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国、大人之国（三）
脑袋一热，就已经把人偶小姐给拉出了院子了呢…… 此时，我和人偶小姐正站在旅店的大门口发着呆，不，应该说，只有我一个人在发呆。 幸好这个国家平时旅行者就十分稀少，这次的奇诺也是被别人当珍稀品种来看待，所以我当时的窘迫模样并没有被人给发现到，而人偶小姐也因为被拉着我拉着过来以至于站在我身后的，所以也并没有看到我那时的表情——我自己虽然看不到，但是心里却十分清楚，我那种表情绝对并不轻松，甚至可以说是搞笑？ 于是，我想要快点把自己的表情调整好，因为我想在人偶小姐心中的形象能够保持最好。 这很奇怪不是么？ 说真的，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是好是坏，想要把最好的自己展现给对方看——明明以前我从来没有在意过。 「到哪里去」 在我发呆思索自己那些越发奇怪的变化的时候，眼前就忽然之间出现了一本十分洁白的记事本，上面写着这么秀气的黑色字体，让我立刻就从自己的世界里面脱离出来了，不禁就有点愣愣地顺着举着记事本的细小手臂转过头看去……啊，原来是人偶小姐啊……人偶小姐也许是觉得我的行为很莫名其妙吧？毕竟在人家才刚刚醒过来没有多久就直接拽着人家跑起来了呢……而且，人偶小姐的表情还是和刚醒来时一样面无表情呢…… 不知为何，看到人偶小姐对自己的态度是如此平淡，我的心稍微有些刺刺的感觉呢……不敢说话了。 不行不行！不能在意这种奇怪的方面了，要不然自己会变得越来越奇怪的！ 抓紧拳头，有些别扭地扯着衣襟，然后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了之后，我才发现人偶小姐和人类交流原来是用笔记本这种东西的啊……这么说来，人偶小姐只能动，不会说话么？真的是“人偶”啊……看着人偶小姐那双无神却莫名让人心悸的眼睛，我又开始发呆了。 这是第几次发呆了？ 也许是因为我这次发呆的时间太久了，人偶小姐等不到我的回答于是便将手中的记事本再次摇晃了几下，好像是要我注意到然后赶紧回神一样。 “啊、啊……” 眼眶中的记事本被人偶小姐猛地摇晃了几下之后，我才有点恍惚地立马再次回过神来——说实在的，遇见人偶小姐之后我真的是越来越会发呆了呢——为了掩饰自己刚才发呆的窘迫，我尴尬地干笑了几声，然后笨拙地组织自己的语言，声调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地说道：“那……那我们一起上街看看怎么样？第一次来这个国家的对吧……”一定是第一次，要不然我肯定不会忘记有这么漂亮的人偶小姐来过这个国家的事情…… 「随便」 啊……又是这么不咸不淡的反应啊…… 面对人偶小姐那张精致却毫无情绪起伏的脸，我心中的挫败感越来越深了。这就和我之前所想象的两人相处模式完全不同啊！我很想要和人偶小姐能够亲密起来，可是却又不知道方法，不知道该以哪样的姿态面对人偶小姐……人偶小姐那面无表情的模样真的让我不知所措啊…… 「还不走么」 不知不觉，我又发起呆来了。 啊啊啊——真是大失败啊！为什么老是会在人偶小姐面前不知不觉就发起呆来啊？这样子会显得我很笨蛋吧？人偶小姐不会在心里偷偷嘲笑我吧？一想到种种结果，我就感觉脸上好烫好烫啊……时间能不能倒流？ 我又在纠结了。 实际上，我正在犹豫要不要牵起人偶小姐的手一起走。 明明以前的我觉得和别人牵手是一件十分大不了的事情，并且也对此不以为然，可是为什么一旦面对人偶小姐自己就无法平淡地去牵手呢——真是足够失败的啊我……连这种小事都这么害怕，还怎么和人偶小姐一起签订契约啊？明明只是牵手而已…… 于是，我一咬牙直接牵起了人偶小姐的手，硬着头皮往门外走，但是却完全不敢转头看人偶小姐的反应。 人偶小姐的手很小，有点凉凉的，软软的，并且还很滑，温度很低却让人感觉莫名得十分舒服的感觉……不过，让我更加在意的是人偶小姐的反应，人偶小姐似乎并不在意我牵她手的行为？ 那一瞬间，萦绕在心中的惶恐全部都不见了。 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看向人偶小姐，果然还是十分僵硬死板的表情，但是细心一点就能发现她其实有在若有若无地迁就着自己……终于，现在的我终于是知道了……尽管人偶小姐看起来是如此得不近人情，但是……也许她其实是十分温柔也说不定呢？隐藏在面无表情下面的不让人发现的温柔……竟然被自己给发现了啊。那一刻，我真的很开心，以为自己发现了人偶小姐不为人知的一面，以为自己触碰到了人偶小姐的温柔，以为自己已经和人偶小姐更加靠近了一步…… “呐，人偶小姐……” 不满足于一味地牵着对方走，我终于还是开口了，希望没有显得自己很唐突吧。 这回不用猜测了，尽管人偶小姐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但是她那微微侧头并且还用手指指着自己的行为，已经暴露了她此时满载的疑惑情绪——是在疑惑我对她的称呼么？的确是“人偶小姐”啊……应该没错吧？奇诺说的呢。悄悄给自己打着气，我竭力稳住自己的声调让它不要颤抖得太明显，继续说话：“你的名字……是什么呢？”人偶小姐虽然是“人偶”，但也应该有名字的吧？ 「沫漓」 人偶小姐并没有纠结我对她的称呼很久，她很快就回答了我的问题。 沫漓……吗？ 听起来就感觉十分舒服的名字呢……突然之间就不想说自己的名字是什么了，自己那样子奇怪的名字绝对不想告诉人偶小姐！不过事实上，人偶小姐也并没有主动来问我的名字，是无所谓还是懒得来询问……亦或者……其实是不好意思开口主动来问我？ 不对不对，怎么会有那种想法啊！人偶小姐怎么可能会这么害羞呢？ 「大家都带着笑容工作啊」 忽然之间，原本默默无声随着我走路的人偶小姐就开始主动举起记事本搭话了……是不想让我因为气氛沉默而觉得尴尬么？果然是十分温柔的人呢，让我的心越发安定下来……不过，明明是摆着那样子面无表情的模样还故意去找话题聊的模样，还真是有趣至极啊！人偶小姐果然很可爱呢！ “因为他们是大人啊~” 有了人偶小姐开头，我觉得顺下去说话十分简单，于是语气都轻快了不少。 不过看起来人偶小姐似乎并不明白的样子呢，无意识地侧着小小的脑袋，她的头顶上甚至都都似乎冒出了三个化成实体的问号来了。 噗——咳咳咳！我没有笑哟！真的没有笑！ “嘛，大人就是大人啦！只要是大人就需要工作，工作又是十分辛苦的事情，一点也不快乐——如果是大人的话，就需要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去工作，而且是能够挂着笑脸去做着自己十分讨厌的事情哟，因为他们是大人嘛。”说着这些话，我不由自主地把视线移到了那边山头上最高的建筑物上，是“医院”，由此想到我也快要成为大人了啊，心中万分感慨，却不料嘴中也不由自主地说出来了，“我后天也要去做‘手术’了哟……” 当然，看到人偶小姐没反应我也知道她不知道“手术”是指什么，所以我为此再深入解释了一句。 “就是为了成为大人的手术，于是现在是‘最后的一周’。” 但是人偶小姐看起来还是不知道“手术”和“最后一周”的意义，我稍微仔细想了想然后就明白了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人偶小姐不是出生在这里的人呢——不过，“制造”出人偶小姐的哪个国家对“大人”的定义又会是什么呢？因为人偶小姐与众不同的反应让我产生出了对其他国家的兴趣，心情似乎有点奇怪起来了。 不过即使如此，我还是想好好讲讲关于“手术”的事情，毕竟是人偶小姐想知道的。 在我的国家……不，应该说，是我当时住的那个国家……从12岁往上就是“大人”，以下就是小孩子，成人指的是“参加工作工作的人”。 因为还仅仅是小孩子，所以无论怎么任性，怎么做都可以，都会被原谅——这是大人们总是对小孩子说的话。 但是，还有后话。 ——要是成为大人之后，就绝对不允许这样子了。 “大人”要“工作”，工作是为了生活所必需的，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只要是工作，即便是不想做的事情也好，错误的事情也罢，都必须要带着微笑去不停的做——很痛苦的过程对吧？不过没关系，大人是如此挂着微笑安慰我们的——在12岁的时候，大人们会给我们做手术，把我们的头给打开，把代表小孩子的那一部分给取出来……如此，手术之后，我们就可以在一夜之间完全成为完美的大人，从今以后无论多么讨厌烦人的事情我们就能全部好好地完成了，完全不用担心。 很棒对吧？ 所有的小孩子——无论是调皮的孩子还是惯坏的孩子——都能成为工作出色的大人，父母也会放心因此而自豪呢……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却从来都没有人告诉我。 「相当残暴的事情啊」 “诶？为什么？”面对人偶小姐的话，我十分诧异地就反问了，“只要通过手术无论怎样的孩子都能成为像样的大人啊，就连讨厌的事情也能面带笑容地去完成哦。”我有点无法理解人偶小姐，也许是因为我一直处于这样子的环境而导致无法理解外边的事情吧…… 真的……很残暴么？ 总有种心中有点东西被唤醒了的感觉呢…… 人偶小姐啊人偶小姐…… —————————————————————————————————————————————————————————————————————————————— 上个星期三项考试压根没时间更新，所以抱歉了哟。 这次的中秋节……各种串门啊，也好忙啊……大概也只有这么一更了吧…… 话说回来，今天的体检很莫名其妙啊喂！为甚会是161cm！在下明明不是163cm的么！那2cm被吞掉了么！完全不科学！肯定是器材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