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觉悟
水库东方显出一抹鱼肚白，瞬间碧波千倾的水面像一面大镜子明亮。 大坝上的路灯顿时被将要破晓的日光掩盖去微弱的光芒。 三辆轿车从大坝那头冲着楚河躲藏的方向，迎面行驶过来。 头前一辆悍马，中间一辆奥迪，后面一辆悍马。 “来了！” 楚河双眸一瞪，眉梢肃立起来！ 凝神屏气，双手握拳做好准备。 一触即。 人有点多？ 也许悍马车里有无辜的护卫？ 那又怎样！ 一个也跑不了！ 在压倒房子的大雪面前，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三辆车奔驰的度很快，在清冷无人的大坝上风驰电掣。 还有二个路灯杆，五十米…… 楚河已经打量好坝上坝下，或许是今天清晨稍微寒冷的缘故，也或许本来水库的早晨就是异常清凉，所以上下两条道都没有行人。 连工作时间最早的清洁工都没有上班。 坝下道路头那家小卖店也是毫无动静，老旧的木闸板还死死锁在窗棂上呢？ 库区居民生活是慵懒安逸的，他们不是农民没有地，所以不用日出起床去浇水施肥，库区也没有大型工厂，所以也没有普通的上班族去挤地铁，卖早餐什么的。 “来吧，今天定然是一个不平静的日子！” 只等第一辆悍马飞驰到身边，他立即蹦出来拦住去路。 神经绷紧。 可万万没想到，头前的悍马车开着开着突然在距离楚河不到二十米的地方紧急刹车，停了下来。 吱…… 吱、吱。 随后奥迪和后一辆悍马也停了下来。 奶奶个熊的，被现了？ 楚河一愣，心道有高科技啊？这样都能现俺？ 他握紧拳头，想立刻转出路灯杆，冲到车队面前与护卫战斗，可又担心既然被人家现了，他刚露头人家就开枪。 子弹倒是打不死自己，可清晨噼里啪啦的枪声必然惊动周围住户，从而暴露自己形象。 嘶……掉头往回跑吧，放弃行动，可心有不甘，这次能被现，以后就更不可能有机会了！ 老东西如果现真有人想暗杀他，他必然会像老鼠一样整天躲在龙家地下室里。 越老越怕死。 等等？ 他现三辆车停下来，悍马出上跳下四名腰间鼓鼓的大汉，四人却并没朝他躲藏的方向走来，也没抽出腰里暗藏的手枪，甚至都没往自己这看一眼。 都齐刷刷朝后面奥迪走去。 奥迪后面那辆悍马也蹦出同第一辆车里同样装束的四条大汉，也都配着手枪，都身着新式迷彩服。 “佘老，有什么急事？” 奥迪车没下来人，驾驶员后面的车窗摇下。 一名护卫大声冲车窗里面的人询问。 清晨空气湿度大，声音自然传播远，在加上护卫不算低的嗓门，所以躲在二十米开外的楚河都听的清清楚楚。 就算护卫再小点声，以楚河的听力，只要他调动精神力将集中到轿车方向，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下，他也能一字不漏听见众人细语。 当然现在楚河不用集中精力听了，护卫的问话，让他确定奥迪里坐的就是佘老了！ 也明白护卫们没现自己，只是巧合地突然被佘老叫停，不知道老东西要说什么事？ 他放下心来，身子朝路灯杆后缩了缩，心道稍等片刻，听听老东西跟他们交代什么？ 奥迪车里没人说话，只是伸出一只干瘪的细手，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让说话的护卫队长马上不闭嘴。 好像佘老在打电话。 大约过了一分钟，似乎电话打完了，车门一开，一个个头不高，身板却非常笔挺的老者走了出来。 这就是老东西？ 楚河偷偷探头望向老头，只见他身穿银白色练功服，脚蹬一双老京都不懈，除了手里拿的米国产的苹果手机比较现代化有点另类外，看模样是一位很简朴很有古风的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啊！ 是这老不死的！ 楚河一打眼便将老者相貌身材与马大炮描述给他的对比一致了。 现在的看大门的已经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农民工了，艺术欣赏水平和服装鉴别水平大有提高。 别看老者穿的很朴素，但有眼光的人一看便知道他那一身白色练功服无论质地和做工都是出自大师之。 脚下那双老京都布鞋，也不是地摊上十块钱一双卖的懒汉鞋，那鞋底真是一层一层亚麻布叠起，然后一针一码，手工制作的。 大栅栏的老京都布鞋店里最好的布鞋，都不一定有他脚下的布鞋精致。 起码也得千八百块。 低调的奢华！ 奶奶个熊的，有钱有势的人就是不一样啊，比俺还低调比俺还阔气！ 奶奶个熊的，等有时间了，俺也定制一套这样低调奢华的迷彩服，装装逼！ 不，两套！这样才配得上亿万负翁嘛！ 他一边嘀咕一边倾听佘老讲话。 佘老并不急着说话，他背起双手，迈开双腿转身朝水库水面方向走。 手把着栏杆，面向东方，望着鱼肚白举手伸了一懒腰。 又背起双手，慢慢说道：“多么美丽的世界啊……可为什么有的人偏偏不想好好过日子呢？” 护卫们齐齐跟在佘老身后，对老领导的自言自语一头雾水。 “佘老，您说有人找龙家麻烦？”护卫队长问道。 “呵呵，对头，小鬼你很聪明嘛！” 佘老一句小鬼赞美，让护卫队长笑容满面，比吃了蜂蜜还甜。 “有人想作死，你说怎么办？” 佘老看都没回头看喜笑颜开的队长，望着将要升起的红太阳问道。 “怎么办，凉拌呗！弄死他！” 护卫队长像一个野蛮人似的咆哮道。 作为护卫队长，他知道佘老这样的大人物想要听什么样的话，想要身边的人是什么的样子。 他是护卫队长，也就是打手，所以他不能想谋士那样摇着蒲扇头头是道的分析得失利弊，出谋划策。 他只需要行动，只需要大声说话，大胆动手就对了。 说话方式越野蛮越好！ 大领导喜欢打手野蛮，喜欢打手说话粗鲁。 这样才能显得大领导说话和风细雨，有真知灼见嘛！ 就像养狗似的，护卫不是宠物，而是看家护院主人一声吆喝就敢扑上去咬人的猛犬！ 越凶狠越好，越有利用价值。 叫声越大，主人越喜欢！ 护卫队长深谙其理，要不怎么能被佘老在上百退伍兵中挑选出当队长呢？ 别的护卫队员就不行，领导一问话，他们就跟诸葛亮似的，争先恐后说自己深谋远虑的见解。 一群找不到自己正确位置的****！ 你那么聪明你怎么当不了领导呢？ 主人需要一条狗告诉他现在该咬谁，谁不能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