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功成

    月面皲裂，湮灭强光从天而降。

    盎然生机焚为荒芜，一道道抵抗身影共同化为灰烬。

    庇护的力量不断溃败，在最后的那一道耸立巨影倒下之时，大地下陷，最后一块净土从荒芜边缘得以保存。

    至此，放眼所望，满目疮痍。

    恐怖的黑影自月面而来，肆虐屠戮的最后，振翅回归。裂痕合拢的那一刻开始，诡异的赤光开始笼罩整个月亮。

    ……

    记忆的画面忽然中断，夏晖定睛再看之刻，只剩那一刻距离水面越来越近的巨大赤月在坠落。直至，撞击至他的躯体。

    水月连为一体，染红的冰冷河水在这一刻好似煮沸，带着无数冒腾气泡掀起巨浪，将那一道孤立身影狠狠吞噬。

    “啊啊啊啊啊啊——”

    凭空而现的巨劲仿若要将夏晖的身躯活生生撕裂，忽冷忽热的变幻，叫他的躯体时而好似坠入冰窟，时而犹如惨遭烈焰炙烤。在每一次意识即将沉沦之前，冷热骤变，又一次叫他堕入截然相反的深渊中。

    煎熬，周而复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之间，双目被赤红血色充斥的夏晖感觉一丝慰藉的冰凉没入体内，仅仅一瞬，交替的折磨感淡去数分。

    融入河水中的赤月也开始消融，一切紊乱，在此重归正轨。

    暴动的灵力逐渐平稳，流转于体内的感觉只剩一股畅快的充沛感。

    阴阳调和平衡，同化的力量游弋浑身经络。

    十指稍稍发力一握，双臂一振之间，夏晖再也控制不住体内狂涌的力量，重现的旋涡盘绕周身，爆发而起。

    轰！轰！轰！

    在一旁观望的摩彦与鸢蓝也被这突然的变化所惊动，急忙定睛一看，却见一柱柱水花炸裂而起，明明散发出阵阵骇然炙热，可又在回落至河水中的一瞬，凝结为绽放冰花。

    圈圈涟漪泛动，立足地下河中的夏晖终于睁开了双眼。

    “成了？”

    摩彦一惊，也在这一刻察觉到了什么，微米双眼越过夏晖身形，凝视河底。

    暗藏的那一条地下灵脉，竟然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枯竭征兆。

    眼见这一幕，他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不愧是我看中的人，这套功法也只有你可以练成。”

    噗！

    跃身而起，夏晖稳稳当当落在了上方的石崖处，起身之刻周身泛起偏偏白雾，沾染周身的水渍瞬间被蒸干。

    见状，鸢蓝一脸喜色捧着叠好的衣服送上。

    “夏晖，恭喜你！”

    “多谢，侥幸而已。”

    长长呼出一浊气，夏晖接过自己的衣服，低头看了眼身上开始愈合的伤痕，痛感还有些许残余，但已无大碍。

    就势披上衣袍，系好之刻，他瞥见了一侧摩彦似乎有些跃跃欲试的目光。

    “怎么，打算试一试？”

    “看到了那样一副景象，怎么都不可能按捺得住吧？况且，正式行动之前，我肯定要试一试你当前的实力。万一不够，我岂不是多带了一个累赘上路？”

    “那正好，我早就想揍你一顿了。”

    嘭！

    话音刚落，挥拳直击，摩彦迅速抬手格挡的一瞬只觉一股螺旋状劲力透过防御，直袭攻来。堪堪接触之刻无比炙热，可转瞬之后，又是一股刺骨深寒。

    “嗯？有点意思。”

    五指狠狠一握，强行碾碎那一重螺旋劲力，他后撤半步二次协力的同时，左手反手一拳回敬向夏晖面门。

    突然间就迎来了一拳，这口气这么可能咽得下？

    摩彦奉行的道理很简单粗暴，有仇当面报，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咚——

    一拳迎击正中，再次交锋之刻，依旧是夏晖更胜一筹，霸道的拳劲逼得摩彦又退一步。只见后者脚下奋力一踩卸力的同时，忽然起身飞起一脚，反击向对手侧颈。

    抬手一格瞬间挡住，对方也丝毫不客气，反手一撩抓住其脚踝就势往地上一记摔砸。

    未曾想到，摩彦竟是在半空中开始扭转身形，强行挣脱了夏晖的擒拿，并且凝聚着所有扭动的力道，再汇聚于一掌之上，凌空拍落。

    这一刹，夏晖一步不让，双拳一并共同轰出。

    轰！

    劲力爆裂，扩散波澜卷起重重颤栗涟漪，震得整个溶洞开始摇晃，下方流淌的地下河也暴起数根雪白水柱，溅染在四周岩石之上。

    “要不，就当平手吧？”

    抽回了拳头，夏晖忽然开口。

    切磋交手，点到为止。

    目前，可不是两人拼死一斗的时候。

    扭了扭脖子，摩彦哼道：“行，就当是平手。正式的胜负，等到这一次事情尘埃落定后，再决出也不迟。”

    一旁，鸢蓝如释重负一叹，道：“你们真是吓死我了，一言不合就动手，还整出那么大的动静。”

    “男人间的交情，你个小丫头怎么懂？”

    摩彦调侃了一句，而后抛出一支瓷瓶。

    “你重伤初愈，纵使有那奇功促使破而后立，多少根基还是略有不稳，再养两天，然后我们出发。”

    接过瓷瓶嗅上一下，夏晖沉声道：“距离那一日入侵，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再等两天，会不会太迟了？还是说，你已经探听到什么情报了？”

    “弗埃统合经历那一日入侵失败，损兵折将，很是恼怒。于是打算调遣大军压境，强攻皇骸堡。不过，动静一大就藏不住，七国联盟察觉到了他们的动作。于是，数万大军集结在边关，只要弗埃统合有动作，必有大军出动去阻拦。”

    “算是个好消息，只是七国联盟毕竟慢了一手，侦察大军团活动简单，但如果弗埃统合只是派出几支精锐小队驰援，恐怕不易察觉。”

    “七国联盟不易直接察觉，但是联合商会藏了一手，他们在弗埃统合的驰援必经之路上设伏，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同时，在弗埃统合作为先遣部队的灾曜骑士团反过来救援时，再暗算了他们一手。现在烈绝戈壁上的三大势力，就属弗埃统合的最弱了。”

    然而，摩彦的这番讲述反倒叫夏晖心中一凛。

    “联合商会与弗埃统合打了起来，纵使他们两次伏击占尽上风，但弗埃统合战力不俗，纵使落败也势必叫对手付出不小代价。双方都在折损，那么隔岸观火的皇骸堡应该最是开心。何况，如今尹思菲的力量，戴赫的混合兽，都被沧熏占据。多给她一些时间发展的话，皇骸堡很可能成长出极度恐怖的战力。”

    点了点头，摩彦似笑非笑道：“说得好，但你有没有想过，以上的消息并非全部是真实的。联合商会伏击弗埃统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真相。如果，那只是双方做给皇骸堡看的一出戏，又当如何？”

    “这双方……真的可能联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