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高人设局
我相信任何人听故事听到关键处都不希望被区区一顿午饭‘打扰’,自然挥挥手说等下午再吃,让他赶快继续讲。 但冷星夜闭紧嘴巴,以证明如果我不马上吃饭,他绝无妥协的可能,我从橱柜里拿出一桶泡面,倒好热水便急不可耐地抱着面桶跑到客厅。 “这东西要泡一会儿,晾一晾才能吃,你快说!” “别急,这事些我都会讲给你听,不急在一时。” “那咱们先抛开起头,说说以后,你们有什么打算?” 冷星夜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看着我,说:“是我们,我们要找到我真正的下葬地。” “我们?你要去就找,干嘛加上我,我才不去!”上一趟古墓惊险之旅差点要了我的命,探险的故事还是别人经历比较有趣,至于我等凡妇俗女,只要看看小说过过瘾就好。 冷星夜十分不赞同地摇头,说:“你我夫妻,自然是我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 我不敢置信地掏掏耳朵,以为自己幻听了,不由问道:“你说什么?” 他无比淡定地将刚刚的话重复一遍,说得理直气壮,我差一点就信了…… “不是,咱们中间是不是跳过了什么环节,不不,我意思是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吸取你的元气能助我离开墓室,还能修补我身上的创伤,你就是我的命定之人。” “那叫命中贵人吧?和老婆、媳妇、妻子根本是不同的概念!” “不,是与我相伴一生之人。” “你唬我?你能活千年,一生长着呢,谁知道你还能活几个千年,我一百年都活不到好么,相伴十分之一生都做不到,臣妾做不到!” “会的,爱妃。” 他这声‘爱妃’把我们两个都叫愣了,我是稀奇他会开玩笑,他则怔怔地望着我,似乎对他无意中吐出这个词来感到格外惊讶。 我干笑两声,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道:“你行啊,都会开玩笑了。” 他仍是专注地盯着我看,轻轻摇头说:“这不是说笑,只是心里这样想,就出说来了。” 一个失忆的人会不会突然生出幽默感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某些深藏脑海中的记忆碎片会因外界刺激偶尔蹦出来一两块。 搞不好这家伙曾经真是个大人物!可是不对,他叫的是‘爱妃’,几千年前还没有我呢,他叫的肯定不是我呀~ “你仔细想想,说不定很久以前你就结过婚了,重婚罪是犯法的,在你没找回过去前,千万不要冲动。”我摆出好言相劝的样子,希望他不要走上错误的歪路,还把我也一起扯上去。 “不可能,即便千年万载,我一生中的天命之人只有一个,这绝不会错。” “你别这么相信直觉,女人的直觉还有出错的时候呢,咱、咱们得用事实说话,对不对?” “好,只要找到我真正的埋葬地,一定就能真相大白,到时我会证明我的直觉没错。” 这缓兵之计一奏效,我赶忙把话头岔开,如果他和韩茜不是一伙的,我收留他倒也没什么,家里多一口人还热闹些,可嫁给大粽子是另一回事,这不是在拍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毕竟跨特种恋爱需要远超常人的勇气! 等我解决掉泡面,冷星夜继续讲述古墓里发生过的事,他说韩玉凤的出现,已经违背了祖训,她虽是被逼无奈才躲入墓中,但三千年时限未到,提前进墓即算违规。 至于违规后的惩罚,他是听前两代韩家进墓的女孩说的,自韩玉凤的女儿起,之后每一代的女孩子中,必须有一个人招赘鬼夫君。 “这算哪门子惩罚?太奇怪了……” “更怪的是这名女子会怀上鬼胎,产下的全是鬼女婴。” 烈日当空,徐徐暖风从窗口吹进客厅,我却打了个寒噤,冷星夜轻轻抚摸着我的后背,像哄一只炸毛的猫般,我扭扭身体,想挣脱他温暖的手掌。 他停下安抚的动作,接着说:“鬼女婴被韩家人请的法师驯化,养在深宅中供家主驱使,直到力量衰弱殆尽,家中有人产下新的小鬼婴。” “我说这是那些小姑娘给你讲的鬼故事吧?肯定是编的。” “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但有一点是真的,韩家自3千年期满,每年都会送一名女子进墓,10年中从未间断过。” “那就是说你每年都会醒一次?” “最少醒一次,有时也会被盗墓的吵醒,我之所以履行守墓人的职责,是为了能快些见到命定之人。”他认真而执着的眼神令人心悸。 我连忙转移话题:“你、你该不会……进去一组,当中没有你要等的人,你就把她们全杀了再等下一批吧?” “那座墓本身就是一个诅咒,没人能平安无事地离开,即使像你一样逃出来,也会很快死于非命。”他顿了顿,说:“直到有人成功唤醒墓主。” “谁说的,我都出来一个月了,这不活得好好的!” “你的确是个例外,虽然我说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但我想,这或许是另外什么人故意设的局。” 我最喜欢悬疑小说中的解谜环节,便来了兴致,问他什么局,他思索半晌才说:“我等待命定之人的事,韩家和其他几家的人都不知道,她们只知道我是守墓人,却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几家的先人对我的过去也是只字未提。”
他说着低头看向我,目光却像透过我,在看遥远的过去。 “设计这座墓的人,或许对墓主留了一手,通过一个人的出现,破坏墓的秩序。” “打破七人仪式的秩序,让墓主永远不可能醒来,还拐跑守墓神将?” “没错。” 平时最不爱动脑的我,此刻也不得不催促我数量有限的脑细胞赶紧活动起来,假如古墓是一片多米诺骨牌阵,参与入墓的几家是一块块骨牌。 冷星夜是其中关键的一块,那我,也许就是突然闯入阵中的变数,把他这块至关重要的牌给抽走了,以至倒塌的骨牌中断,墓主人复活的美梦也就此破碎。 “这个墓主的身份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会有这种高人设计坑他?” “她们几家后人也不清楚,这墓对她们来说,就像祖先欠下的怨债,要她们一代代不停地偿还下去。” “那我呢?我是无辜的,就贪便宜报了个小旅行团而已,应该不在她们的计划中啊!” “就我所知,入墓的七家并不都像韩家那样,建墓之初就参与其中,三千年的期限似乎是一个筛选过程,其余六家是陆续加入的。” “这墓也太邪门了吧,跟我们冷家什么关系,我、我们家没人知道这事啊。” 冷星夜摇摇头,说:“主墓室的岩壁上有片壁画,一共七幅,其中一幅描绘的就是雪山,起初我没在意,后来一批又一批的七人组进墓,我才知道那壁画里每一幅对应的,都是一个家族。” 我父母确实喜欢雪山,但要说喜欢雪山的就是入墓七家中的一员,未免太牵强,于是我说:“可是仪式都举行十年了,前九年进墓的冷家人肯定跟我们家没关系,我爸妈可都是独生子女。” 冷星夜不赞同道:“家族指的并非一系、一支,难道你的祖父或曾祖也是独生子?” 他的话让我无言以对,姥姥说过,当年我爷爷奶奶为躲避战乱逃到北边来时已经四十多岁了,我老爸是逃过来以后才出生的。 爷爷在老家貌似有不少的兄弟姐妹,只是他们从来不提家乡的事,甚至不肯说那具体是什么地方,也从没说过我爸还有其他兄弟。 爷爷奶奶去世时,我爸刚成年,后来娶了我妈,这些事是他和我妈相亲时,当家庭背景交待给我姥姥的。 这么说来,前几次进入古墓的冷家姑娘,应该都是爷爷的兄弟姐妹留下的后代,他们还在什么地方好好的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