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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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韶又做梦了。 她再次坐在了冷清房间的一角,窗外下着雨,房间里一股潮湿的气息。 “小韶。”与她有着相似面容的女人抱着怀里的玩偶,望着窗外呢喃,“雨好大啊。” 女人起身走到窗边,水汽扑到她温柔的眉眼之间,“还好小韶在妈妈身边,才不会淋到雨呀。” 叶韶安静地坐在旁边。 任凭被雨水浸透的外套沉重贴在年幼身躯上,湿漉漉的书包搁在脚边,泅出深色水渍。 “小韶,小韶。”女人亲吻着玩偶的额头,突然笑起来,“我们小韶的名字真好听。” 她抱着玩偶,轻哼着歌,视若无物般从叶韶边上走过。 于是叶韶关窗。 布满雨痕的窗户映出她漠然的神情,这在她尚且稚嫩的脸上显得有些不协调。 “妈妈最爱你了,小韶。”她听见自己母亲这么说道。 她没有回头。 黑黢黢的眸子里光芒很冷,却亮得惊人。 叶韶不是玩偶。 她活下去需要进食,需要氧气,需要遮风挡雨的屋檐。需要社会施舍给她的同情与怜悯,像一只幼兽跌跌撞撞走在人世间。 唯一不需要的就是廉价的、可以被转移的爱意。 “阿音!” 似乎有人喊她。 叶韶执拗着不回头。 一道惊雷劈下,房间一瞬亮如白昼。 在雪亮的窗户倒影上,叶韶避无可避地对上了一双金色的妖瞳。 - 叶韶睁开眼睛。 第一秒感觉到的就是脸上的湿意。 她用手擦了擦,冰冰凉凉的,然后再听见窗外的潇潇雨声。 明明是清晨,天色却如黄昏。 叶韶昨夜睡前没有关窗。 现下风雨如晦,细密雨点从窗外扑进来,靠在窗户边上的床褥已经湿了大半。 如果感冒了这得算工伤。 叶韶起身关窗,合到一半的时候,目光定在庭院内葱茏的草木之上。 浓绿的叶子被打湿了,泛出皮革一般的光泽,模模糊糊映着天空。 【宿主,你把你老婆气跑了。】系统幽幽道,【搞不好现在躲在哪片叶子下淋雨。】 叶韶手一顿,然后把窗关好,没有落锁。 “他的智力水平应该到了知道下雨就会往家跑的程度。”叶韶平静道。 系统的语气像是在谴责一个渣男,【你还不去哄哄人家?】 叶韶没出声,低头收拾着被雨水打湿的宣纸,然后微微皱眉,“这是?” 她拿起一张抹了点血迹的纸张,似乎是随便扯下来擦拭用的,但又忘记带走。 系统没回答,叶韶也没放在心上,随手将纸扔了。 都嫁月神了,发生点什么灵异事件也是正常的。 放宽心。 【宿主你良心不会痛的吗?】系统还在苦口婆心,【人家跑了你还不追,你甚至还睡这么香...】 “干什么?让我做搅屎棍女配的是你,”叶韶没在意被风吹开了一些的窗户,语气不太好,“现在让我去哄人的又是你。” “闲着没事就去把碗刷了,别和我玩既要又要那一套。” 系统哽住。 叶韶把头发梳好,从房间角落拿起一柄水红色的油纸伞。 【宿主?】系统发问。 “我出去淋雨,有意见?”叶韶径直开门。“我不仅要打伞,我还要把别人伞给撕烂。” 系统总觉得今天宿主攻击性有点强。 手触碰到门把手的瞬间,就听见翡儿一声尖叫。 叶韶猛然推开门,混合在潮湿水汽里的,是一种极其诡异的腐朽气息。 ——门前摆着一只姿态扭曲的大雁,毛色干枯灰白,双眼无神空洞,看上去早已死去多时。 “九...九小姐。”翡儿显然吓坏了,一张小脸惨白,贴在墙上不敢动,“这、这是?” 叶韶垂眸,以脚尖拨了拨毫无生机的雁羽,平静道,“别怕。” “是月神的聘礼。” 时人结婚,往往以活雁为聘,象征伉俪情深,坚贞不渝。 翡儿眼泪都吓出来了,嘴唇颤抖,“可...可这是死...” 摇曳的泪光中,她似乎看见了一轮明月,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朝她走来。 她惊慌眨眼扭头,却发现那圆月永远处于她的视野中央,似乎在嘲笑她的徒劳挣扎。 “这是我的聘礼,你盯着作什么。”九小姐声音清甜却有力,像刚切完桃子的薄刃,一下子把翡儿从恍惚中敲醒。 “还不快去和我老娘报备一声,就说月神下聘来了。”叶韶一双清凌凌的眸子盯着翡儿,神色平静。 分明她的语气很不好,却让翡儿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 再说那月亮...白天哪有月亮? 翡儿晃了晃头,定了心神后快步离开。 等翡儿走远了,叶韶才蹲下去,用帕子挡着手,将大雁翻了一个面。 露出了它腹部狰狞的伤口,和里面塞满的干枯稻草。 叶韶眨了眨眼,突然轻笑出声,“够敷衍的啊。” “聘礼送个过期标本过来,嫁过去是不是得把我做成纸人?” 系统抖了一下,【宿主别这样,瘆得慌。】 叶韶把大雁翻回来,笑而不语。 原身性格阴暗不讨喜,却平安无事嫁给月神后,还能设法灭门顺便招来主角团,后面还一直为了谢映勇敢追爱。 这不合情理。 她将帕子盖在大雁空洞的眼上,拿着伞走到回廊边,眯起眼望向细细密密的雨帘。 然后叶韶把伞撑起搁在地上,转身又回去了。 系统被她操作搞得一愣一愣的,【宿主,你这是做什么?】 - “少主,您这是做什么?”沐白问。 曲泠咬着草杆,一条腿屈着坐在屋檐上,闻言垂眸去看停在他膝头的小白鸟,“屋顶上凉快。” 那您也不至于在屋顶上坐一整天。沐白在心里吐槽。 幸好少主撑开了妖力屏障,雨点落不到他们身上,沐白抖抖毛。 曲泠心情还是很不好的样子,撑在身后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瓦片,“这什么鬼地方,湿哒哒的,到处都是水。” 那是您自己屋子里不待,非要来屋顶上淋雨呀!沐白腹诽。 “少主,要不我们先走一步吧。”沐白说,“不是要去应天宗取青丘的剑么?” 曲泠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它,“不急,剑又不会长腿跑了。” 沐白想了想,“少主,你不用管里面那个女人的。” “我没管!”曲泠声音往上扬了些,又压住自己火气,“只是因为这里有些蹊跷。” 时人厌恶妖如同厌恶魔,而这整个江城妖气冲天,只手遮天的叶家居然视若无睹。 意识到自己失态,曲泠伸出指头揉了揉小白鸟的脑袋,“我是觉得不可理喻。” 明明让谢映和宿棠月代替她去走一趟是最好的选择,谁知道叶韶突然抽什么疯,非要说嫁一次谢映这种怪话。 “要是嫁给宿棠月,或者随便嫁给谁我没意见,”曲泠很烦躁地揉揉脑袋,“为什么偏偏是谢映...” “是啊!那个姓谢的小子看不起妖族!”沐白义愤填膺,“那女人也真是的,不知感恩!” “少主您给了她青丘的剑,还分了她您的血,”它越说越激动,“居然还分不清自己的立场,非要往人类那里凑!” “是我自己愿意的。”曲泠打断了沐白,把它放在自己肩膀上,“和她没有关系。” 心里越来越乱,曲泠仰头望着灰沉沉的天。 沐白还在叽叽喳喳,“可是,您走了以后,她居然就睡觉了!也不知道来道歉!” 曲泠沉默了一会,啧了一声,“她自己眼光不好,和我道什么歉。” 谢映哪里好了!哪怕见色起义也没这样的! 沐白附和,“她大概是见男人见少了,少主这种绝色在面前,还能喜欢别的男人去,可谓是有眼不识荆山玉!” “有可能。”曲泠觉得这个猜测靠谱,“而且她如果真的在这里后宅长大,应该都没什么机会见到男的。” 骨龄小,见识少,所以审美才能弯成这样。 见多识广的少主大人不记小人过,等以后叶韶见识多了,自然就会意识到自己以前的审美和交友观念有多离谱。 如果算在在秘境里的岁月,他长她三百岁,和她计较这种事情,未免也太过小气。 曲泠想通了这一点,心情一下子明朗起来,至于那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憋屈,被他自欺欺人般地扔在了脑后。 “走吧,小爷看见她给我留窗缝儿了。”曲泠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手一撑就从屋檐上轻巧跃下。 看见摆在回廊下的伞,曲泠眼睛一亮,“哎,还记得给我留把伞。” 还挺有良心。 青丘少主迅速被(自己)哄好,一手转着伞,嘴里叼着的草杆一抖一抖的,愣是让人看出几分意气风发的得意。 刚走几步,曲泠脚步一顿,下意识往柱子后一藏。 只见少女倚在门边,手指绕着自己长发把玩,仰脸和一个陌生的玄衣少年讲话,时不时低头羞涩一笑。 少年好像有些急切,站得很直,手按在自己腰侧的佩剑上。 说着说着,少女突然往前凑了一点,手无比自然地搭住他的胳膊,一把把他拉进了房间里。 关门前还不忘警觉地探出个小脑袋,四处张望了一圈。 良久,曲泠从牙根里咬出几个字,“...我看她见的男的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