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想要安慰她
宁卿还没进来，便听到里面传来妇人的哭声和咒骂声，让他不由得紧皱了眉头。 顾婉看着他走进来，见他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是眉头却拧在了一起，心想他现在肯定是不高兴的吧，不知道会不会发火？话说她还没见过他发火的样子。 宁卿走进来之后，眼睛在那妇人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后眨了下眼睛，看了身旁的徐清一眼。 他这个眼神，带着几分轻蔑，又带着几分厌烦，好像是在说：“给大爷我扔出去”一样。 果然，徐清会意，直接走上前，将那不停哭闹的妇人给拽了起来，直接给扔到了门口。 那妇人虽不停挣扎，但是哪里敌得过徐清？被扔了出去，又开始骂开了。 顾婉又看了宁卿一眼，他那样的人，整日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原来生气的样子，竟然是这样的。不过也好，直接解决了问题。只是，这极端的做法，是不是会不太好？ 她心中想着，便向站在一旁的黄掌柜说道：“要不安排个人，将她送回家去吧，再帮她把相公安葬了，别让她这么闹腾，再闹下去，对咱们也不好。” 黄掌柜闻言，小声说道：“公子在呢，他自会处理的。” 只要有他在，就不需要他们动手，他自然会给处理好的。既然他此时已经管了这件事，就不会再让其他人插手了。 不过实话说来，黄掌柜心里也是暗暗高兴的，刚才他已经说了，要是这妇人再不拿钱走人的话，只怕一个子儿都拿不到。看吧，现在果然如此了吧。 那妇人坐在春回堂门口的地上继续哭嚎，几个小的孩子也全都围了过去。那个大一点的见娘被欺负了，张牙舞爪地就向徐清扑过去，但是他人小，哪里是徐清的对手？只消片刻，便被一起拽了出去。 之后，徐清守在门口，而宁卿则进了后堂。 那妇人又哭了一会儿，但是之后见再哭也是不行的，闹大了，不但没拿到更多的钱，且连之前许诺的二百两都没拿到。 “治死了人，你们就想这么了事？还有没有王法了？赔钱！赔钱！”妇人又喊道。 顾婉在里面听见，一声冷笑，这会儿总算说出来了，要是再不说出来的话，她都要为她着急了。 本来就是为了钱才闹的，还装什么装？ 刚才她还想控制一下，不要把这件事情闹大，但是现在已经闹大了，她也就不在乎了。这次，她难得的与宁卿看法一致，不赔钱，就是不赔！ 就算不赔的话，他们也没什么过错。她又不是神仙，哪里能报保证每一个手术都成功？那里能保证救活每一个即将死去的人？并且手术之前她明明和她说了，救活的希望很小，但是她却还在耍赖。 顾婉很生气，十分生气，她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那妇人最后见着实没希望了，也不能再一直哭下去，于是又骂了两声，要她男人死去的身子。 黄掌柜吩咐了两个伙计，让他们将这妇人一家送了回去，又帮她安葬了，但是银钱一事，却是一点也没有给。 妇人走了之后，顾婉想了想，今天的事情，她好像有必要和宁卿说一说。 推门进去，见他正在写着什么东西，脸上又恢复了一惯的平静，好像刚才顾婉在他脸上见到的那些表情，是她的幻觉一样。 “你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顾婉走上前，看着他说道。 这次宁卿难得的立马给了反应，放下手中的笔，抬眸看着她。 与他相处时间久了，顾婉也能明白，他看她，是示意她说的意思。 “今天来了个重伤不治的伤者，然后就是你看到的样子了。”顾婉只用一句话，将今天的事情说了出来。 其实不用她说，宁卿早已经看出来是发生了何事。不过想来，这个女人将救治病人看的高过一切，甚至比自己的性命都重要，这个伤者没有救活，她一定是十分伤心的吧。 宁卿看着她，见她唇瓣微微上翘，勾勒出一个倔强的弧度。 这个女人，虽然现在看上去没什么，但是她这倔强，就是为了掩饰心里的悲伤。 看着她，想着这些，宁卿突然觉的自己心里也不舒服了起来。 他倏然起身，走到她身边。 这个动作，将顾婉吓了一跳，他这是要做什么？ 宁卿在离她只有几步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依然看着她。 他仿佛想要透过她的身体，看穿她的心，看清她此时到底在想些什么，看清她的心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有的女人，看似柔弱的外表下，竟然隐藏着这样一颗坚强的心。 但是想必，她也一定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突然感觉心里有些酸酸的，难受的很。 “你要干嘛？”顾婉见他离得这么近，忙问道。 宁卿没有回答她的话，像是没听到一样。 他确实就是没听到，不但没有听到，反而差点抬起了手臂。 他抬起手臂，是突然之间，想要抱她。 但是眨眼间，他便发现了自己的不正常。他竟然要抱他，这怎么可以？ 于是，他不着痕迹地将自己刚要抬起的胳膊垂下，随后眨了下眼睛，从顾婉身边走过，出了房间。 顾婉转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抽出一个冷笑。但是心里却迷惑不解，他这是要干嘛？不太正常的样子。 此事过去之后，那妇人也没有来闹过，好像就此罢休了一样。几天过去，顾婉也便忘了此事。 但是她能忘，有的人却忘不了。 “掌柜的，我已经按你的吩咐去做了。”小伙计一脸神秘又带着讨好的样子看着董顺说道。 董顺闻言，忙问道：“她都答应了？” “答应了，哪里能不答应？二百两银子呢。”小伙计回道。 董顺闻言点了点头，事情就这么办成了，他只需要等着好消息就可以了。 只是那春回堂也未免太开的出价，竟然直接说了个二百两，让他多花了不少钱。 不过只要事情能成，多花点钱又算的了什么？ “你去盯着，别让那女人拿了钱跑了人。”董顺又忙嘱咐道。 “哎”，小伙计答应了一声，立马跑了出去。 顾婉此时正在春回堂里看诊，上次的事情，依然没有对春回堂造成影响，来看诊抓药的人，依然很多，每天几乎都忙不过来。 如此，顾婉更是觉的，有必要将现在这种看诊的方式给改一改。 休息的时候，她便直接去了后堂，找到了黄掌柜。 黄掌柜正在对账，见她过来了，便把账册放下，问道：“小婉什么事啊？” 顾婉拉过旁边的一张椅子坐了下来，说道：“黄掌柜，最近来看诊的人很多啊。” 黄掌柜闻言，点了点头，又忙说道：“是啊，我知道，你最近辛苦了。” 现在顾婉已经成了整个春回堂里最忙的一个人，顾大夫虽然会和她一同坐诊，但是他却经常要出去，不常在春回堂里，所以这边的一切，顾婉就负责了大半。 时间并不多，因此顾婉也不多说废话，直接说道：“掌柜的，我想着，咱们可以把现在这种忙碌的样子给改善一下。” 黄掌柜闻言，颇有兴趣地看着她，又问道：“有什么好办法？” “其实这个也简单的很，不用再雇别的大夫，但是需要助手”，顾婉又解释道，“就是先找一个略通医药的人，让他先把病人的症状给写下来，让病人拿着这个症状去找大夫看，大夫一看便知，这样就能省下来问诊的时间。” 这一段时间，对于问诊，顾婉也是深有感触，有的病人啰里吧嗦根本就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哪里不舒服，每日浪费在这问诊上的时间，便有不少。如果有一个人先问完，将病症直接交给她的话，一定能省出不少的时间。 黄掌柜闻言，低头沉思了起来，又听顾婉说道：“除此之外，再多找几个护士，也就是协助病人看病的人，一看完之后，立马带着他们去抓药，这样就会稳而不乱。” 这些主意，在顾婉心中已经想了很久了，前些天她才刚刚整理了一下，过来说给黄掌柜听。 “另外，外伤的病人，手术的病人，也是相当地费时间，如果有专门的人来做前期的准备，比如抬床，稳定病人，初步检查这些，也是一样能省出不少的时间。”顾婉又说道。 黄掌柜点了点头，要真是按照她说的来的话，好像的确是能省出不少时间，而且还可以让铺子里不那么乱糟糟的。 “那行啊，就照你说的办。”黄掌柜看向顾婉笑道。 他相信她，这么长时间以来，只要是她做的事情，还没有错的时候。 顾婉闻言，心中高兴，正要说等她一旦有了空，就去着手准备，谁料又听黄掌柜说道：“这事情你最了解，我也不太懂，等到公子回来，你和他说一说就好了。” 他虽是这里的掌柜，但是像一些诸如此类的大事情，他觉的，还是要和他说一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