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自食其果

    眼前的一切让第一天真震惊万分，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山河日暮一把长剑就朝他劈来。天真睁大着眼睛，竟没有闪躲。

    “铿锵”一声，长剑被击退，妘依依飞落在天真面前。

    “果然是你！”

    “是你啊！”第一天真与妘依依同时笑道。

    “妘姑娘，原来你也参加了那烂陀梵行，我们又见面了，果真是有缘分啊，哈哈。哦，对了，我叫第一天真。”天真说完，施展着《幻秘》神通，同时应对着疯狂的山河日暮。

    “原来你就是第一天真。”妘依依有些激动，“转轮城落霞酒馆相助，一直感激在心。”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哈。”

    “后来我听说方雷振宇在转轮城外掳了第一家的公子第一天真，时间刚好就在我们参加落霞酒馆拍卖会之后。这事闹得极大，整个东土都沸沸扬扬，我当时就猜测是方雷振宇打击报复，被掳了的那人可能是你，但又觉得不可能，我心里一直很愧疚。”妘依依道。

    第一天真被人说了糗事，脸上有些尴尬，于是笑着说道：“都是陈年旧事了，你看我现在不也挺好的嘛，哈哈。”随后他马上转移话题，“云姑娘，你知道这是哪家的龟儿子吗，怎么找起我麻烦来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他，哈哈。”

    天真说着就主动朝山河日暮冲去。

    ……

    冰川净洁与冰川星耀从两个方向朝圣果奔去，但第五意量和第一意象岂有不阻止之理？四人很快又大打出手起来。另一方面，卡查尔古斯夺得荣茂果后快速土遁离开，剩下的卡查尔修斯，奈何一直被第七意志和第八意远纠缠。卡查尔修斯心情急切，为了夺得那圣果，开始也用尽了全北力。

    山崖东南角，山河秀正被第五姌紧紧拦住，第一天真和妘依依也拖住了山河日暮，眼下反而是上古八家的姬光、姞和等人鱼贯而入，竟无人可挡。第三意行一人难以对抗姚天聪等七人，形势瞬间就发生了颠覆。第五意量等人见状也知继续阻碍冰川净洁等人无用，这样下去也只是为上古八家的人做了嫁衣裳，于是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朝两边圣果奔去。

    大家深知，圣果在手才是王道。

    “你们谁也不许抢！圣果是我的！是我的！”冰川净洁有些发狂。他大喊着，随即奋力张开双臂，发出了自己最后的必杀技。地面上瞬时覆盖起一层厚厚的冰霜，锋利的冰锥毫无征兆的从霜面上扎起。同时，天空中也飘舞着多多雪花，如山石般巨大的冰雹夹杂着雪花不停朝众人方向砸下。雪花在寒风中旋转，巨大的六角冰轮锋利无比，也向众人割去。

    卡查尔修斯第一个中招，光着双脚的他，左脚被拔地而起的冰锥刺穿了。

    冰霜地面上流淌着暗红色的鲜血，卡查尔修斯只是暗哼了一声。他正想拔脚离地，可惜祸不单行。低头的瞬间，他又被从天而降的巨大冰雹砸中，整个身体顿时就跌倒在冰霜地面上。他还没爬起，地上的冰霜顺着他的双脚而起，卡查尔修斯几个眨眼时间就被冰霜冻成了一具冰雕。一块硕大冰雹从天而降，被砸中的卡查尔修斯随即就破碎了。

    另一边，动作稍慢的姬光，也被冰雪飞轮割去了一条手臂，姬光惨叫不已，仿佛失去了理性。慌乱之间，姬光的后背被冰雹砸中，前胸倒地时又不幸被破土而出的冰锥刺穿胸膛，马上也丢了性命。

    “你们都去死！都去死！圣果是我的！”冰川净洁继续发起攻杀。

    铺天盖地的冰霜向众人扑来。

    众人大惊，于是也各各使出了保命神通抵抗，冰川净洁寡不敌众，被击飞在地吐了一口鲜血。众人继续朝圣果争去，姞和抢先一步摘得了一枚枯寂果，但刚一到手便惊讶得睁大了眼睛，他的表情有些夸张。第五意量趁机一棍打在姞和手臂上，枯荣无常万劫果随即又飞了出去。众人纵身抢夺，只见半空中突然飞出一把银鞭，银鞭巧妙地一勾又一回，枯寂果紧接着就落在了山河秀手上。

    没来得及兴奋，山河秀也神情夸张，她惊恐地把枯寂果扔了出去。众人先后看到姞和与山河秀夺得圣果时的诡异表情，于是都打起了算盘。

    枯寂果飞在半空，竟无人抢夺。

    一道白影飞出，冰川净洁纵身一跃，马上将枯寂果抓在手中。半空中，冰川净洁又翻了一个跟斗，随即优雅的落在了远处。看着手中的枯寂果，冰川净洁哈哈大笑，“圣果是我的了，圣果是我的了！哈哈。”冰川净洁极度亢奋，突然，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只见他的脸色骤然变得黯淡枯萎，全身皮肤干皱脱水，全身的生命力正在急剧流失。怎么回事儿？冰川净洁张大了嘴巴，但果实好像粘在他掌心一样甩不开，在惊慌与错愕中，冰川净洁很快就变成了一副干尸倒在地上。枯寂果在冰霜上滚动着，众人暗暗咂舌，再没人敢去争抢。

    现场顿时陷入沉静。

    很快冰川星耀就飞了过去，他用寒冰将地上的枯寂果包裹起来，随即就携果潜逃了。

    左边那株枯荣树上，两枚金银各异的果实依然熠熠生辉。

    但经过冰川净洁一事，大家都犹豫了起来。这要人命的圣果，还是圣果吗？不会是似是而非的邪果吧，大家都不敢以身试险。

    “不可能，这一定是枯荣无常万劫果，我不会看错的！”嬴颐摇着头，他肯定这就是他们赢家祖地《南瞻珍奇录》上记载的圣果。见众人按兵不动，他不顾一切向前飞去，准备采摘树上的果实。姞和等人想阻止，但嬴颐已然飞跃过去。就在这时候，枯荣树上的枯寂繁荣变化景象居然停止，嬴颐被突然的变故镇住了，一时也不敢贸然行动。

    大家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只见树上金银两色的果实突然嘣的一声掉落，这是真正的瓜熟蒂落。紧接着，嬴颐等人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这两颗果实自动朝第一天真飞去。

    天真双手像似被莫大的力量所牵引，他张着双手，被动地迎向那对果实。天真吓得大叫，但一切发生得太快，也就两个眨眼时间，第一意象等人根本来不及阻挡。只听到啪啪两声响，金色的荣茂果被抓在了天真左手，银色的枯寂果被抓在了天真右手。天真紧闭着眼睛咧开大嘴，正等待悲剧的降临——冰川净洁就是因为抓住果实而死的。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一意象等人出了一身冷汗，要是天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回去无法向八家交代。可大家还没喘下一口气，又听见天真大吼大叫起来……

    原来，他手中的枯荣无常万劫果不见了！

    只有天真自己知道，那对果实是钻进了他的掌心并化为了冷暖两股清流，两股清流正顺着掌心的血脉，不断向全身输散。此时天真的脸色一边黑一边白，看上去有些诡异。当然天真自己也不知道，这正是枯荣无常万劫果双果在体内吸化的正常药理反应。众人不知道天真之前在玄照玉璧前的一场造化，也不知道那枯荣树变化并开花结果本就是因为第一天真激发了枯荣禅意才有的，更不知道天真在虚无之地已经领略并掌握了枯荣变化神通，而那因天真感悟而诞生的枯荣无常万劫果，正是修炼枯荣变化神通必要的助缘果。因为天真身上散发着枯寂繁荣的识念和气息，两者相互吸引，所以那圣果才主动向他飞来。若非天真掌握了枯荣神通，那么握住了枯寂果的天真也会像冰川净洁一样一命呜呼。

    枯寂果和荣茂果化成的两股清流在天真体内循环了一个周天后，天真黑白无常的脸色很快恢复了过来。他抬起自己的双手，只见掌心中分别开出黑白两朵小花，就像在虚无之地感悟时出现的一样，原来这一切是真的，天真笑了笑，随即握起双手，黑白小花顿时就消失不见了。

    “天真，你现在怎么样？”第一意象等人很关切。

    “意象大人，我很好，我现在感觉好极了。”天真灿烂一笑，他转头看向山河日暮。天真伸出右手，远处的山河日暮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只见他脸上的死亡气息越来越重。山河秀自然提鞭搭救，第五意量等人还未支援，山河秀也像她弟弟一样被天真左手掐住了脖子，她脸上的生机顿时也急剧消失，就是方才她握住枯寂果时一样。山河秀姐弟二人惊惶万分，但他们嘴巴发不出声音，只得吱吱呜呜地在求饶。

    原来枯寂荣茂就是这个道理，人与万物皆是如此。

    “不想死，就马上离开这里！”第一天真放手，山河秀姐弟跌坐在地上，两人像看着死神一样看着天真，随后相互搀扶着就遁走了。

    除了妘依依，上古八家众人脸色惊骇又难看，大家没有出声，也没敢离开。

    第五意量等人也很震惊，他们不知那果实怎会主动飞向第一天真，也不知道天真抓住果实后又为何与冰川净洁等人的情况不同，天真之前为何会呆坐在崖边上昏然不醒，现在又为何会使出这样诡异的神通？第氏八家众人满满都是疑问，但此时却不是追究这些问题的时候，第五意量看着天真说道：

    “天真，天命怎么不见了，他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