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穿白的婚礼
叶儿摇了摇头,刀疤李脸露难色,长吸一口气,一跺脚走了出去,一顶红色的轿子缓缓抬了进来,叶儿扶着蓝梦慢慢走了出来,蓝梦的眼神死死盯着门外,她一直在等着那个身影的出现,她想再看他一眼,哪怕是最后一眼,可是那个身影始终没有出现,她的心沉到了海底,她失望了,盖头下的她滴下了绝望的泪。 她的心死了,她闭上眼,心一横脚漫向轿门,漫向轿门的刹那间,不知觉的回了回头,通过盖头的缝隙,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躲在石狮子的旁边,身体在颤抖着,两只通红的眼睛挂满了晶莹的泪滴。他瘦了,也黑了,胡子邋遢,显得有点苍老,他在死死盯着自己,眼睛里透出渴望而又绝望的眼神。她的心一下子又活了过来,心一下子碎了,她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动弹。 刀疤李不明就里,上前说了声:“蓝小姐,吉时到了,该走了。” 蓝梦一下子惊醒了过来,眼睛里浸满了泪珠,咬着嘴唇,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一步漫进了小轿,拉下轿帘,坐了上去。左逸轩心中咚的一声,慢慢缩回伸出去的手,紧紧跟着轿子。锣鼓声,爆竹声,人们的嬉笑声,他通通的都听不见了,望着上下起伏的轿子,他的心像是被大锤夯击一般的疼痛,整个人像是一具行尸走rou的僵尸,呆呆的行走着,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轿子在人们的欢声笑语中渐行渐远,锣鼓、唢呐声充斥每个人的耳朵,左逸轩捂着油煎似的心,流着苦涩的泪,朗朗跄跄的跟在轿子的后面,渐行渐远,轿子转过一个弯,从左逸轩的眼前消失了,心沉到了湖底,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伸出颤微微地手,想要抓住什么,可是什么也没有抓住,满脸的泪水,张大了嘴巴哈不出声音,任凭泪水打湿衣襟。 起风了,风越来越大,狂风卷集着地上的残枝败叶中间夹杂着琐碎的沙石,刮得街上的行人睁不开眼。随着风力的加大,乌云覆盖着天空越来越低,一场大雨就要来临,街上的行人将帽子拉得低低的,快步奔袭着,街上的人瞬间消失了,吵杂声、锣鼓声、唢呐声都没有了,只有风的怒吼声,这一切左逸轩都视而不见,任凭狂风卷着沙石敲打着身体。 雨点越来越大,瞬间变成了倾盆大雨,雨水打湿了左逸轩浑身的衣服,发辫紧贴着脸庞,泪水和雨水互相交织着,雨水越来越大,慢慢将左逸轩浸泡了起来,他浑然不知,任凭雨水的冲刷,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减轻他心中的苦楚。 赵世方邹着眉头看着窗外哗哗的雨水,心中多了几分不安,这是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边敲门边喊道:“老爷,轿子到了,老爷该去前厅了。” 赵世方整了整衣服说道:“知道了。” 赵世方对着镜子看着自己额头眉角的鱼尾纹,看来自己真的老了,不再如当年的风华正茂,不知觉得摇了摇头快步奔向了前厅。 一顶红色的小轿停在大厅的门前,几把索大的雨伞将小轿遮了起来,一条红色的地毯从门前直通大厅的堂前,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满脸胭脂水粉的媒婆,从旁边过来给赵世方挂上红袖,一边笑呵呵的说道:“恭喜赵老爷新婚大喜,多子多福。” 赵世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媒婆说道:“吉时已到,请新人下轿。” 赵世方来到轿子前面,媒婆掀开轿帘,缓缓露出了新娘子红色的盖头,随着轿帘的慢慢掀开露出了新娘子的一身白罗裙,周围的宾客无不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新娘子怎能在大婚的日子里穿白色的罗裙,这不吉利呀! 虽然赵世方事先知道此事,这是也不免有些难看,脸色显得尴尬不已,厅上所有的人都静止了,没有人说话,默默注视着眼前的场面,一切都静止了,只有窗外哗哗的雨声,媒婆见状努力挤出几丝笑容说道:“天公做媒雨来贺,红心白裙玉洁心,一根红绸两相愿,红莲白藕心相连。” 厅上的宾客纷纷点头道喜,媒婆接着说道:“吉时已到,请新人拜天地。” 蓝梦在外人的怂恿下抓着红袖跟在赵世方的后面,像一具行尸走rou毫无知觉的拜完了天地。 雨越来越大,雨中夹着着冷风,亲朋好友不便久待,时间不久都已纷纷离席告退,赵世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送别亲朋好友。
夏天的雨如同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不大一会儿雷雨过去了,房檐还在滴着雨水,天上露出了太阳,柔和的阳光照着闪闪发亮的雨滴,树上的枝叶显得青翠无比,显得那么翠那么绿,清新的空气使人感到心旷神怡。 赵世方没有新婚的喜悦,他在思索着什么? 夜色降临了,新婚的蓝梦独自坐在榻上,两颗红烛在闪耀着火焰,就像两颗鲜活的心在跳动着,可是蓝梦的心是冷的,她没有丝毫激动,她在静静的等待赵世方的到来。 门响了,一个人进来了,随手将门关上了,蓝梦知道谁来了,那个人慢慢走了进来,他并没有急于将蓝梦的红盖头给掀开,而是独自坐下喝起了小酒。 夜色越来越深,谁也没有说话,屋里静悄悄的。赵世方突然站了起来走向蓝梦,蓝梦抖了一下,闭上了眼睛。赵世方揭开了她的盖头,一张清纯丽质的脸蛋,微微闭着双眼,显得那么楚楚动人。 等了好久,赵世方并没有动她,蓝梦缓缓睁开了眼睛发现赵世方正在看着她。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够看透人的骨髓,看透人的心肺,能够将一个人完全的解读出来,蓝梦不由得感到有些寒意,有些害怕他那双眼睛。 赵世方缓缓地说道:“天不早了,困了你就先睡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说完走出了房门。 蓝梦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能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这个父亲昔日的生意伙伴,如今成了自己的丈夫,离自己如此的近,又是那么的远,她无法看透这个精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