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ssica番外篇九
刘海镇不是傻子,jessica的意图多少他还是猜出来了一些的。只是两人现在都醉成了这样,自己总不可能因为不想再与她有什么牵扯就不管她吧。 “好了,我送你们回去。”刘海镇低头看了看手表,说道。 “我不要走!”jessica听到刘海镇这话,顿时好似发狂一样嚷道。“我要喝酒!给我……给我酒!” “努那,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刘海镇皱了皱眉,伸手抓住jessica的手腕,将她的手臂搭在肩膀上。“孝渊努那,我先把她送到车里,然后再来带你。” “不……不用了!”孝渊摇了摇头,说道。“我开车来的,你……你帮我找个代驾,就行了!” “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呢?”刘海镇立刻摇了摇头,虽然孝渊现在意识还算清醒,但看着这浑身乏力的样子,就不像是能够平安到家的样子。 我要给阿q做正传,已经不止一两年了。但一面要做,一面又往回想,这足见我不是一个“立言”2的人,因为从来不朽之笔,须传不朽之人,于是人以文传,文以人传究竟谁靠谁传,渐渐的不甚了然起来,而终于归接到传阿q,仿佛思想里有鬼似的。 然而要做这一篇速朽的文章,才下笔,便感到万分的困难了。第一是文章的名目。孔子曰,“名不正则言不顺”3。这原是应该极注意的。传的名目很繁多:列传,自传,内传4,外传,别传,家传,小传……,而可惜都不合。“列传”么,这一篇并非和许多阔人排在“正史”5里;“自传”么,我又并非就是阿q。说是“外传”,“内传”在那里呢倘用“内传”,阿q又决不是神仙。“别传”呢,阿q实在未曾有大总统上谕宣付国史馆立“本传”6虽说英国正史上并无“博徒列传”,而文豪迭更司7也做过这一部书,但文豪则可,在我辈却不可。其次是“家传”,则我既不知与阿q是否同宗,也未曾受他子孙的拜托;或“小传”,则阿q又更无别的“大传”了。总而言之,这一篇也便是“本传”,但从我的文章着想,因为文体卑下,是“引车卖浆者流”所用的话8,所以不敢僭称,便从不入三教九流的家9所谓“闲话休题言归正传”这一句套话里,取出“正传”两个字来,作为名目,即使与古人所撰10的“正传”字面上很相混,也顾不得了。 第二,立传的通例,开首大抵该是“某,字某,某地人也”,而我并不知道阿q姓什么。有一回,他似乎是姓赵,但第二日便模煳了。那是赵太爷的儿子进了秀才的时候,锣声镗镗的报到村里来,阿q正喝了两碗黄酒,便手舞足蹈的说,这于他也很光采,因为他和赵太爷原来是本家,细细的排起来他还比秀才长三辈呢。其时几个旁听人倒也肃然的有些起敬了。那知道第二天,地保便叫阿q到赵太爷家里去;太爷一见,满脸溅朱,喝道: “阿q,你这浑我是你的本家么” 阿q不开口。 赵太爷愈看愈生气了,抢进几步说:“你敢胡说!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本家你姓赵么” 阿q不开口,想往后退了;赵太爷跳过去,给了他一个嘴巴。 “你怎么会姓赵!你那里配姓赵!” 阿q并没有抗辩他确凿姓赵,只用手摸着左颊,和地保退出去了;外面又被地保训斥了一番,谢了地保二百文酒钱。知道的人都说阿q太荒唐,自己去招打;他大约未必姓赵,即使真姓赵,有赵太爷在这里,也不该如此胡说的。此后便再没有人提起他的氏族来,所以我终于不知道阿q究竟什么姓。 第三,我又不知道阿q的名字是怎么写的。他活着的时候,人都叫他阿quei,死了以后,便没有一个人再叫阿quei了,那里还会有“着之竹帛”11的事。若论“着之竹帛”,这篇文章要算第一次,所以先遇着了这第一个难关。我曾仔细想:阿quei,阿桂还是阿贵呢倘使他号月亭,或者在八月间做过生日,那一定是阿桂了;而他既没有号也许有号,只是没有人知道他,又未尝散过生日征文的帖子:写作阿桂,是武断的。又倘使他有一位老兄或令弟叫阿富,那一定是阿贵了;而他又只是一个人:写作阿贵,也没有佐证的。其余音quei的偏僻字样,更加凑不上了。先前,我也曾问过赵太爷的儿子茂才12先生,谁料博雅如此公,竟也茫然,但据结论说,是因为陈独秀办了提倡洋字13,所以国粹沦亡,无可查考了。我的最后的手段,只有托一个同乡去查阿q犯事的案卷,八个月之后才有回信,说案卷里并无与阿quei的声音相近的人。我虽不知道是真没有,还是没有查,然而也再没有别的方法了。生怕注音字母还未通行,只好用了“洋字”,照英国流行的拼法写他为阿quei,略作阿q。这近于盲从,自己也很抱歉,但茂才公尚且不知,我还有什么好办法呢。
第四,是阿q的籍贯了。倘他姓赵,则据现在好称郡望的老例,可以照14上的注解,说是“陇西天水人也”,但可惜这姓是不甚可靠的,因此籍贯也就有些决不定。他虽然多住未庄,然而也常常宿在别处,不能说是未庄人,即使说是“未庄人也”,也仍然有乖史法的。 我所聊以**的,是还有一个“阿”字非常正确,绝无附会假借的缺点,颇可以就正于通人。至于其余,却都非浅学所能穿凿,只希望有“史癖与考据癖”的胡适之15先生的门人们,将来或者能够寻出许多新端绪来,但是我这到那时却又怕早经消灭了。 以上可以算是序。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