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超钢大赛之塑形
入夜，别墅内。 “老师，我回来了。”撒甘恭敬地站在一位盘坐在地席上的白须老者面前，这位老者完全是一副炎族人的模样，没想到竟会是撒甘王子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师！ “嗯。”白须老者睁开眼又闭上，没再说什么。 “老师……今天的事……”撒甘欲言又止。 “人无法回到过去弥补遗憾，可是如果现在这么做心里能觉得好受些，那就不要说对不起。”白须老者缓缓说道。 “是。谢谢老师。我先退下了。”撒甘恭敬道。 “去吧，万事小心，那个游鱼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但不适合做你的朋友，你注意些，别陷太深。”白须老者睁开眼睛，深邃的目光落在撒甘身上，如有万钧之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是。”在自己神秘莫测的老师面前，撒甘不敢再说些什么，转身离开房间。 ********************************************************* 时间以天为单位，眨眼就是一个多月过去了。这些日子里，游鱼和撒甘二人就在学校图书馆，酒吧，游乐城这三个主要场所度过了大部分时间，彼此也多了许多认识，相处也融洽了些。 “我生在一个没有自由的家族，一个我没有资格说喜欢与不喜欢的地方。说心底话，我宁愿生在贫民区也不愿是现在的身份。王子的身份也许会令许多人疯狂，也许是将来的君王身份让人疯狂，他们会说我有如此尊贵的身份却仍嫌不满令人厌恶憎恨。可我实际上很容易满足，只要有普通人一半，不，一半太奢侈了，我只要十分之一的自由时间，百分之一也可。说实在的，我在进申子春大学之前，由于接受的王室教育，没有去过什么所谓的公立或私立学校，以为所有人都和我一样，必须做一个将自己全部非睡眠时间都献给学习这样那样的人。直到进了大学，我才知道我的不一样，我的异类。而那个时候，我已经无法改变。” 撒甘躺在小山坡的草地上，啃了一口大红的苹果，很没吃相，却很有看头。 “然后，我知道自己有许多应该经历却没有经历的，应该拥有的却没能拥有的，而这些，只是做普通人就能够得到的，对我来说却是不可能。知道吗，为了来这儿，我还和我母亲吵了起来，她反对我来这，没错，我来桑州不涉及两国政治，只是我自己想来，周将军算是给足了我面子。我为什么想来？因为我记得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曾经来过这里，就在那座龙鲤游乐城，那时候还是叫龙城。那是我父亲带我来的，可是我父亲因为带我来了这儿，被暗杀了。这是我母亲反对我来这儿的主要原因。尽管当年的凶手不知身份，可我们心里都清楚是星月帝国派来的，只是母亲仍然对父亲死在这儿耿耿于怀。” “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儿吗？当然了，求学是个很体面的幌子。”撒甘看向游鱼，又咬了一口苹果。 “不知道。来砸场子的？”游鱼玩笑道。 “寻找记忆，我缺少的记忆。十二岁之前，应该在游乐场度过；十二岁以后，我们那里民间认为，男孩到了这个年纪，只有打一场架才是真正的弱冠。而到了二十岁之后我该做的，就是不再遗憾，做一名有坚强臂膀能承担一定责任的政客。这也是我现在正在做的，当然，要我回国之后。” “哦……我想你应该还缺一段记忆。”游鱼十分认真的说道。 “哪段？” “尿床的那段。” ******************************************************** “喂，是东方先生吗？”游鱼拨通了名片上的专属号码。 “是你？上次没能来得及感谢你对小儿的救命之恩，深感惭愧。”通讯仪传来那头东方浩然的声音。 “东方先生的记性很好，没错，是我。我联系您就是为了这件事。” “你终于还是承认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有，我缺钱。” “多少？” “十万。” “……好吧，告诉我时间地点，我让管家直接送到你那儿。” “明天下午，龙鲤游乐城我们相遇的地方。” “没问题。” “那麻烦了，再见。” “再见。”东方浩然关闭对讲器，思索片刻，嘴角翘了起来：“有意思的年轻人，别人求之不来的机会，让他十万就给卖了，而且好像毫不怜惜。” “十万是不是少了点？钢铁大王的身价少说也有这个数的万倍，他儿子的自然不会少。”撒甘有些可惜道。 “怎么，你缺钱？我觉得不少了，对付你足够了。” “我有这么廉价？”撒甘耸肩笑道。 “当然不，你贵得很，否则我的所有积蓄也不会被你吃光了，而你又不用自己的钱，莫名其妙。” “哈哈，我的钱可是公款，不能乱用的，我可不想还没上台就被议会给弹劾了。”撒甘笑着说道，显然这不是真话，游鱼也对此一笔带过，不认真对待。 “明天的超钢大赛对你来说应该小菜一小碟，你为什么不赚那个的钱？” “第一，虽然奖金有大几千，显然是不够，还是没人仅限参加一次，目前为止你已经吃了我所有的二万积攒，津贴要月末才有，而且还只是刚过一个多月。第二，参加比赛的人你可别小看，我自认为还没到天下无敌的厚脸皮境界，当然撑撑场面还是过得去。”游鱼说道，话语谦虚，却透出他的自信。 ****************************************************** 游鱼还是去参加了超钢大赛，塑形分赛。 “我在你身上感觉到了强烈的核心钢能力，却始终没见你用过。是一直依靠武术用不上，还是不会用？”赛前，游鱼对撒甘这样说道。 “嗯……怎么说呢，我确实觉醒了一种核心钢能力，只不过我的能力有些超出我的控制，而且十分危险，所以不太敢用。而且，有你这么厉害的术士在身边，就算遇上同类，我也不用担心什么。” “哈！那就谢谢谬赞了，为什么我没觉着我有多厉害？”游鱼盯着撒甘看了一阵，猛然拍掌，低声道：“原来如此，钢腐化这能力确实挺难控制的，而且正如你所说，一个控制不好，后果难料。你竟有这样牛的能力，这我还真是没有想到。依我看了，如果你是钢感知能力，加上你的身手，那才有看头。” “你也别给我戴高帽子，我自己的斤两自己清楚。比赛要开始了，你去吧。”撒甘看见上场钢重比赛的选手下了台，观众席一片欢呼，主持人已经走上了台前，下一场钢塑形比赛即将开始。 游鱼参加的塑形分赛这次规模适中，仍旧是以往的二十人，比赛规则很简单，依照评委给的题目，将一团无序钢材塑造成比赛要求的形状，不仅要外形相同或相近，各部位的比例，以及内部各功能部位也要根据所给出的全息投影进行塑造，这就很考选手的空间感和控制力了。 每位参赛的选手都配有一个反重力磁场，配套的是一双延展手套，戴上这双手套后，每个念力足够强的人都能够在短距离隔空控制钢，这和钢远控就不是一个级别了。 游鱼的题目是可作观赏的金属鱼，这种金属鱼能和一般生物鱼一样在水中游动，曾经有一段时间应用在军事侦察方面，后来因为出了许多问题而被淘汰了，就作为一种工艺品供观赏。其内部是由许多连动齿轮组成，还有很简易的发条；其外部皮表光滑，呈现美仑的流线型，各部分比例匀称，每一块鳞片都是独立地与内部连接，可以相互滑动。此外还有其他许多细小的零件，都需要精密塑造。这种鱼虽然能够下水游动，可体内只有固定容量的气室，也就只能在单一的水位游动。 这条鱼无论内部还是外表，做工都要求十分精细，这对游鱼来说是个挑战。他将钢塑形能力大多用来战斗，所有武器变换都是简单的军刺和匕首之类，根本没有精细可言。 可游鱼喜欢挑战，在最擅长的方面跟自己较劲能让自己很好地成长。 他很仔细地观察着全息投影中鱼体内每个小齿轮的相对位置，然后一个连一个，几个连一个。眼中所见转化成手中钢铁的塑形，他先将所有需要的齿轮仔细对照出来，各大小不一，但是都有特定的位置。然后他把鱼头做了出来，连上齿轮和其他小零件，这一步由他直接。接着游鱼两手并用，内部完成之后，他开始塑鱼身，一片一片零散的鱼鳞。 “看啊！十三号选手竟然完全凭记忆将百多个细小零件组装起来，其娴熟的控制，相比起八号选手毫不逊色！”主持人竭尽其能将自己所见转化为令人侧目的惊叹。 游鱼这种先做出零件然后组装的做法毫无疑问十分繁琐，毫无取巧，是笨方法。 真正的高手是主持人口中的八号，他的题目是一台发条履带式装甲车模型，要求能自如移动。从头至尾，他都只是双手一动不动的捧着一团钢材，然后钢材在他手中变幻，变成他身前全息投影上的外形。至于内部，他完全依赖记在脑中的空间模型，在不用rou眼看的情况下控制，直接在内部形成，将手中的和脑海中的两个模型重合！ 这才是让人惊叹为真正高手的人。 最终比赛结束，游鱼的笨方法使他耗费了大量时间，险险赢得了第二名，五千信用点，税后四千。 第一名毫无悬念，八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