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是是非非
1946年4月28日，“南京之春”开始和结束都在这短短的一天，又被称作“4·28事件”，整座古老的南京城忽然一瞬间寂静下来，再没有人声，仿佛成了鬼蜮。全市都被军队和警察接管，把守严密，巡逻队不断，老百姓被勒令不准出门，血腥气氛弥漫长江两岸。 帝国酒店，朱家兄妹默默地坐在一楼餐厅吃早餐，朱清清受不了这种气氛，忍不住道：“大哥，这样做失尽民心，共和国日后该怎么办？” 朱清严淡漠道：“你我现在只是普通老百姓，这个国家的走向由那些执政者cao心，我们管不了。” “可是……” “没有可是，不破不立，林慧卿已经疯了，为了权力，人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朱清清叹息一声，不再多说。 莫存锋走进来，朱清清道：“沧白，总理呢？” 莫存锋摇摇头，坐下后道：“真是血腥的一夜，北京马上要掀起一轮.大风暴了。” 朱清严道：“你以后还能回到北京？” 莫存锋苦笑，自从离开北京，他就知道回不去了，除非林婉芸下台，上台的新元首有可能会重新启用他。 “北京方面沉默了吗？” 莫存锋沉默了一下，拿出一封电报：“没有沉默，但这件事林主席做得过于霸道。” 朱清清拿起一看，愣怔道：“晋衔元帅？” “是的，只有我一个。”莫存锋的苦笑变成惨笑，“这次是彻底回不去了，而且主席把我逼到了风口浪尖。” 朱清严盯着妹夫道：“你接受没有？” “我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朱清严叹了一口气，喃喃道：“天意……” 刘诚志成为了唯一的陆军元帅，等于北京方面变相承认了刘诚志的“功绩”，这真是一场祸事！ 如果说屠杀同胞，屠杀那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都算功绩的话，让埋骨沙场的先烈情何以堪？ 巴基斯坦，卡拉奇。 李文姬拿到今天的报纸，是国内发来的，每天如此，以便她及时了解国内情况。对于南京之春的报道根本没有，反倒是刘诚志晋衔元帅的报道占了大半篇幅，官方媒体对其大肆褒扬，李文姬不是傻子，她立即去总统府求见穆沙拉夫，后者支支吾吾，最后还是隐晦地说出了南京之春的经过，驻巴大使一阵阵头晕，扶着头道：“主席疯了，怎么能这么做？” 穆沙拉夫幽幽道：“希望中国政局能平稳下来……” “平稳？”李文姬苦笑，这血腥的一夜过去之后，共和国想平稳都平稳不下来了。 因为，树欲静而风不止。 果然，美国随后对共和国政局表示关注，杜鲁门在接受采访时忧虑地说：“如果中国陷入了内乱，对世界没有好处。”当然，这话是真是假就不好说了，谁都知道中美争霸已经开始，美国想尽办法打击共和国，指不定南京之春就是美国佬搞出来的。 而林婉芸政府控制国内媒体，封锁一系列消息，甚至发布主席令，封锁整个南京城，不许进不许出。 如此一来，最大的问题还是闹得人心惶惶。 这一天，穆沙拉夫紧急会见李文姬，开门见山道：“巴基斯坦和印度的边境冲突马上要升级成战争，今天上午竟然发生了八起印军越境袭击事件，中国方面的援助虽然不少，但我军并不能迅速形成战斗力，我只想问一句：中国能不能出兵？” “这个嘛，我实话实话，很困难。”李文姬非常悲观地叹息，“总统阁下，出兵就是出国作战，以前是因为战后国家需要重建，所以不能出国作战，那样对国计民生有害无益。如今，是因为政局动荡，林主席不会这么干的，恐怕美国佬正在看好戏，一旦中国出兵，谁知道美国佬不会以此为借口攻讦中国？甚至会援助印度，帮助印度成为南亚霸主，不仅牵制了中国，也会害了巴基斯坦，所以，出兵是不可能的。” 穆沙拉夫绝望了，说：“如果不能出兵，巴基斯坦很可能亡国啊，中国就不管我们了吗？” “除非有借口。”李文姬见一国总统那个可怜兮兮地劲儿，忍不住出了主意，“现在南亚就是一个火药桶，随时可能爆发，印巴冲突升级成印巴战争已经不可避免，但巴基斯坦现在没有准备好，这战争爆发地时间尽量往后拖，所以，需要中国的威慑；这威慑不能让中国军队出国作战，但又必须和印军打一场……” 穆沙拉夫眼前一亮，李文姬继续说：“藏南自治区是‘西藏的江南’，独立出来建立自治区已经数十年，本来没什么，在英属印度时期，英国人为了本身的利益曾经试图霸占藏南，大明军队坚决抵抗，最终维持边境和平几十年，英国和中国是盟友，加之租赁了香港，所以对藏南的诉求便偃旗歇鼓了。不过，印度独立后，对藏南肯定是垂涎三尺，不妨……” “印度人会上当吗？”穆沙拉夫表示担忧。 李文姬笃定道：“只要中国政局不平稳下来，印度总理尼赫鲁又有‘大印度联邦’的野心，就绝不会放过藏南！总统阁下，中国也只能帮巴基斯坦到这个份儿上了，这最多能让战争爆发延迟几年，印巴战争不会消弥，所以，巴基斯坦需要奋起直追。” 穆沙拉夫喜道：“只要有时间就好了，李，我在这里保证，中巴友谊将为两国人民和后世永远铭记！” 李文姬表面上微笑，心里却在嘀咕：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啊…… 李文姬的预言非常准确，就在南京之春发生后不久，印度政府在美国政府的撺掇下，开始招惹共和国这头巨象，若不是共和国援助巴基斯坦，让巴国迅速稳定，巴军也成为第二支“中国国防军”，武器装备清一色的中国化，印度人就是吃了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招惹东方霸主——共和国既然将手伸向南亚，印度人也只能先下手为强了，何况还有美国人的援助和在背后撑腰？ 藏南自治区，在东经92度至97度之间的约九万多平方公里的喜马拉雅山脉南坡，可是一块风水宝地，不要以为这里属喜马拉雅山脉就尽是些冰雪满野的荒漠。在夏季，由于迎着从印度洋上吹送来带着大量水分和热量的西南季风，这里温暖而多雨，年平均降水在9000毫米以上，是世界上降水量最大的地区之一，可种植许多亚热带作物，肥沃得有西藏的“江南”之称，包括错那、隆子、墨脱、察隅四市，人口约232万。 从卫星地图上看，整个藏南一片葱郁，森林覆盖率达90%以上，是共和国林区的重要组成部分，亦是共和国水力资源最丰富的地区之一。 由于地处印度板块和亚欧板块俯冲的东北挤角，地质地貌多种多样，藏南因而也被称为“地质博物馆”，世界第一大峡谷雅鲁藏布大峡谷便隐身其中。这里是世界上山地垂直自然带最齐全的地方，也是管窥全球气候变化的要地，主要河流有雅鲁藏布江、卡门河等；雅鲁藏布江全流域水能蕴藏量仅次于长江，单位流域面积和单位河长的水能蕴藏量居共和国各大河之首。 1946年5月5日，印度当局派遣一百余名军事人员越过西山江、达旺河，侵占门隅首府达旺，强迫一直在那里行使管辖权力的地方政府搬迁；印度在侵占达旺前后，还侵占了门隅的马果等地。随后，又有印军一部在直升飞机的配合下，侵占了上珞瑜的巴恰西仁，在梅楚卡等地强行建立兵营，不出一个月，基本上侵占了门隅、珞瑜、下察隅各地。 因为战后大规模裁军和国内政局动荡的原因，共和国在藏南的驻军仅有一个团不到，印军咄咄逼人，而林婉芸起初没有意识到事态严重，所以指示军队忍让，并说：“中印和平是共和国的国策需要，共和国需要南亚各国的友谊，反之亦然。” 然而，印度政府很快将侵占的大片领土整合统一，建立起“东北边境特区”，并修正官方地图，使侵占的中国领土固定化、合法化。中印边境中段，印军侵占桑、葱沙、香扎、拉不底、乌热、波林三多、什布奇山江及附近的一块草地，接着侵占巨哇、曲惹两地；这样一来，印方在边境中段共侵占共和国约2000平方公里的土地。 中印边境西段，印军侵占受泥山江以东的卖争拿马和碟木卓克附近约449平方公里的土地，随后变本加厉侵占巴里加斯。尽管印度在边境上对中国领土步步蚕食、侵占，共和国外交部向印方提出过多次交涉、抗议，但由于林婉芸坚持通过和平谈判解决有争议边界的方针，所以，中印边境地区一直到7月份基本上是平静的。 不过，贪心不足蛇吞象。 7月4日，菲律宾独立运动地爆发使美国联邦政府不得不慎重对待，越来越多的菲律宾土著走上街头游行示威，还有的独立势力得到共和国暗中资助，和美国驻军发生冲突，甚至有的美国官员遭到刺杀。显然，再这么下去，菲律宾将不可避免地走向独立道路，事实上，这一天正是历史上菲律宾独立的日子，美国既然不可能将菲律宾纳入版图，那不让人家独立只能镇压，只不过，堵不如疏，美国人已经意识到菲律宾独立的日子愈来愈近，杜鲁门不得不考虑那时候怎么拉拢菲律宾。 8月11日，在印度加尔各答穆.斯林与印度教徒发生冲突，3000人死亡，随后在孟买穆.斯林与印度教徒发生冲突，印度国内的宗教冲突达到一个小高.潮。紧接着，印度派兵越过东段新占领区边界，侵占了以北的朗久、塔马墩、兼则马尼，并在这些地区建立了哨所。8月25日，印军挑起朗久事件，向共和国驻朗久附近的工作队开枪射击，在印军遭到还击两人毙命后，于27日仓皇撤逃；在西段，印军三人在空喀山口非法越境侦察，遭共和国边防巡逻队扣押后，六十多名印军于9月2日越境围攻巡逻队，中方被迫还击，双方互有伤亡，在中国边防部队击毙印军九人，俘七人后，印军余部狼狈逃窜，这就是空喀山口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