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尔虞我诈
在萨特荣杰河以南，西姆拉遥遥在望。 西姆拉是印度最北部喜马偕尔邦首府，著名的避暑胜地和旅游城市，曾经是英属印度的夏都，旅游景点有库弗里、纳尔德拉、塔塔盘尼、西夫古法、柴尔等。两个.中国师在进入印境五个小时后，终于靠着双腿和各种代步工具赶到了西姆拉，而这时候，中国空军已经帮不上任何忙了，真正的陆地作战终于开始。 攻城战不同于平原战，高磬和蓝藏雄聚在一起，看着面前的地图，前者那些铅笔在萨特荣杰河到西姆拉划了一条细线，说：“老蓝，西姆拉守军比我军多，如果在平原上我不怕，守城方的兵力竟然比攻城方还多，我感觉没法打，上头的命令是教训一下阿三，现在怎么教训？除非能将印军引出来。” “阿三不会出来的。”蓝藏雄笃定地摇头，“我军没坦克，没飞机，重型主战装备一律没有，能这么快就赶到西姆拉最注重的是速度。印军并不是面团，如果打起来，我军这两万人去死磕一座城市，印军占的优势太大了，最后就算打下西姆拉也得不偿失。” “印军指挥官至今都没有被外界所知，他的风格自然不会被我军知晓。”高磬说，“老蓝，我们的确没必要去打西姆拉，上头的命令就是给阿三一个威慑——威慑，到底是怎么威慑，一切还是上头说了算。” 蓝藏雄眼神一闪，沉吟道：“你认为上头不会再增兵？不可能吧，这是国战，两万人肯定不够。” 高磬叹道：“藏南那边我军至今还是防御，没有主动进攻，因为翻越漫长纵横的喜马拉雅山进攻另一方天地实在是太困难了，所以上头是对的，但为什么又要从阿克赛钦出击？出击兵力为何只有两个师？” “威慑吗？两个师能打到新德里？” “能不能两说，共和国军队并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出国作战，而主席仅仅准备用两个师入印作战，显然只是一种态度。”高磬意有所指地说。 蓝藏雄看了看西南，喃喃道：“巴基斯坦？” “对，巴基斯坦。”高磬说，“说到底，这是印巴战争，我军只是协助，是‘偏师’。” “这么说，我军就赖在西姆拉不走了？” “等吧，等上面的动作。” 巴基斯坦的国力和印度是比不了的，印巴战争爆发后，东巴基斯坦基本没什么费劲就被印军占领了，而进入印境的巴军在印军稳住阵脚之后，也被一路平推，最终不得退回本土。这时候，共和国元首林婉芸出面调停，印度当局得意洋洋，总理尼赫鲁非常嚣张地提出三个要求：东巴独立、将共和国代管的查谟-克什米尔还给印度、让藏南“回归”印度。 林婉芸起初沉默，后来高调宣布：鉴于南亚局势一发不可收拾，共和国不得不采取特殊手段稳定周边环境。 还不等外界猜出“特殊手段”是什么的时候，就有风声传出共和国将一枚核弹头秘密运送到了中印边境…… 印度当局差点吓得尿裤子，尼赫鲁政府赶紧改口：误会误会，三个要求只是开玩笑，只要克什米尔归印度，东巴脱离巴基斯坦独立就行了，藏南的事好商量。 林婉芸接见了巴基斯坦驻华大使，在一番商量和请示后，巴国总统穆沙拉夫赶到北京，和林婉芸一同在国会大楼的新闻发布中心宣布：共和国将代管的克什米尔全境还给巴基斯坦，并拒不承认东巴独立。 林婉芸政府警告印度当局适可而止，如若一再挑衅共和国底线，造成的一切后果自行承担！ 联想到那枚核弹头，不论是不是捕风捉影，印度当局都不敢不将共和国元首的话当一回事儿，尼赫鲁在犹豫之后，咬咬牙还是赶去了北京。正好，穆沙拉夫还没走，三方会谈开始，有共和国撑腰，巴基斯坦显得异常强硬，开口就是克什米尔是巴国的，东巴永远不会独立。 尼赫鲁不搭这个茬，先说明印军会从藏南撤军，绝不会再私自逾境踏入共和国领土，但克什米尔和东巴关乎印度的国家利益，这一点没得谈。林婉芸皱皱眉，故作为难地说，东巴在印巴分治时选择了加入巴基斯坦，这是事实，你们印度人总不能不讲理吧？ 尼赫鲁说，那怎么办？打都打了，难道就什么也不要的各自收兵？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林婉芸像和事佬一样地左右摇摆，穆沙拉夫赶紧说，大姐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啊，我可是你在南亚的小弟，你既然不想让印度崛起，就得扶植我，斯里兰卡那样的小屁孩不成器，肯定不能满足共和国的愿望。 林婉芸微微一笑，这倒是有理，但人家三哥的确有本事，而且军队马上要展开反攻了，我家的情况你也清楚嘛，不能出太多人帮你的忙。穆沙拉夫差点哭了，大姐你不能这样啊，说好的扶植哪，你这钱没给我们，装备没给我们，出点人帮我们干这帮狗娘养的一次也不行？那以后谁还愿意给你们当小弟？ 林婉芸不说话，尼赫鲁的腰板越来越直，拍着穆沙拉夫的肩膀说，我说小穆啊，大哥我不得不说你两句，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现在举目无亲了不是？ 林和事佬咳嗽一声，悠然自得地跷起了二郎腿，这样吧，我做个中间人，给你们重新划划地盘，如何？ 尼赫鲁赔笑，大姐你说，我都听你的，以后你说东我老三绝不往西，从此之后老三永远为大姐冲锋陷阵，吃rou喝汤大姐来，挨枪子挡刀片老三做。穆沙拉夫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软骨头，这是我们大姐，你的老大不是白头鹰吗？你丫的烧香烧错地方了。 老美不行啊，太远了，还是离得近的好，能就近帮你。尼赫鲁非常现实地转变了立场，心里还在想着那颗原子弹，如果再不说两句好话，指不定老子的地盘就被种蘑菇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林婉芸见两人说完了，又轻咳一声，好了好了，我的意思哪，东巴独立就独立了，克什米尔你们两家一人一半，从此握手言和，怎么样？ 穆沙拉夫使劲摇头，尼赫鲁使劲点头。 就这样定了，别吵了啊。林婉芸说，小穆你也别不服气，东巴在阿三手上攥着，阿三没有吞并东巴就算客气了，克什米尔在我手上，我只是替你们保管，现在阿三都提条件了，你说我能不给三哥面子吗？一人一半吧，以后要是有不同意见就再干一次，看谁搞得过谁，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懂不懂？ 穆沙拉夫委屈地低下头，尼赫鲁得意的不行。 林婉芸不怀好意地看着尼赫鲁，不说话，但眼神里的意思非常明显：老娘帮你搞定了，你要是还不识抬举占着我家地盘不撒手，小心要你好看。 心照不宣，尼赫鲁非常满意地冲她一笑。 尘埃落定，皆不大欢喜。 从此之后，南亚格局就变成这样了：巴基斯坦和印度各自得到了半个克什米尔，东巴独立为孟加拉人民共和国，印军退出藏南，共和国两个机步师从印度境内撤军。而那颗神秘的核弹头到底有没有，有的话有没有被共和国当局从中印边境收回去，一切不得而知，只知道哪怕有共和国的调解，第一次印巴战争草草结束了，但不到几年第二次印巴战争再次爆发。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这里暂且按住不表。 好了，我们将镜头转回国内，转回还没有消去血腥味的南京，转回曾经的大明皇帝身上。 朱清严和南中国的地下老大见面，两人随意地谈话。 “孙小姐，你觉得中国现在走的路是不是正确的，民间对于政府、对于执法者有什么看法？我希望你说实话，关于人民的一切，我都想听实话，假话套话不要在这里说。”朱清严看着孙薇的大眼睛说。 孙薇笑道：“朱先生，中国走的路是否正确，我无权置喙，民间对于政府以及执法者们究竟是什么看法，我从各方渠道倒是了解一些。” 朱清严正襟危坐道：“孙小姐请说，我洗耳恭听。” “永安皇帝和林主席把中国带向了辉煌，老百姓对于政府是有认同感的，只是，有些地方并不尽如人意。” “哦，这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是……” “廉政建设。”孙薇直接吐出了四个字，然后就紧紧盯住男人，“朱先生，你认为中国有多少清官？” 朱清严默然，共和国有多少清官不是关键，关键是体制，如果不能改变一个体制，哪怕创造了所谓的“清平盛世”也只会是暂时的。体制，只有改变了体制，将产生官僚和贪官的源泉堵死，然而，中国人总有一种“化神奇为腐朽”的力量，想改变体制不知道要遭遇多少困难和阻挠；其实开国初期是最能确立一个优良体制的时候，可惜林婉芸没能做到这点，不是没有那样的大魄力，而是共和国继承了帝国时代的大部分遗产，并不是真正的一张白纸任由作画，面对成型并发展壮大的国家体制，林婉芸已经无能为力。 朱清严深感遗憾，虽千万人吾往矣，林婉芸具不具备这种精神呢？但目前的共和国必须有这种人出现，她再怎么不情愿，甚至怕死，但在一切不可抗因素地引导下，总需要用一个人的牺牲推动这个古老国家地前进。他越想越沉重，林婉芸不是圣人，不想做无谓地牺牲，一旦牺牲毫无价值，于国于民并于益处。 接下来，孙薇将官民之间的真实情况娓娓道来，虽然没有直接指责共和国政府，但暗中的意思朱清严多少听出了一些，她甚至还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对政府官员有的拿了好处“不懂规则”颇有微词。朱清严一阵阵眼晕，心说原来政府腐败到这种程度了，吃拿卡要还不算，竟然有“拿钱不办事”地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