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登山
少女们离开后，现场一片嘈杂，有些人在为自家亲信当了神仙而大肆鼓吹，也有些人在骂自家闺女不争气...... 米铺门前此时站着一名妇人，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儿，只听小孩儿问道：“娘，那些jiejie还会回来吗？” 妇人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笑道：“傻孩子，神仙有神仙的世界，她们呀，不会回来了，走吧，我们回家......” 林然听着，心中一阵黯然，年少时相伴左右，只觉岁月静好，没想到，有一天她不在了，想起她时，内心却多了一份酸楚...... 东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林然看了看天色，叹了口气，默默离开了熙攘的人群，往回家的路上走去。尽管内心愁苦，可这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在大雪封山之前，他要砍够两个月的柴火，否则今年冬天就难熬了……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嚎叫：“林然，你给老子站住！” 林然循声望去，只见吴胖子此时正拿着两把杀猪刀，快速朝这边冲来。 “智障！”林然嘴上骂着，腿下已经开始动了。他平日里登山砍柴，脚力远非寻常少年能比，他这一跑，顿时将吴胖子甩出了老远。 吴胖子追了好一会儿，最终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地道：“林小狗，有种别被老子逮到，把你剁了喂猪......” 尽管吴胖子已经没追了，可是林然依旧在继续发足狂奔。太阳已经出来了，如果再不快点儿回去，娘亲又要问东问西了。 这数十里路，就算跑下来也要半个时辰，等林然回到家中，太阳已经升得老高。林大娘此时正在院子里喂鸡，见他回来，顿时放下手中的簸箕，问道：”怎么回事儿？大早上的就不见人......“ “抓麻雀去了......”林然胡诌了一句，径直走到院子角落，拿了一个箩筐背上。 林大娘上前摆正着箩筐，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嘱咐道：“山路滑，慢些走，早点儿回来吃午饭......” 林然道：“知道啦知道啦......”说完出了院子，往山上走去。 葫芦山是一座很大的山，山脚下有许多树林，林然通常都会在这些林子里砍柴！有些年，碰到冬天来得早，山脚下的林子被砍光了，可是也没有一个人敢往山上去，因为那里是仙人的地盘，谁都不敢冒犯仙人。 这段时间虽然每天都起早摸黑，林然砍回去的柴却是不多，因为他们家只有一把钝刀，砍起来颇为费劲儿。 林然哼着歌儿，沿着山道一路蹦跶，很快就来到了山脚下的林子里！这个季节的山林，地上铺满了稀松的树叶，再加上水土特别湿润，他还没走出几步，鞋子就被浸湿了。 “他丫的，好冷......”感受着脚下刺骨的寒冷，林然来到一处小土坡上，脱下草鞋，搓着冰凉的脚丫…… 突然，有什么东西在前面闪了一下。 “谁？”林然紧张地盯着前面的灌木丛，不自觉将手中的钝刀握紧了几分。 这里很少有野兽出没，比较常见的也只是兔子山鸡之类的，就算遇到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是此时灌木丛里却明显是一个庞然大物…… “阿弥陀佛，这破林子，真难走......”只闻一阵叫骂，一个大和尚从灌木丛中蹿了出来，大和尚约莫四十来岁，满脸横rou，慈眉善目，两个耳朵又圆又小，看起来十分滑稽。 葫芦山位于东大陆的极西之地，平时鲜有过路人，此时却冒出一个过路的大和尚，林然心中奇怪，不禁多看了这和尚两眼。 大和尚看了看林然手中的钝刀，朝他似笑非笑地道:“阿弥陀佛，小施主，你用这把刀砍柴，得砍到何年何月啊” 林然无奈道：“家里只有这把钝刀，我娘还等着它切菜呢，这里荒山野岭的，大师来干什么？” 大和尚笑道：“来办点事儿！小施主，这里可是葫芦山？” 林然道：“是啊，怎么了？“ 大和尚点了点头道：“嗯，那应该就是这儿了。”说完往山道上走去。 “莫名其妙！”林然看了大和尚一眼，继续埋头苦干。 大和尚没走出多远，突然又折了回来，将一把小匕首递了过来，朝林然道：“小施主，这把刀送给你，拿去砍瓜切菜，也算是我老和尚功德无量了......” 林然接过匕首仔细打量了一番，迟疑道：“这把刀也太小了吧，砍柴能行吗？” 大和尚笑道：“你真是不识货，这把匕首可是一件法宝啊。” 林然狐疑道：“这么好的东西，你自己不留着用，送给我？” 大和尚叹道：“诶，我已出家为僧，这把匕首留着无用，弃之可惜，处理不当又造杀孽，送给你不是挺好的吗？山野人家，凑合着用吧......” 林然半信半疑，索性握起匕首，朝一旁的大树砍去，谁知他才使了七分力，匕首瞬间没入了树根里。 看着摇摇欲坠的大树，林然不禁傻了眼，惊叹道：“这么锋利！” 大和尚眯着眼笑了笑，大袖一甩，朝山道上走去。 这大和尚，不会是山上的神仙吧？林然想了想，顿时大喊道：”大师，你是不是山上的神仙啊？可以带我上去吗？“ 大和尚摇头道：”不，不是，我是来找这些家伙的，你最好不要跟来......“ 大和尚果然是和神仙认识的，跟着他上山去看看，或许能见到谢婉呢...... 这样想着，林然一个箭步跟了上去，可是等他走出林子，却没有看到大和尚的身影，“这大和尚走得挺快......” 林然自小在山里长大，登山功夫也是一流，顿时起了好胜心，拔腿往山上追去。 一个时辰后，林然来到了半山腰上，尽管自封为登山高手，可是此时他仍不免气喘吁吁，叫骂道：”这大和尚跑得也太快了，不会是山精变得吧！“ 他在山坡上歇了一会儿，抬头望去，只见山顶之上，云雾缭绕，其中隐约有几座宫观。看到这里，他一阵泄气，开始往山道下走去，那里是神仙的地盘，再往上走就要闯祸了。 走了没多久，他停住了脚步，再次回头望向山顶，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说：偷偷看一眼也好，看看神仙是怎么修炼的...... 林然就这样呆呆地站在山道上，内心激烈地挣扎着，片刻后，好奇心终于战胜了理智，他大喝一声，拔腿往山上跑去。 不知不觉，太阳渐渐落山，林然此时已经快要登顶了，天要黑了，再不下山娘亲就要担心了，可是都爬到这儿了，不上去看一眼，怎么能甘心...... 林然想着，不自觉加快了脚步，继续往山道上前行。 傍晚的葫芦山十分阴凉，偶尔有山风拂过，刮得林然浑身一阵鸡皮疙瘩，虽然不停地在奔跑，可是他依旧能感觉到夜幕降临的凉意。 入夜时分，林然终于来到了山顶，一个普通的孩子爬了这么久的山，只怕早就累坏了，好在林然土生土长，早已习惯了在山野里奔波，勉强坚持了下来。 林然所在的位置是一处小山坡，山道的尽头有一座山门，门上写着“葫芦观”三个大字。 黑夜降临，林然一步一步朝那座山门走去。 山门里面是一座巍峨的宫观，宫观大约有数十米高，旁边坐落着几处偏殿，看起来十分豪华，可是这里却没有一个神仙的影子...... 林然在宫观之间溜达了一圈儿，没有什么发现，最终将目光投向了宫观后面，那里是一片茂密的树林，不时有一些细微的声音从密林深处传来，不知道是神仙，还是鬼怪，他打了个哆嗦，小心翼翼地往密林深处探索。 随着不断深入，密林中越来越阴森，林然此时已经是杯弓蛇影了，就连看到一根斜插出来的树干，他都会吓得心跳加速，一蹦三尺高。 就在他心里默默打起退堂鼓的时候，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沙沙“的响动，他顿时一个机灵，跳到一旁的灌木丛里蹲了下来，紧张地往外张望着。 只见密林的小道上，一堆黑影正朝这里走来，随着黑影越来越近，林然逐渐看清了她们的面貌，顿时傻了眼，这分明就是那些被仙人接走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