“单一个,骑车的,刚从据点出來,你不是沒吃早饭吗?给咱们送早点來啦,嘻嘻。”

    萧易早听见了,一听见是一个,有点单,好像诓手诓脚似的,他们练武之人,讲究的是势均力敌才显出真功夫,就大大咧咧,故意闭上了眼睛,故意地现出來自己是队长的派头,“就这么一个货,还值得把我喊醒了?送你了,这份早点,你全吃了吧。”

    李晓也觉得这事儿小,自己一个就单挑了,何必动你这么一个大个儿?于是,嘻嘻地呲牙一乐,“谢队长喽,放心,我把这早饭的碗儿,保准给你洗的干净净的,咱干活,啥时候沒鲜亮的过?”

    萧易嘴巴子一撇,“又吹?当心风大闪了舌头!”边把草帽子盖头上边说着话,“真老包假老包,掀开铡刀才知道,要是铡了个草棒子,你就沿街卖鲜鱼去吧。”然后躺在车厢里,又睡去了回笼觉。

    “瞧好吧您來!”李晓笑嘻嘻地嘴巴子上回,说着话,自己从车框上溜下身子,就窝子蹲在了车轮旁。

    大车轮儿好像坏了,他要修理修理。

    乡村的道路本來就窄,他那么一蹲,外加上大车,那道儿,就沒啥宽裕了。

    说话间,公路上來了一个骑着自行车的人,由西往东而过來。

    赶着小子也是个烧包,大早上的,戴着一个大墨镜,把张黑脸捂得更黑了,还穿一身黑的绸子衣裳,远远地看,就像竖在车上的会动的一个黑乌鱼。

    黑乌鱼,虾腰撅腚的蹬车子。这个地方,是一个上坡,小子自然费力,也骑得慢。

    路边上,其他收草的,也都站起來身子,打着哈哈地伸懒腰,不经意间,前前后后的,形成了前截后堵的半圆形。

    黑乌鱼,老远地见,那修车轮子的,把道儿给占满了,就大模样样地晃铃铛,提醒那些个臭收草的草贩子,大爷,送死的,來了,快快地拿绳來绑。

    修车轮的李晓,听见车铃声,抬起來头,看看黑乌鱼,老半天,才好像知道了,他骑着车子要经过。

    李晓就作模做样地挪挪屁股,让出來一些空隙,准备做好事儿做到底,让他顺顺当当地过。

    挪屁股的时间里,黑乌鱼蹬着车子,虾腰撅腚地,就一歪一斜地骑车子到了。

    黑乌鱼见收草的贩子挪了地方,立即显出了自己骑车子的高贵,就起了谝能的心思。

    那时候,能骑自行车,是大富大贵的事情,就像现在,能开大奔,能开飞机一样。

    黑小子,他要显摆显摆自己的“能”來了。

    就要到大车跟前的时候,小子,腰一拱,脚下更加把劲儿,把自行车的速度加快点儿,然后,两个胳膊,交叉在胸前,一抱,再屁股离开车座子的,直着身子的,耍把戏似的,站起來。

    他就要显示这个本事,还把车子的前轮,故意地紧擦着草贩子李晓的屁股,准备着一下子的滑过。

    在这个只知道出苦力、收草贩草的草贩子面前,露露骑车子的车技來。

    抗战时候的自行车,就像现在的奔驰宝马,谁骑上,可是场面,能给骑车子的人脸上贴金条子。

    只是,可惜了他一身的车技本事。

    就在他刚要耍“能”的一时候,修车轮的家伙,李晓,捣蛋包,好像是蹲累了,屁股一抬,向后一撅,就要站起身子來。

    不想,惹事了,撅起的后腚,正好拐到前车轮上。

    正巧,正巧。

    那飞转的车轮,突然地受了排外的力,顺着劲儿的朝外歪,结果,很现眼,黑乌鱼直直的身子,一下子栽倒在了壕沟里,來了个干脆利索的,一个标准的,狗抢屎,大头朝下,“砰”地一声脆响,像摔了一个西瓜。

    好在壕沟里沒有水,长着草,地儿还软,沒摔成个翘辫子,只是黑墨镜,甩出去老远,黑玻璃成了八半,各自折射了各自的光,遍地里现出來钻石一样的光的宝。

    黑皮子脸呦,得得,吱吱,乖乖,也沾满了草根子,草棒子,像个硬闯进猪食槽子的野驴。

    谝能的黑家伙儿,这下子,摔得可是不轻,原地的壕沟里,鼓弄了几鼓弄,才两手着地儿,就想着爬起來。

    谁知道,这大早上的,都想摆弄起來屁股的“能”了,就近的一个拔草的汉子,也用上了屁股,他的腚一转,就窝子,一下子,坐到黑乌鱼的腰眼上,将他又坐回到了壕沟里。

    黑乌鱼这个惨呦,接连着吃了两个人的屁,看样子,昨儿夜里,被家里的黑皮儿老娘们的骂,被黑娘们用尿泚,看样子是带來霉运了,赶回去,就要把那个喂猪的黑娘们,按在猪食槽子里,好好地揍一顿,好好地出出这口被屁泚的倒霉的运气。

    嘴巴子像猪,正啃泥的当口上,正气急败坏,正要张开沾着草的嘴巴子骂,另一个就近的拔草的汉子,也來凑热闹了,他倒是沒用屁股,但,手法更卑劣,一只手,轻易地按死了他的八棱子头,另一只手,薅一把草,把一把的草,往前一送,全塞进了他已经啃满草的嘴巴子里。

    他,拿他,当猪了。

    黑小子马上意识到了,他,碰上了劫道的了。

    看样子,黑小子已经干过劫道的事儿,或者也已经被劫过道,所以,一见草巴子塞嘴,就知道是咋回事了,脑袋瓜子一耷拉,就随了他们劫道的便。

    可要配合好劫道的,否则,撕票,撕票,就意味着回家再也难骂他那个喂猪的黑娘们了,再也不会被黑娘们夜夜拿尿泚他的黑脸了。

    在被劫的黑小子的积极配合下,劫道的,真利索,沒容他接着想,这些人,,大早上的为嘛劫他的道,绳头儿一晃,他就被捆成了烧鸡。

    几个人一合力,就把烧鸡架出了壕沟,架上了路,再架上了大车。

    萧易也是心眼好,怕他硌腰,已经在车厢里,给他铺好了草,再几个草个子一轮,黑小子就被埋在苦江草里面了。

    修车的李晓,把车轮子修好了,两鞭子一甩,抽在牛身子,牛就迈开了他的悠闲的步,款款款地往前走。

    拔草的汉子,也是本事大,骑上黑乌鱼的车子,一溜烟地就往前窜去了。

    顿时,好像,什么事儿也沒发生。即使发生了,也让一阵风儿刮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