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历史上，金国破了上京城之后，耶律淳建立了西辽政权，一直持续到他死，西辽政权在没任何后备工业的情况下，还是跟金国打了几十年，直到蒙古人异军突起，他的西辽政权才在他死后被蒙古人吞并。并且历史上，金国人很多次对西辽的战争都以失败告终，如果不是后备力量不足，西辽复国也未必不可能。在四面环敌的情况下，能做到如此成绩，耶律淳的领导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喝茶”赵羽将手中的茶壶轻轻的放下后，将小小的瓷杯推至耶律淳面前。

    后世的茶道虽然他并不算精通，但是基本的礼仪常识还是有的。只不过跟现在这个场景就有些不太融洽了。

    按说两国元首会面，应该是在一个很正式的场合。

    但是当赵羽接到来报，说有位独臂故人要相见的时候，赵羽首先想到的就是耶律淳，因为千军万马面前取其一臂，这已经是在北地广为流传的故事了。

    只不过射箭的人被演化成了他这个三军主将，而传说中的四石神臂弓也成了四石雕花黄金宝弓。被人扣上了这么一个大帽子，赵羽倒是不介意，毕竟狙击手么，要那么大名气没用，反而是他这个初出茅庐的小王，才需要美好的名声。

    着人将对方请进密室的时候，赵羽就已经确认了这个来偷偷‘约会’的人就是辽军的主将耶律淳。

    看到对方这么送上门来，赵羽反而把握不住事情的走向了。

    看着赵羽，耶律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赵羽的画像早已经传遍了他们辽国的情报机构，可是真正亲眼看到真人，耶律淳还是不禁为赵羽的年轻感到惊讶。

    耶律淳已经接近三十岁了，从十二岁开始跟着父亲征战，已经十几个年头的军旅生涯让他成长为了辽国最强大的将军。他亲手训练出来的军队能碾压四方，唯有的败绩就是面前这位仅仅二十岁？的少年。或许他根本就没有二十岁。

    确实，赵羽练习的功夫是鸟丝带来的胎息功，越练越年轻这个弊端或许是胎息功的一大优点了。

    双方只是看着，足足有小半个时辰，茶水换了三杯了，也还没有人主动开口。因为大家都知道，先开口的，在气势上就会落为弱势。

    最终，有求于人的耶律淳不得不先开口了。因为整个局势的发展已经容不得他再拖延下去了。两人都是最实际的人，这一点耶律淳很清楚，要不然也不会一边打着仗一边还能做生意。所以根本就没有绕弯，耶律淳直接托出了自己的底牌。

    “我用西京全部的财富换取后方的安宁和武备的支持，因为那群金国蛮子如果坐大了，对我们双方都没有任何好处。”

    听到耶律淳这么说，赵羽并不意外，因为他设想了好几种事情的发展方向，可能性最大的就是耶律淳主动来求和。作为一个只为了利益就可以完全不顾忌的跟敌国做生意的领导人，耶律淳的现实已经让赵羽赶到很震惊了，所以能拉下脸来求和，赵羽一点都不意外，真正意外的是，耶律淳亲自上阵，只身犯险的跑过来，这让赵羽对于他的印象分又提高了不少。

    “这个理由并不够，我的大军已经集结完毕，你们聚集了五十万人以上，我才十几万人，你们还占着优势呢。”

    听到这话，耶律淳并没有显示出一丝得意，反而是一脸愁容。“你们跟西夏人的战争我看了，就算我聚集起了百万骑兵，也未必能打得过你们，况且野战打的再厉害有什么用？你们的屯堡在不断的侵蚀着草原，用不了几十年，没有你们那些重型的攻城器械，你们的屯堡就能将整个草原吞并干净。”

    赵羽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打的主意也是如此，慢慢的侵蚀，一步步的推进，这种看似缓慢的政策却最现实。在中部军队拥有重型攻城器械的情况下，所有的屯堡都无法反抗中央军的领导，反而是对外的作战上，屯堡的侵蚀政策太适合了。

    “其实我也不求能抵挡你们多长时间，但是我知道一点，你们汉人在草原上是立不住脚的。广阔的草原是我们契丹人的天下，打不过你们，我们大不了继续往西北迁移，你们汉人根本灭不了我们契丹人的火种。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你是个聪明人，你们也需要我们契丹人保持草原上的统一，否则面对几十个大小部落的sao扰，你们的守卫压力也会不小。”

    喝了一口茶，耶律淳继续跟赵羽分析道：“从一百多年前我们两家和亲以来，你们的守军数量下降了一半还多，搁在一百年前，没有完全统一的草原对你们边境的压力有多大，想象你应该很清楚。所以我们保持对草原的统一，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

    “行了，不用说冠冕堂皇的话了，说说实际的吧，你这次来是来买东西的吧？”说了半天，说的赵羽都有些心动了呢，不过然并卵，鸟丝是个超级现实的家伙，有奶便是娘是对他的抬举说法，要不然他也不会丧心病狂的跟敌对国做生意。当然这也是他的无奈，仅仅靠战争掠夺，根本就养不活那么多的人口，对于现代经济学有过粗略研究的他只清楚一点，世界上最赚钱的事情就是通过战争对另一个国家进行贸易输出，历史上，列强们都玩过这一招。因为这种看似双方都受益的方式很快就会将另外一个国家的资源掠夺一空。别看现在草原上牛羊成群，用不了几年，草原上的牛羊价格至少翻十倍，但凡有活的牛羊和马匹，很快就会被他们宋人买走，至于卖不卖？那就不是草原上的人能说了算的了。

    这就跟抽大烟一样，享受了宋人们的舒适便利的生活，还想再回去过苦日子，那根本就不可能，以前要拼命打仗才能得到的东西，现在只要安心的养牛羊就能换来，傻瓜才去拼命呢。就跟这次冬天一样，在武安军大量做好的干草料和粮食饭团的滋养下，草原上被冻死饿死的部落几乎一个都没有。这在以前，根本就不可想象，哪年冬天不冻死几个小部落啊，可是今年呢，别说冻死人了，就连牛羊被冻死饿死的都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