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六章 纯洁与污秽

    “你想做什么？”

    看着那枚古怪的小瓶，以及棠艮脸上不怀好意的邪笑，鸢蓝本能感觉到一股恶寒感抚上背脊，眼中的惊恐之色无法掩饰。

    晃了晃小瓶，棠艮笑道：“当然是好东西，让你能有飘飘欲仙之感。况且，你比她们幸运很多，至少所面对的不是一个陌生人，而是一个已有好感的人。就这份待遇，这上千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任圣女以及圣女的备选者会羡慕。”

    “棠艮主教，你究竟要做什么？”

    心中的不安感越加强烈，鸢蓝下意识挣扎着双手，奈何这特制的灵力枷锁凭借她自身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挣脱。

    棠艮凑近了些，刻意压低声音：“我知道，你与皓琴一向形影不离。可就算如此，她也在一年多前，消失了大半年时间。回来后对你的解释，肯定是出任务，对吗？”

    “难道不是吗？”

    “非要说的话，也算是。因为，每一任圣女以及落选的圣女备选者，以自身孕育下一代的备选者，同样是不可推卸的责任。”

    此言一出，鸢蓝的恶寒感更加强烈，煞白的小脸上尽是骇然之色。

    这一刻，她多少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琴姐消失了大半年多时间，是去……生孩子了？”

    这个真相，颠覆了她的认知。

    从竞选圣女开始，鸢蓝就被灌注了一条教条，那就是圣女必须保证自身的纯洁，绝不能有任何越界之举。最初时候，她还以为是那样能够更好的继承与使用初代圣女的力量。

    想不到，竟然还有这样一出？

    原来，所谓的纯洁，不过是为了一代代圣女容器的延续，确保足够强大血脉能够一代代传承下去。

    怪不得，那一次久违重逢后，她感觉皓琴再也没了往日的一些神采，变得沉默寡言了许多。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对方会偶尔念叨着，希望她离开教导圣国的话语。

    一切的缘由，竟是如此。

    而现在，名曰纯洁，实则肮脏污秽不堪的教条，也将落在她的身上。

    “不，我不要……”

    连连摇头拒绝，鸢蓝的惊恐之色更盛。

    扪心自问，她对于夏晖确实已有淡淡的好感，特别是在皓琴几次推波助澜，希望两人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后，甚至幻想过在寻得新的栖身之所后，喜结连理，相夫教子的美好未来。

    但是，也绝不能以眼前的形式强行接受。

    不过棠艮显然不打算给她反抗的机会，缓缓拔去瓶塞，将其中泛着一抹妖艳粉色的粘稠而液体缓缓倾倒在少女身上。

    星圣女的战斗服本就有些暴露，透出度很高，不少液体直接沾染在肌肤上，莫名的冰凉触感下，更是叫她浑身哆嗦起来。哆嗦之余，又觉有股莫名的悸动之火开始悄然燃烧。

    看着鸢蓝脸颊上强忍着却还是隐隐泛起的一缕绯色，棠艮的笑意更浓了，反手将余下的最后三分之一瓶药液连瓶塞在了夏晖手中，而后拍了拍他肩膀，扬长而去。

    “好好享受一下，这难得的美妙时光吧。”

    也不知他是真的有那么一点良心，还是不希望此事被灾曜骑士团发觉，走的时候还持出一枚戒指轻轻晃动，仅有一圈光幕漫出，将两人笼罩住，形成遮掩与外界隔开。

    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与火热，鸢蓝不受控制摩挲着双手与双腿，强行提起精力，不希望被药效吞噬理智。

    然而，在她惊恐的目光中，那道平时给她带来无尽安全感的身影，却成为了将压倒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越来越近。

    “不……夏晖，不要啊……”

    嗤。

    出于意料的是，夏晖突然探手一点，一指正中少女眉心。

    一股酥麻感自额头而下，拂过浑身，虽然不足以驱散所有药效，但也叫鸢蓝好受了许多。错愕中，再重新定睛一看，正好对上了一双神色如常的双眼。

    迷惘之色，不知何时早已褪去。

    “嘘，别出声。”

    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夏晖将余下的小瓶收起之刻，又从幻创槌中取出一枚药丸，塞入到鸢蓝的小嘴中。

    “不要嚼，直接吞下，然后运转你体内的灵力，将先前的药效驱除出身体。”

    吩咐的同时，他手掌一抵按在了灵力枷锁位置，稍稍发劲，却发现无法破除。

    于是，幻创槌对准就是一砸，无数碎屑骤然扬起。

    封印，碎。

    “呃——”

    力量回涌的瞬间，鸢蓝一声痛哼，娇躯前倾栽入到夏晖怀中。彼此接触的瞬间，悸动的燥火越加激烈，但是她没有丧失心智，而是咬紧牙关狠狠忍着，用最后的理智催动体内灵力，完成排异。

    夏晖没有推开对方，他相信鸢蓝可以做得到。现在自己该做的只有一件事，提防随时可能突入探查之人，并尽可能拖延时间。

    不得不承认，先前他确实中招了，以幻术发出鸢蓝的声音让他下意识回头并且本能卸去几分戒备，然后精神冲击正面袭来，可怕的眩惑迷住了他的心神。

    可就在意识陷入迷惘中的时候，一点淡淡刺痛感传来，逐渐扩散向全身，一个激灵之后，竟是缓缓苏醒了。正好在那时，聆听到了棠艮背对自己，对鸢蓝的讲述。

    虽然有冲动出手偷袭干掉棠艮，但是这种情形下得手的可能不高，所以他选择了隐忍，等待新的时机。

    谁曾想，那个棠艮竟然为了“成人之美”，主动给了一圈遮掩，倒是提供了些许便利。

    也直到这时，夏晖才有机会去寻找，先前唤醒自己的究竟是什么。迅速摸索一番后，看着掌心中那枚小巧的物件，不由一怔。

    那是一枚小巧的牙齿，龙的乳牙。

    还是那一夜荒城之战后，荔茹留给他的礼物，没说到底有什么作用，就当做一个纯粹的纪念品留下了。前几天往衣袍内衬塞入各类宝具以备不时之需时，恰巧翻了出来，鬼使神差下一同放入了内侧口袋中。

    想不到，就是这样一个机缘巧合的无心之举，成了破局的关键点。

    “荔茹，多谢了。”

    将龙牙重新收好，他定了定神，感受到怀中少女的颤抖有些加剧的趋势，急忙抬手一点，按在了对方后颈处。

    当初跟随鱼巍的学习中，他顺便学了几手辅助运转灵力之法，想不到在这里能够派上用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阵阵热气从鸢蓝周身溢出，最后甚至腾起一阵白雾。但伴随着这一场大汗淋漓，她的神色逐渐好转，呼吸缓缓平和，肢体的异动也在减缓。

    最后，她长长呼出一口气，美目再一次睁开。

    “好了，我应该没问题了。”

    一边说着，少女在搀扶下缓缓起身，动作略显僵硬。

    “别太勉强，再调整一下，我们还有时间。”

    闻言，鸢蓝身形再颤，看着不远处依旧在维持的灵力幕帐，最后点了点头，就势歪着脑袋枕在了对方的肩头，缓缓合上双眼。

    终于可以不带任何杂念，静下心来近距离接触了。

    这感觉，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