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妾成群

    每日清早，刘杨便带着柯秦，柯汉兄弟，来到我的小院，吃早餐。桃仁的手艺太好，又是京都口味，刘杨尝着新鲜，第一次来品尝了点心以后，就说什么早点都要来吃了。可怜桃仁要一早起来，换着花样做早点，喂饱小胖子。还好，桃仁生性乐观，又喜欢做饭，只要有人夸她的手艺，就其乐无穷的不断创新，花样百出的做饭。

    柯汉是柯秦的弟弟，和柯秦完全没有任何相像之处，除了身高差不多。柯汉白白净净，看上去斯文有礼，完全不像个护卫，不过，据桃仁打听，柯汉武功甚至比柯秦还好，而且擅长轻功，是王府有名的飞毛腿。

    每天一早有刘杨和柯秦柯汉来小院牛嚼牡丹，桃仁也就忙得脚不沾地。还好，他们大快朵颐之时，我还在和周公约会。虽然，余毒已清，但是，身体恢复还是需要时日。每日，贺文天早上回来给我诊脉，看看我的恢复情况，我也吩咐杏仁，把库房里的奇珍异宝药材，拿给贺文天挑选，她可以自己制药，也可以调配好汤药给我服用。

    今天是初一，我来到南粤王府的第一次正式拜见王爷王妃。虽然已经私下见过王爷和姐姐，但是，每月初一是阖府聚集的日子，也算是我被正式介绍给大家。

    一早起来，就被杏仁拉着梳洗打扮，休养了一个多月，我已经慢慢恢复了体力，甚至还长高了一点点，杏仁前天就嚷嚷着要寻了布匹绸缎给我做新衣服，从京都带来的裤子都短了。头发梳着辫子，鬓角还带了一个蝴蝶的发夹，蝴蝶是玉雕刻的，小小的一只，雕工精美栩栩如生。衣服是嫩黄色的，绣着小小的海棠花，配上我白里透红的皮肤，真是娇俏可人。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心里想着，不错不错，我还长得不错。一直好奇古代人，铜镜照着，会不会模糊不清，事实证明，铜镜磨的光亮，也是可以照清楚人脸的。

    扶着桃仁，缓步走入王妃院落的正厅，王爷和王妃已经端坐在堂上。如雨款款而来，微微屈膝行礼，“王爷王妃”。“快起来。”

    等落了座，抬头看见刘杨正坐在我上首，对面坐了四个妇人。为首一个看上去有点苍老，年纪应该三十来岁，古代女人三十多岁就是婆妇，虽然妆容精致也掩盖不住眼角的皱纹。

    见我望向对面，如云发话，“这位是南粤王的侧妃高氏”，那位妇人站起来行礼。只见她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颧骨，穿着一身玄色袍褂，“夏侯小姐金安。”“赏”，杏仁从我身后走出来，拿了一个首饰匣子，里面有一支步摇一柄如意。这个高氏的地位比其他姬妾高，属于侧妃，也算半个主子，所以她的赏赐会比其他姬妾多。之前一日，如云就派嬷嬷来细说了府里各个姬妾的等级和概况，杏仁最懂大周的等级礼数，提前准备好了礼物。

    原来，对于王府侧妃及姬妾来说，我是王妃的妹妹，即是客人又是主子，她们需要对我行礼，我需要赏赐她们。大周的惯例，妾室是不可以穿裙子，不可以穿红色，甚至一起吃饭也不能坐下，要站着为主人布菜添饭，侍奉主人的。王爷的侧妃高氏，是从王爷十多岁就纳的妾室，一直都在府里管事，也算王府的老人儿。

    下一位是王爷的姬妾黄氏，不得不说，黄氏真是一位美人儿，看上去二十出头，大眼睛瓜子脸，翘翘的小鼻子，一笑还有酒窝，腰肢盈盈一握，身姿挺拔苗条。这位姬妾穿着粉色衣裤，见人就笑，看上去漂亮异常。杏仁也给她了一副耳环和一支步摇。黄氏据说善于歌舞，

    下一位是张氏姬妾，礼物与黄氏相同。张氏有一个女儿，今年5岁，不过，孩子有点感染风寒，今日并未来正厅。张氏看上去25岁左右，着宝蓝色衣裤，姿色平庸，身材丰腴。

    另一位姬妾王氏，她是王爷的丫头，当初王爷征战，王氏跟在军中伺候，后来王爷就收了房，成为姬妾。王氏身材矮壮，颇有力气的样子，年龄看上去和张氏差不多，着墨绿衣裤。性格直率，声音略粗，行礼后，有点手足无措。

    繁文缛节总算完事儿了，大家终于可以好好坐着闲聊。我实在不想听那些家长里短，也听不懂，想来王爷王妃也觉得我是小孩儿，并未过多问话，我便信马由缰，任思绪乱飞。这个古代人真是麻烦，每一个男人都是渣男，没结婚就搞一大堆小老婆，真正娶妻，就要门当户对，政治婚姻。你说说，这个刘畅，一共四个小老婆一个老婆，小老婆都能开一桌打麻将了。腹诽着姐夫，心里有点心疼姐姐。

    如云虽然只是我名义上的姐姐，可是这月余来，对我那是无微不至的关怀，真的比亲姐还好，虽然我独生女也没有亲姐，除了我妈，就没有女的对我那么好过。何况我姐还是个大美女，真是样貌才学，样样都好，结果找了个年纪有大，长得粗鲁，性格严肃，还有四个小老婆的老男人。想到此处，不禁悄悄撇嘴，哎，美女嫁丑男，也就是个王爷，其他简直一无是处。我姐这种美女，就应该嫁个年轻的帅哥。我想了一下刘杨，不行，小胖子长得一般，还矮，我姐那么高，应该找个高富帅。脑子一转，高富帅，那我不就认识一个，我儿子啊，赵鹄，个子高又白又帅，还有男子气概。多少会点儿功夫，家里还有钱。哎呀呀，可惜可惜，我要早点转世，一定在京都就撮合赵鹄和我姐。

    我正胡思乱想，已经发展到乱点鸳鸯谱，忽然被人推了推，“如雨，你在想啥呢？”我在给我姐找对象呢，心里暗道，当然，我没出声，看见是刘杨在和我讲话。王爷和王妃正与高氏在说家里的事情，没人关注我和刘杨。

    “我在想，我身体已经在恢复了，我想增加一点运动，吃药调理的同时，锻炼一下身体，这样对恢复更有帮助。”

    “什么是运动？”刘杨一脸好奇，以为我在说什么京都新派名词。

    “就是强身健体，我需要练练功夫，骑骑马，射射箭之类的，最好能找个师父，教教我武功。”

    刘杨看怪物一样看着我，一个大家闺秀，要强身健体，确实有点奇怪。但是，我需要啊，我都输在起跑线上了，三年一点没长高，再不运动，我不就废了。

    “那，我来教你骑马吧。得给你找一匹小马，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啊？“刘杨忽然来了劲儿，好像找到了一个大的工作一般。

    刘畅和如云听见我们俩人说的，也都望过来。

    “王兄，王嫂，如雨身体在恢复，她说想学骑马，又想强身健体，我觉得我可以教她。”

    如云看着一脸兴奋的小胖子，心里忽然一动，刘杨虽然可爱活泼，但是从来都对女孩子没有兴趣，之前她还尝试放一两个丫头在他房里，也被他拒绝了。他宁可和柯秦柯汉那种侍卫一起混，房里照顾他的都是年长的嬷嬷。

    刘畅也注意到了刘杨的兴奋，他这个幼弟，从小双亲亡故，一直跟着他，比他儿子还亲。这个小子从小喜欢舞刀弄枪，骑马打猎，很少见他与女孩子玩。唯一亲近的也就是妻子，自从妻子嫁过来，刘杨明显活泼细心了很多。特别是他听说刘杨飞马带着如雨狂奔回来，也算诧异，这个夏侯家的三小姐到底有什么魔力，让傻小子刘杨如此卖力救她。见过了如雨，并没有什么特别，瘦瘦小小的一个，虽然长得很清秀，但是还是个小孩子，没有特别出众。或许是刘杨敬重嫂子，所以，连带着也对她妹妹很好。无论如何，他从来不驳刘杨的面子。“也好，杨哥儿这次有个妹妹，好好教她骑马。”

    既然王爷同意，事情也就定了下来。

    接着是用午饭，这大约是每个月一家人唯一一次一起吃饭。

    真正坐着的只有五个人，王爷王妃，刘杨，我和侧妃，其他姬妾都站在一边伺候我们吃饭。

    这大约是我这两辈子以来吃得最难受的一顿饭，身边站着人，总是在你看了一眼菜之后，就有人给你夹到碗里。还是三个貌美如花的姑娘。我忽然同情那些喝花酒，去夜总会的男人，这哪儿是吃饭啊，明明就是受罪。草草吃了半碗饭，我就借口饱了，下了桌。还好，大家都觉得我是小朋友，不用特别讲规矩。

    坐在一边喝茶，还好，我提前让桃仁给我准备了山楂麦芽茶，我还小，太多的茶碱容易失眠和胃寒，还是大麦茶比较好喝。

    冷眼旁观这个王府的各色人等，深深的觉得，夏侯如云真不容易。又想起那个远在京都的我名义上的家。据说，侍郎府规矩也很多，而且想起林氏继母的种种，真令人不寒而栗。

    不过，过去一个月都多了，赵鹄应该已经到了京都，估计那批南货荔枝之类的已经都卖掉了。想想这个孩子真是个商人，哼，商人重利轻离别，古代人果然诚不我欺。赵鹄这个臭商人，就怎么舍得不送我来羊城，为了几颗破荔枝，挣那几个臭钱，就快马加鞭奔回京都了。不过，想想，好歹，那个臭奸商送了我快十万两银子的礼物，好吧，亲儿子，辛苦就辛苦一点儿吧。老娘是有钱人才重要。

    我坐在一边脸上忽隐忽晴，想着心事。

    大家也都用完午饭，王爷先离席，如云就让我们各自散了。

    我带着桃仁杏仁回小院，刘杨跟在后面，我们明明方向不同，我停住脚步，“杨哥哥，你不午睡吗？”

    刘杨被我说得一愣，“哦，如雨，我只是想和你约定，何时开始学骑马。”

    我被他的一脸窘态逗乐，“对哦，我都忘了。不如，明天吧，你有时间吗？”

    “明天一早我要点兵训练，不如日上三杆可行？”

    想想我反正要睡懒觉，就约定次日巳时，他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