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粉墨登场

    突如其来的光影倏忽间而来，点亮了麓山，吓了秦长空一跳；倏忽间光影又消失，不痛不痒，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秦长空莫名其妙，倒是终于想起了王暮瑶还在等他，他看了一下时间，都快九点了，当下再也顾不得漫天绚烂如烟花的流星雨，加快了脚步，全速上山！

    九点差五分的时候，天上的流星雨停了，十分钟不到，天上的流星雨又开始下了，秦长空急着赶路，没有专心看天，倒是道道形状各异的光芒将天地映照得一片通明，让他上山的速度快了不少，在九点十几分的时候，终于是登上了麓山之巅！

    不出意外，麓山之巅，人满为患！

    借着流星的光芒，秦长空在人山人海中找寻那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耳边不时传来阵阵惊呼声，吸引他也不时抬头看天！

    又是一阵流星雨后，天空安静了下来，只有一颗流星在夜空绽放，它像是一头异兽，通体雪白，有着尖尖的嘴巴！在山巅的人们还在议论这是只什么异兽时，九条毛茸茸的尾巴突然从它身后出现，在虚空摇曳，妖气阵阵，所有人便都明白了，它是一只九尾妖狐！

    雪白的九尾狐在虚空“展示”完自己，化作白光，划过夜空，消失不见！

    这阵流星雨有妖气，先是有狐媚现世，然后猴精、蛇魅、龟报、虎变、树怪、花妖、鸟灵、蚁幻……全部粉墨登场，亮瞎了一众观星之人！

    秦长空心有万千疑问，但此时也顾不得，已经九点多，他已经迟到了一个多小时，还没有找到王暮瑶，他都开始怀疑王暮瑶此时还在不在山上？搞不好生气走了，也是极有可能的，毕竟从来都是男生等女生，让一个女生在山顶等男生一个多小时这种事，估计也只有他能干得出来！

    又是一阵流星瀑，道道流星拖着长长的光羽，划破夜空，将天地再次点亮，恍如白昼，流星瀑不会持续太久，机会稍纵即逝，秦长空四处张望，众里寻她！突然间便是听到周围的人齐齐地爆发出一声惊呼，他寻声望去，捕捉到一道明亮的红光划过，朝着山上一个方向飞去，视野之内，每个人的脸都是红扑扑的！

    说来话长，其实也就一瞬间，秦长空跟随着那道红光的轨迹，猛地一回头，那红光随即消失不见，但也就是这一刹那，他看清楚了，红光消失的地方，隔着他也就不到十来米的地方，一棵高大的银杏树下，笑盈盈、俏生生的人儿，可不就是王暮瑶？

    长空难掩兴奋，寻寻觅觅寻不得，一道红光却让两人四目相对，再难分开！

    他伸出双手，近乎粗暴地分开左右的人群，眼中只有那个立在树下之人，他要走到她的身前，这一刻他竟忘了她说她是有男朋友的！

    “你来了！”

    “让你久等了！”

    “是挺久的，都等了快四年了！”

    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手与手便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他没有问她的男朋友在哪？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她也没有问他为什么这么晚才来，都已经等了快四年，再多等一个多小时，并不算什么！

    夜空，又下起了流星雨，天地间亮如白昼，长空抓着王暮瑶的双手，略微低头打量着她，她竟一点也没退缩，嘴角含笑，倔强地扬起头，迎着长空的目光。

    “我们……”

    “我们……”

    两人异口同声，然后相视一笑。

    “你先说！”

    “女士优先！”

    两人再次开口，接着笑，笑得没心没肺，笑得像一对傻子！笑着笑着，王暮瑶的眼泪便掉了下来，在流星的映照下，泛着光芒，晶莹而又透亮，像一颗宝石，却刺痛了长空的心！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他真得来晚了！

    “我们下山！”

    他轻轻将王暮瑶的双手往身前拉了拉，目光柔和，声音温柔！

    王暮瑶却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又似乎觉得一刹那的流星照耀下，长空没有看到，便开口道。

    “好，我们下山！”

    他用右手拉着她的左手，小心地将在护在身前，用左手推开周围的人群，挤出了重围，慢慢地便看不到什么人了！

    夜色下，山道间，枫树在夜色的吹拂下，发出沙沙地声音，有独特的枫香传来，令人陶醉！

    今晚的夜色很美！长空牵着暮瑶的手，抬头望天，隔着浓密的枫叶，其实什么也看不见，但他还是这么认为！

    “我们找个人少的地方接着看流星雨！”

    “嗯，听你的！”

    暮瑶出奇的温柔，一如今晚的夜色！

    长空找到山腰的一处开阔地，四下无人，却有一块巨大而又平整的山石，坐在上面四十五度角望天，最是合适看流星雨。

    他率先爬了上去，伸出手将王蟇瑶拉扯上去。长空毫不犹豫地坐下，暮瑶跟着在他右侧坐下，轻轻地靠着他的肩膀，两人同时望天，感觉观星的效果比想象得还要好！

    四年了，两人有很多话要说，但一时间又找不到话题，似乎说什么也不合适，都会破坏此情此景！

    没话说便不说吧，两人沉默着观星！

    夜空中，流星又发生了变化，有面如牛首，背生双翼的虚影显化；有一手持盾，一手拿斧的无头壮汉凭空出现；有身材火辣，相貌出众的美女大跳脱衣舞，看得人面红耳赤……它们一个个魔气凛然，但最后都化为了一颗颗流星划落，虽然短暂，却让人印象深刻！

    两人四十五度角望天，都被夜空中层出不穷，又千变万化的光影惊呆了！没有人见过这样的流星雨，人王大陆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也没有记载过类似的流星雨，虽然如烟花般绚烂，却渐渐给人末世降临的感觉，偏偏连续落了两个多小时的流星雨，什么事也没有，这种感觉诡异极了！但寻常人除了看个热闹之外，还能怎么样呢？

    夜已深，山风更大了，虽是六月天，但山上渐渐有了些凉意，王蟇瑶下意识地靠紧了长空，长空顺势将她搂在怀中，两人相视一笑，她没有拒绝！再抬头望天时，又是一道红光划过夜空，瞧方向，却是直直地朝着两人而来！

    红芒映照天地，两人一阵目眩，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长空眼前却仍是血红一片，一闪即逝，再睁开眼时，红光消散，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两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不明所以！

    长空有些诧异，下意识地回头，身后的山石上没有任何痕迹，也没有被砸出一个大洞，那道红光哪里去了呢？

    今晚的事情太诡异了，加上刚才这一次，他感觉自己被两道流星光雨砸中了，可是他感觉自己很正常，并没有什么不适！不过，就算是天上掉下一个馅饼砸中了他，也一定会将他砸得稀巴烂呀，他怎么就好好的呢？还有暮瑶，她似乎也被砸中过，同样也是没事！

    “你在找什么？”

    暮瑶美目流转，似乎很享受现在的氛围，见长空将头扭来扭去，心中似有所想，但还是问了出来。

    “我在好奇那红光哪里去了！”

    长空没有隐瞒，如实回答。

    “一道光而已，消散了便是没有了，你怎么找得着呢？”

    暮瑶觉得有些好笑，心中有用葱葱玉指点一点长空额头的冲动，但毕竟是有些矜持，硬生生地忍住了！

    她没有一指点出，但还是将秦长空点醒了！是呀，或许真是一道光而已，本没有实体，他上哪找去？只是，流星到底是什么呢？

    如此良辰美景，佳人在怀，实在不是纠结其他事的时候，长空虽是第一次谈恋爱，但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当下，便坐直了身子，任暮瑶在他怀中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看流星雨。

    夜空中的流星在沉寂一阵后，再次爆发，形态也跟着发生了变化，首先出现一个身穿朝服，双手伸直，吐出长长的舌头，像个吊死鬼的光影，只见他在夜空一蹦一跳，连续几个来回，然后一个俯冲，化为一道惨白的光芒，投入大地的怀抱，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消失不见！

    然后又出现一个鬼脸，面色惨白，有眼无珠！鬼脸一会哭，一会笑，又难看，又诡异，看得人渗得慌，长空都能明显感觉到暮瑶靠得自己更紧了！

    “要不我们不看了，回学校吧？”

    长空低声询问，暮瑶却是将身体靠得更紧了些，还抬头朝长空微微一笑，有些揶揄地道。

    “男生不都喜欢带女生看鬼片吗？这么好的机会，你……”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长空明白她的意思，迎着她的目光，有些好笑地道。

    “刚才在山上看到你的那一瞬间，我便明白了，这些年我心中是有你的，你心中也是有我的，我们虽然错过了四年，但也正是有了这四年的孕育和发酵，我们的爱情才能生根发芽！在其他人毕业季便是分手季的时候，我俩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不急于一时！”

    长空一副吃定了暮瑶的模样，但暮瑶却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他说的，也正是她想说的！大学四年，即将毕业，不知道有多少曾经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情侣会在这一段时间选择分手，地域的不同，工作的选择，未来的规划，第三者的插足，厌倦，莫须有……都会让曾经山盟海誓的一对各奔东西，形如路人！

    谈不上悲哀，也说不上伤感，结束一段旧的旅途，开始一段新的征程，本身便是一段全新的体验，周围的环境变了，身边的人便跟着换了，不足为奇！

    “我们会白头到老吗？”

    每个人都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憧憬，暮瑶也不例外！她扬起头，娇好的容颜在流星的光芒下，散发出柔和的光辉，特别是那一对美目，黑白分明，晶光闪亮，宛如一汪春水，温柔而又多情！

    “我们觉得能，便一定能！”

    这一次，长空话不多，但异常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