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劝说
“这...白姑娘要找人带你入宫，恐怕找错人了，在下仅仅一个知县小官，如何进得去皇宫呢！”徐秋涧道。 “哼！据我所知，宣德帝可能会即将下旨宣你进宫面圣，而且你还有望成为下一任锦衣卫指挥使，不是吗？”白如凤淡然道。 徐秋涧愣了半天，“你...你...”徐秋涧很是纳闷，这属于他和赛哈智两人的机密事情，白如凤是如何知晓的？ “今天白天你和那大胡子老头在县衙客厅里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不得不承认。”白如凤道。 “你...你是如何偷听到的？难道你混进了县衙里？”徐秋涧眼角猛地抽了抽。 “你们白天的警惕性远不如夜间那么高，以我的轻功想进来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白如凤没好气的道。 徐秋涧一阵无语，白如凤逼迫的要紧，本来想借此来推脱，哪想白如凤已经知晓他将要入宫的消息了，必须要重新想个办法了。沉吟了许久，才道：“这个...这个...带你进皇宫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不过得等十五年后才行？” 白如凤秀眉紧皱，“你...你竟敢戏耍我...” “不...不...不！白姑娘误会了。”徐秋涧连连摆手道，“我只是想说，你们江湖中人不是常有一句话吗，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白姑娘可否再等十五年后再进宫报仇呢？” “杀亲之仇，不共戴天！我为什么要再等十五年？”白如凤冷冷道。 “难道白姑娘真想为了一己之仇，置天下百姓而不顾吗？当今皇上膝下诸皇子皆年龄尚幼，他若现在被杀，其子嗣何人能继承他的皇位？何人又能扛起真个大明的江山社稷？如此，群臣争权夺利，蛊惑幼主，祸乱朝纲！天下必会大乱也！如姑娘能在等上十五年，那时皇子皆已长大成人，即便当今宣德皇帝死了，他也有个像样的后人继位，不至于天下大乱。” 据徐秋涧所知，明宣宗在明朝诸位皇帝中，子嗣算是留的很少的一个，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两个儿子成功长大成人，即后来的明英宗朱祁镇和明代宗朱祁钰，而且明代宗还是他和一个侍女所生。而算算时间，此时的明英宗和明代宗也才不过年仅两三岁的小娃娃。 徐秋涧让白如凤等十五年再报仇也是有考量的，根据史料记载，明宣宗是一个好皇帝，但在位时间却并不长，仅仅只有十年时间，如今已经是宣德五年了，再过五年，宣德帝便会驾崩了。到时白如凤自然无法再找明宣宗报仇了，但却可能又会将仇恨转移到其儿子明英宗头上，明英宗是明朝历史上一个有名的糊涂皇帝，他也是大明朝由盛变衰的一个转折点。 明宣宗驾崩之时，明英宗也不过年仅九岁，九岁时他便被推上了权利的巅峰，前期由三杨辅佐，情况倒还算乐观，但后来三杨一一隐退，他便宠信宦官王振，导致王震专权，后面更是轻信王振唆使，御驾亲征抗击瓦刺大军，在土木堡硬是被瓦刺大军活活生擒了，史称土木堡之变。 瓦刺太师也先活捉明英宗便想挟天子以令诸侯，主导大明朝，还好在于谦等大臣的协商下，为了大明江山，朝中大臣一致决定抛开祖制，废掉明英宗，拥立其弟明代宗朱祁钰为帝，才令大明江山得以保全。后来明英宗被瓦刺放了回来，却并不招其弟明代宗待见，因此处境十分尴尬，直到八年后，代宗病危，他才在心腹旧臣的拥戴下，复辟重新坐上了皇位。 若白如凤到时真提前将明英宗杀了，那会不会阻止王振专权以及土木堡之变呢？如是这些都不会发生，明英宗也就不可能再复辟了，大明朝的国势也就不会下滑如此严重了。 白如凤轻颤了颤睫毛，她并不知道后面历史的发展，但徐秋涧的话确实不无道理，她只是想杀明宣宗报仇，并没想他的继承人这个问题，也未想这对对大明朝有多大的影响。他虽恨朱家的人，但却并不愿看到天下大乱的局面。 徐秋涧见白如凤有些动容了，心里一喜，赶紧趁热打铁道：“白姑娘之仇仅仅是朱家皇族，可天下黎明百姓是无辜的啊！若因你的一念之差，而令天下万万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你...你于心何忍！” “哼！这天下欲称帝者不胜枚举，就算我现在答应不杀朱瞻基，你以为这天下就不会大乱了吗？”白如凤不冷不热道。 徐秋涧心里微微一震，他一直都在怀疑扇帮对朝廷图谋不轨，可能在进行密谋造反的大举动。而白如凤必然和扇帮有某种关系，她这样说，难道是在故意给他在提示什么？ “朝代更替，江山易姓实乃历史之常性！然大多皆因前朝君庸臣昏，政治腐败，从而尽是天下民心！而如今的大明朝君贤国富，人才辈出，实为万民归心，试问欲反之人可在多数？也唯有那些毫无苍生之念的人才会助纣为孽，祸国殃民罢了！”徐秋涧话里含话，大有深意的瞧着白如凤。 白如凤娇躯猛地一震颤抖，似乎徐秋涧的话对她的触动很大，她不禁又想起她师父临终前给她说过的一番话；家仇可谓小恨，国恨才乃大恨也！万事皆应以天下苍生为先...“ 白如凤心里甚是酸楚，个人家仇与国恨相比，确实算不了什么？难道真要因自己家的个人仇恨导致全国老百姓沦为亡国奴吗？她开始质疑朱瞻基到底该不该杀，甚至也怀疑暗中帮助扇帮的举动是不是对的了？ 徐秋涧又道：“在下看的出来，白姑娘心里虽有仇恨，但却有肝胆侠义，此中道理一定明白！只要姑娘答应现暂时在不杀当今圣上，在下以后一定择机奏请皇上重查纪纲乱党一案，为你白家洗清冤屈，如此可好？” 白如凤明亮的眼中显得有些迷茫和彷徨了，更有一层水雾闪动，自从他亲眼目睹他全家被斩首示众后，从小到大就没再流过一滴泪，就连她师父去世她也没哭过，因为她相信，眼泪会让她的心变的柔弱起来，她身负家仇，万不能让心变软，所以她不能哭，也不敢哭！然而今天，眼前的这个男人的一番话，让她眼里沉积了十几年的泪花不自觉的涌了出来，眼看就要流下来了，白如凤赶紧转过身去，用手快速擦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