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决赛(二合一)

    决赛后台，赖羽冬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更换衣服。

    vcal组是第一批登台的，换完衣服就要前往准备区，一秒喘息的时间都没有。算是提前体验了一把偶像工作期间的忙碌。

    赖羽冬对着镜子调整好金属领带夹，链条的另一端夹在领口，自上而下弯起一道弧形。

    "怎么办?我紧张得快疯掉了。”同为vcal组的宋颜晞扶着墙走了出来，“完了完了，大脑一片空白，上台要是忘词会不会上黑热搜……"

    赖羽冬瞅了一眼：“宋颜晞，你的衣领没翻好。”

    宋颜晞冲去镜子前照了照，立刻抱着脑袋哀嚎：“完了，我更紧张了，我居然连衣服都穿不好!”

    赖羽冬：".…

    赖羽冬："你喝点水冷静一下。"

    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vcal组的七人走上通往舞台的道路，现场划分为多个小舞台，前一位练习生的表演结束后，镜头立刻无缝衔接下一位练习生。

    vcal组的第一位是赵亦枫，同时是总决赛的第一个舞台。

    而第二位正是赖羽冬。

    "你不紧张吗?"赵亦枫瞥了一眼身侧的浅金发少年，语气一如既往地慵懒，他记得对方的初舞台和一公都紧张得拿话筒的手狂抖。

    “有点。”赖羽冬轻笑一声，"但没宋颜晞那么严重。"“真的吗?你的声音有点抖啊。”

    "没事，上台就好了，倒是你不要太紧张。"

    赖羽冬不畏惧舞台和镜头，好歹是一名经历过艺考面试和校园内大大小小的活动的播音生，只是登台唱歌不是他的专长，还是一首难度过高的黑历史之歌。

    紧张是在所难免的。

    但他相信努力不会被辜负，就像之前的每一个舞台。舞台灯光亮起，照亮站在中央的身影。

    赖羽冬待在第二个舞台的后台，注视着登上舞台的赵亦枫，对方习惯扎低的辫子换成半扎在脑后的武士辫，反倒比平常的造型更适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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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得到什么样的评价，他永远是我行我素、目标明确的赵亦枫。

    他跌跌撞撞地走在一条常人无法承受的道路上，最终完成与粉丝的约定，在更大的舞台上歌唱。

    一切对照着歌名，他的光明前途才刚刚开始。

    【赵亦枫!爱唱就一直唱下去吧!】

    【不要回去当网络歌手了，你值得更大的舞台。】【昨天我还在听这首歌】

    【三年了吧?他终于又唱了《如日方升》】【赵亦枫赚大钱!以后唱自己的歌!】

    在赵亦枫的歌声中，赖羽冬认真地看着每一条飘过的弹幕。

    弹幕不光能拉近他与柚丝的距离，还能让他感知到其他家粉丝的想法。不管大家喜欢的是哪个人，但粉丝的心意总是相似的。是美好而又热烈的爱。

    一分钟的演唱时间结束，镜头移向下一个舞台。观众席爆发一阵激动的尖叫声。

    一束追光打在赖羽冬的身上，奶油珍珠金的发丝仿佛被镀上一层银白色的月光，轻柔而又澄澈。他的服装款式与初舞台接近，同样是西装外套加白衬衫的组合，但总体风格更加休闲。

    中长款的休闲风黑色外套敞开，单边的衬衫衣摆收进裤子，露出扣在腰带上的挂饰，数条银链串着镂空的金属蝴蝶，在灯光下如星星般闪闪发亮。

    光是站在那里，就自带浓重的氛围感。

    【柚子居然是vcal组??】【我以为他肯定去跳舞】

    【卧槽!唱《lseheart》!?】

    【怪不得节目组把个人舞台藏着掖着，好大一个惊喜】【还没开口我就在哭了……】

    【就算柚子唱得毁天灭地，我也会溺爱】【好想听但又好担心q】【赖赖想唱就唱!妈妈永远支持你!】

    望着为他而亮起的灯牌，赖羽冬的心脏扑通扑通地加速跳动，心情却莫名的平静。

    这是他第一次在正式舞台上使用手麦。

    不辜负徐案，不辜负粉丝，不辜负自己。除此以外，由它去吧。

    赖羽冬缓缓举起手麦，前方没有新手教程的音准器，但他的节拍和音准今非昔比："i'mtiredfhldingn……"

    清润低

    醇的嗓音唱出压抑的情绪，高共情力的驱使，让他从音乐中感受到徐案的心境，不属于他的情绪通过旋律与歌词，传达至他的内心深处。

    天才陨落，才能埋没，星芒黯淡。

    昔日辉煌不复，无人再听到自己的歌声，一次又一次地被各大音综拒之门外，连站上舞台都是一种奢望。

    在现实的打击下丧失信心，厌倦坚持，迷茫自己是否要继续坚持这条路。最终写下了《lseheart》。

    但赖羽冬知道徐案没有放弃，无尽的绝望之下是希望的火种。

    若是一蹶不振，他不会重新签订公司，他不会顶着压力参加选秀，他更不会写出这段充满生命力与爆发性的高音。

    "i'mtryingtstruggleutfswamp!nthingcanstpme!wanttflyhigh——!"

    既是徐案的心境，也是自己的心境。从泥泞到天际，他必触及繁星。

    【我超，好高的音】

    【柚子居然能飙高音!!?】【不是真声上的吧】

    【管它真声假声，这首歌能唱上很牛啊!】【卧槽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天呐!宝宝你进步得也太多了吧!】【我满地捡我的天灵盖啊啊啊啊】

    明亮通透的歌声响遏行云，爆发力极强的高音为表演画龙点睛，升华至更高的境界。

    微颤的双手放下麦克风，赖羽冬微微喘息，紧张后知后觉地攀上他的身体，震动的耳膜与心跳声重合，压过台下为他喝彩的欢呼声。

    他唱上去了，没有破音。

    灵魂顺畅得仿佛被高音打通了。

    赖羽冬看向对准他的镜头，在最后的特写时间，他弯起眼眉露出一个自信大方的笑容。

    没有辜负任何人，他做到了。

    镜头转向第三个登场的林霄。

    赖羽冬拖着发软的双脚匆匆离场，他的舞台要留给第四位选手，必须尽快撤离。

    他刚下台，便迎来了赵亦枫的夸赞。

    “佑树，唱得真好啊，徐案的歌都能唱上去——等等，你怎么哭了?不是没失误吗?”

    赵亦

    枫被低头抹眼泪的赖羽冬吓了一跳，他一边手忙脚乱地摸出口袋里的纸巾，一边寻思着虽然自己不是绝对音感，但不至于失误都听不出来。

    还是说这家伙觉得自己无缘出道了?

    不应该啊，现场人气比他还旺，他不出都不可能赖羽冬不出。

    “谢谢你。”赖羽冬接过递来的纸巾，“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今天是效果最好的一次，也可能是因为想到了徐案的经历。"

    虽然性格导致他和徐案的交集不如李绪密切，但通过这首歌，彼此的距离似乎被拉近了。音乐果然是一种浪漫的艺术形式。

    "原来如此。”赵亦枫了然地点了点头，张口就是一贯的鼓励式教育，“正常，想要打动听众，必须先打动演唱者自己，说明你已经是一个优秀的歌手了。"

    赖羽冬不禁失笑："我离歌手还差得远呢。"

    他边用纸巾轻摁泪痕，边左右环视一圈，疑惑地询问：“不回休息室吗?还是要等vcal组结束再回去?"

    “等你啊。”赵亦枫耸肩，"大家都去候场了，我一个人坐在休息室，多不自在。"“你还会有不自在的一面?"赖羽冬揶揄道，“我看你横刀夺爱很利落啊。”

    赵亦枫装傻充愣："什么?彩排结束太累了，我看到一个空位就坐下了，没想那么多。""不打自招，我没说是哪件事。"

    赖羽冬愉快地笑了笑：“走吧，回休息室。”

    “你这人……”赵亦枫无奈道，"得亏这里没有摄像头。"赖羽冬眨了眨眼："就是因为没有才问问。"

    赵亦枫："……"不愧是骗他电话亭很疗愈的人。

    随着舞台一个接着一个结束，回到休息间的学员越来越多，没多久，vcal组仅剩徐案没有表演。

    唱功最强的vcal自然要压大轴。

    徐案带来的歌曲是《fllwheart》。

    【闪开!大vcal来提音质了!】【新歌首唱?】

    【不会和《lseheart》是一个系列的吧?】【歌名和意思都挺接近的

    】【我已经好久没听到徐案的新歌了/哭】

    灯光打在徐案的脸上，他双眸微垂，看不出他的情绪。有过破音的前车之鉴，赖羽冬不禁替他捏一把汗。

    可千万不要在这种地方有始有终。

    徐案握住手麦，他缓缓抬眼，坚定地目视前方。

    空灵的歌声婉转动人，宛如翱翔于林间的飞鸟，啼鸣着一曲令吟游诗人动人的旋律。

    那一瞬间，所有人仿佛看到三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天才少年，最小的年龄、压倒性的实力，堂堂正正地拿下《聆听我的声音》总冠军。

    他真的回来了，回到属于自己的战场。无需证明自己的实力，音乐替他回答，他需要的只有听众。

    “徐案的唱功不愧是这里最强的，可惜只有一分钟，没听到完整版。”赵亦枫赞叹地鼓掌，“这歌和你那首是同系列的，或者说上下章吧?"

    "啊……”赖羽冬猛地从歌声中回过神，愣了几秒才恍然地回答道，"不知道，但应该是的，那首是他决定报名前写的，这首是后来新写的。"

    赵亦枫不吝啬于夸奖：“真好，尤其是你在他前面唱了《lseheart》,感觉像是你俩共同完成了一个完整的表演，甚至假设缺少你的那一部分，最终效果一定不如现在。"

    赖羽冬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没那个能耐。”

    “是吗?但我觉得徐案本人也是这么想的。”赵亦枫对同为歌手的徐案的心理能窥探一二，“我猜，他得知你要唱《lseheart》,一定会非常开心。"

    "那是两码事。"

    "行呗。"

    赖羽冬看着实时投屏上的徐案，完美的演出让他为之欣喜，唯一的遗憾与赵亦枫相同，没能听到这首歌的现场完整版。

    不知道李绪有没有在后台感动得稀里哗啦。舞蹈组的表演接在声乐组之后。

    舞蹈组人数最多，共有八人，其中赖羽冬最担心的是苏俊哲，因为他的老毛病在彩排时又犯了。

    为了呈现一个能完全展现自己单项水平的舞台，这些天苏俊哲在舞蹈方面耗费了大量精力，拼命程度和三公时期的赖羽冬不相上下。

    结果是

    一个发烧吊水，一个腰伤复发。非要说的话，后者更严重一些。

    第二次彩排结束，苏俊哲紧急去医院打了封闭针，但封闭针只能暂时缓解疼痛，药效过去反而会症状加重。

    顶着糟糕的状态，他作为舞蹈组的开场登上万众瞩目的舞台。

    镜头下的他光彩照人，笑容极具感染力，完美偶像的标签牢牢地贴在身上，绝不展露任何消极的一面，连病痛也可以咬着牙咽下去。

    他永远是闪闪发亮的idl。

    【苏苏没事吧?】

    【站姐拍到苏俊哲去医院了】

    【你们熬鹰计划怎么回事?爱惜身体啊弟弟们】【小苏跳得越好，我越心痛】

    【宝贝不用那么卖力，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给你投票的】【头一次觉得一分钟如此漫长】

    和甜美可爱的形象不同，苏俊哲采用的舞蹈风格是纯正的hiphp风，比男团舞更具弹性律动和大框架，比平常在舞台上的模样多了一份松弛与爆发力。

    一分钟的个人舞台，他像是要揉碎所有标签，短暂且肆意地做一回真实的自己。直到音乐结束，他才重拾观众所认识的模样，对镜头扬起一个蜜糖般甜腻的笑容。

    “我本来以为苏俊哲要跳小甜歌。”赵亦枫一边鼓掌，一边和身边的人搭话，"结果这编舞炫得让白煊赫跳都没问题。"

    “都决赛了，尝试喜欢的风格也不错。”

    当着直播机位，赖羽冬不好说得太明白，况且有些事仅仅是他的猜测，空口无凭说人家立人设不太现实，听起来像个恶毒反派会做的事。

    但从日常的相处中，他能感受到苏俊哲不太喜欢这种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形象，白切黑的感觉尤为强烈。

    可能是因为长相比较软萌，公司要求必须走可爱风，而没有后台的素人练习生，对公司的决策没有发言权。

    只不过，甜系人设已经深入人心，以后想改人设是个麻烦事，恐怕这个面具要戴相当之久。赖羽冬在心中轻叹一声。

    他明白其中的无奈，因为前期他就是那么硬着头皮走过来的，但他有回旋余地，人设变化像人物弧光一样是成立的，连理由都揪不出逻辑问题。

    但那是苏俊哲的选择，他无法评判过多。

    />第二个出场的是莫黎。

    ace就像万金油，去哪个组都可以，而他权衡过后选择舞蹈组。

    【my黎宝!】

    【茉莉应该去rap组，dance组神仙打架】【虽然rap组人少，但实力很强】

    【感觉莫黎的单项都是中上水平，但丢到哪一组都不够抓眼球】【没办法，金老师在这组，就算是小苏也比不过】

    接下来的几人中，除了公认的强者金熙恒外，最让人眼前一亮的莫过于对镜头发过誓的慕容、啊不、白煊赫。

    不知道是赖羽冬的馊主意起了效果，还是节目组本就不打算平衡各组的人数。

    白煊赫表演的是他最拿手的breaking。

    高难度的地板动作点燃全场，他像一颗不在重力管辖范围的陀螺，翻转腾空，看得人应接不暇。

    "b-by果然很炫酷。”赵亦枫看呆了，他这辈子都与这个称呼无缘，"breaking跳得那么好，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初舞台他跳过吗?”

    “没有。”赖羽冬如同一台人形光碟，帮忙回忆两个多月前发生的事情，“初舞台发挥失常了，没有单独的舞蹈加试。稀里糊涂地去了c班，主题曲才升到a班。"

    "怪不得，不然高低得秀一手。"

    "所以他才一直念叨着想去舞蹈组，我让他去留证据，他还真去留了。""留证据?"不在白玫组的赵亦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赖羽冬解释道：“对着直播镜头说自己要去舞蹈组，如果最后不在舞蹈组，说明节目组从中作梗。"

    赵亦枫觉得自己洞察了一切：“你觉得人家是笨蛋，所以故意逗他玩?”

    赖羽冬："?'

    赖羽冬：“没有，他自己也玩得很开心。”

    天地良心，他没有逗过李绪以外的任何人!

    ……应该没有吧?

    最后表演的是rap组。

    rap组是三组里人数最少的组别，一共只有三人，于一真、尹梓臻和李绪。虽然只有三人，但交出来的作品却风格迥异。

    于一真的快节奏迷幻

    色彩的陷阱说唱、尹梓臻的慵懒放松的爵士说唱、李绪的bmbap转阿卡贝拉，每个人的风格都体现自身的特点，为个人舞台增添不同的色彩。

    至此，个人舞台全部结束。

    练习生们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会儿，工作人员再次进来催流程，下一步是更换团体舞台的服装。

    导师吴希禾登台演唱，为练习生们提供准备时间。

    待她离场，发起人付函宇带着导演组交付的手卡，宣布一则令人心惊肉跳的消息："想必大家很好奇实时排名。"

    【不好奇：)】

    【催票位滚啊啊啊】【往好处想，能进催票位说明天空是看好的】【让我看看是哪几家那么倒霉】

    "徘徊在出道位附近的第六至第九名的练习生，由大屏幕公布结果。"“请公布——”

    所有人屏住呼吸。

    几秒后，四人的公式照与名字出现在大屏幕上。台下一片不可思议的惊叫声。

    "白煊赫、李绪、徐案、三浦佑树，谁是第几名无法得知。排名正在紧张地持续变动，请为你们支持的练习生投上宝贵的一票。"

    【受不了了，大可不必707大团结】【6-9有柚子???】

    【虽然早就猜到柚子必被催票，但看到这个结果，想炸了天空总部的心情还是按耐不住】

    【柚子第六吗?那谁是第七?】

    【难讲，柚子的真实排名说不定在前五233】【白哥怎么也在出道位附近】

    【赫丝三公隐退各大战场，专注打投，天空铁定要割你们一波】【天空，你牛，我去看看meter榜怎么投】【柚子已经是meter榜第三了，这特么还要催票，天空你有没有心?】

    前往等候区的赖羽冬猝不及防地听到自己的名字。

    他愣了一下，怎么听起来出道有点危险?

    不是他自我感觉良好，而是他根据前三次顺位发布推测出来的，他的最终名次应该是第四或者第

    五名，就连第六名他都觉得有违客观事实。

    但他似乎太想当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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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他一开始觉得出道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对此没有太大的期待，苟一轮算一轮是他的生存策略，但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让他难以洒脱地放下。

    他感受过舞台带来的酸甜苦辣，感受过全场喊自己名字的震撼，感受过排名逆袭的错愕，感受过与粉丝交换心意的珍贵……

    太多从未有过的经历。

    若是最后关头无缘出道，若是任由一切从指缝流逝，若是注定无法美满收场，这种梦醒时分的怅然若失，恐怕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出道于他而言，不再是系统布置的任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