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8：你自由了
此时，医生也走了进来，见状，吓了一跳赶紧安排人把昏迷的方厉虞扶到床上躺着，看着他身上的伤，医生很头痛，即可进行医治，不敢有一丝耽误。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当命是儿戏呀！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有心思做那种事。 经过他一番医治，方厉虞身上的伤总算一一处理了，只是暴怒攻心，发着高烧，导致他一直昏迷不醒。 洗澡间。 乔姨扶顾爱进来就让她躺在浴池里，将衣服都准备好放在旁边的架子上，放好热水就退了出去。 而顾爱躺在宽大的浴池里面，温热的水浸泡着她的身上，她的心，她的身，却像有一层层寒意席卷包裹那样，冷的刺骨，凉得心纯痛。 脑袋一片凌乱，烦躁。不断涌现出方厉虞暴露的凌虐的画面，他的气息怎么挥之不去，他那么无情，冷酷，暴戾。 将她伤得体无完肤，身上的一寸一寸像被针扎一样，疼得她想大声嘶喊。 顾爱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看着某处，漆黑的眼睛泛红，她紧紧的咬着苍白的唇，几乎唇瓣都咬出血丝，水里的手不由握紧，到后来，直接她愤怒的拍打着水。 水溅她一脸都是，头上的假发也湿了。 “啊………” 她哑声嘶叫，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苍白得脸上弥显出nongnong的恨意，她不甘心，也好恨。 为何自己如此堕落，如此不堪。 凭什么要被他那种无情冷血的人欺辱，霸占。 她真的受够了。 冰凉的液体顺着眼角一滴滴滑落，她哭得无声无息... 不知过了多久，顾爱从浴池里洗澡后穿上乔姨准备好的衣服，是一件黑色隐有有些透明的长裙，她穿上后，吹干假戴着走了出去，直接去了方厉虞的卧室。 在门口刚好遇到乔姨从屋里出来，见她走了过来，问她：“顾小姐，少爷在里面，你进去看看他吧！其实少爷....”说到最后，看她冷漠的眼神，乔姨把话咽了回去。 顾爱看乔姨一眼，见她欲言又止，她没说话，一脸清冷，直接推门进去。 她什么都不想听了，这次她要跟方厉虞摊牌，把所有事都讲清楚，这样不明不白的相处，让她很累。 “方厉虞……我有.....”顾爱推门进去就叫他的名字，刚要开口，所有话都卡在喉咙里。 她进去后看到方厉虞安静的躺在床上，右手吊着点滴，静的像个睡着的孩子。 顾爱瞥了眼便关上门慢慢走了进去，走到床边看着床上面色苍白如纸的他。 他怎么了？ “方厉虞。”她又开口叫他的名字。 没有任何反应。 他连眼皮都未动一下。 “方厉虞，你给我起来，我有事给你说，我们今天就把所有事情说明白，我是真的受够了，我们都坦白一次吧！” 她就站在床边，把自己戴的假发从头上扯下来，目光冰冷，一脸的清冷苍白，冷冷开口：“我真的不想和你玩这种游戏了，我直接跟你坦白吧！我不是顾晴，我就是顾爱。我什么也不怕了，随便你要怎样，我要离开你，断绝所有关系。” 说完话，她静静的等着他回话，可仍不见躺在床上的他有所反应，甚至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顾爱才发现他的不对劲，又开口叫了几声他的名字，仍然没有一点作用。 他像什么也听不见。 难道是因为身上的伤太严重了吗？ 如果他真的是清醒的，刚才她说的话，他应该就暴跳如雷睁开眼发火了吧！ 顾爱看他一眼，又把假发戴回头上坐在床边，眼睛凝着方厉虞，喃道：“我真希望你刚才真的是清醒的，你知不知道我刚才鼓起多大的勇气才把这些话说出来的.....” “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要这样纠缠在一起，这样不明不白的关系，到底要维持多久？” “我也不知道我在畏惧什么？我在害怕什么？就是很想逃离这里，不想和你这样纠缠不休。我们真的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思想，梦想，态度都不一样，再这样僵持下去，我不知道我们最后变成什么样子。” 第一次，顾爱这样自言自语的说了这么多。 而躺在床上的方厉虞模模糊糊的听到她的话，可却一点都不清晰，却只是隐隐约约觉得有人又要离开他了，又要丢下他离去。 他焦急，他害怕。 在那个黑得见不到一点光的深渊里，他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凌乱的画面让他颤抖。 自他懂事以来，就每天活在黑暗里，活在厮打里面，活在训练之中。 他忘记他是谁！他也不记得他是谁？ 他的父母在生下他就离开了，他只能依附着老头子，活在他的黑暗的教育中，世界中，成魔，成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他的思想，他的梦想，他的一切只能掌控在那个男人的手中，由他cao控。 许久，在 “不...要....不要离开我....” 忽然，方厉虞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模糊不清，眉头紧紧皱起，似很痛苦。 如果，父母不离开他，他的生活会不会不像现在这样如此的黑暗呢？ 他很想像姑姑，像大哥一样，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不受任何人的阻碍，不受任何人的安排。 听到声音，顾爱微微一楞，错愕看着方厉虞，见他仍还是紧紧的闭着眼睛，只是模糊的呓语，似在做梦吧！ 骤然，他有些冰凉的手一把抓住她温热的手腕，他就像抓住什么重要的东西，紧紧扣住。 顾爱一怔，他的手灼热得很烫，她没有挣扎，仍由他握住。 “mama....爸爸....”方厉虞又轻声喊了一声，声音低沉，接着又喃喃自语：“你们....在哪里？为什么...我找了你们这么多年....还是找不到我们的踪迹....你们还活着吗？” 他的声音透着一丝无奈和痛苦。 紧闭着眼不停的在动，羽翼下有着晶莹的液体溢出眼眶，顺着那张苍白的俊颜流到耳垂边。 声音还在继续，他仿佛在申述，“是不是他杀了你们....是不是？” 他杀了你们？ 听到这几个字时，顾爱眸色一闪，暗自在想，方厉虞口中的他是指...... “你们知道吗？我有多想你们，幻想你们能活着，能陪着我一起长大...” 顾爱静静的听着，一言不发。 在这一刻，她是否又了解方厉虞多一点。 虽然她不知道他的父母是怎么回事，但从他的暗哑，伤心的声音里可以听他有多么在乎他们的存在。不管是生是死，他一直好像都没有放弃过。 也在这个时候，她有些庆幸自己刚才说的话，他没有听见。 不然，她这是不是又在他的伤口上再插上一刀呢？ 她无法想象他原本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方厉虞....” 顾爱凝着他的脸，抬手擦去他眼角的眼泪，指腹轻轻的抚着他的眉，声音柔柔：“我不走了，我陪着你，我看着你，守着你，你好好睡，不要伤心了好不好。”像哄一个小孩子那样，这一瞬只想安慰他。或许她就是一个心软的人，明明自己是来跟他摊牌的，结果她又失败了，不知下次还有没有勇气再说出那些话来！ 她的话刚说完，方厉虞握紧她手腕的手不由一紧，然后他不再言语，不再低喃，像听懂她的话，安静的继续睡。 仿佛在这一瞬间，那黑暗的深渊里有一道光透了进去，带着暖暖的气息，在哪一层层光晕中浮现出一张清纯精致的小脸，她的笑容是那么美，那么暖，让他的身上恢复一丝暖意。 见他不说话了，平静的睡了，顾爱也松了一口气。 可手却被他紧紧握着，怎么都松不开。 而现在已经是深夜4点多了，她起初被他折磨得全身疲惫，直到现在那一份痛还残留着，可疲倦之意她如何都挡不住，可看着他吊着的点滴，只好守着吊完了才靠在他旁边趴着睡了一会儿。 天亮，一丝阳光透着窗沿射进来，刚好映在两人的身上，暖暖的。 方厉虞迷糊的睁开眼就觉得手臂有些麻木，他僵硬的动了动，却发现顾爱靠在他的手臂上睡着了。 他只是轻轻一动，她就醒了。 方厉虞就那么睁着眼，深邃的眸凝着她。 而她醒来也是睁开眼，抬眸，漆黑如星辰的眸也是看着他。 两人就这样凝视着彼此，然而两人都没有开口。 一时之间两人都找不到语言去开口，仿佛昨晚发生的事，已经沉淀在彼此的心中，都是痛的，深深的牵扯着。 方厉虞敛眸，才看到了她眼角浮现出的黑眼圈，就知道她守在这里一夜，可是，他不由想起昨晚她说的话，是那么绝情。 她说，她不会爱上他，她和他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不管他再怎么对她好，她那颗心都不会为他动摇半分。 既然如此，又在守着他做什么？可怜他还是同情他？ 呵呵.... 他不需要！ 他方厉虞还没有卑微到要祈求一个女人来爱他... 方厉虞淡漠的动了动身子，除了身上还没有痊愈的疼，就连心也有些隐隐作疼，他目光一冷，薄唇一张一合：“游戏结束了，你自由了，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