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复仇未果
龙象大陆，一个被横贯天际的无尽深渊——“天渊”分割开的大陆，就像一个没有身体的蝴蝶，只留下了两片羽翼，一翼哺育着兽族，一翼孕育着人族。由于中心这道天渊的存在，两个种族本是老死不相往来。但五百年前，一位天纵奇才破空而出，翻手崩山，举足碎河，将天渊两端的高山通通推倒，强行架起了人兽两族间的桥梁，但也正因此举，造成了人兽两族间延续了数百年的斗争。然兽族天生强大，凶悍勇猛，更有夺天而生的骇世灵兽，灵智超凡，幻化人身，引领兽族攻守御敌，在一次次的战争中凯旋而归。 人族为抵御强大团结的兽族，终于在两百年前选择联合，成立横跨整个人界的帝国共御外敌，而为此人族举办了为期一年的龙象大会，选拔世间最强者为帝国之统帅，并制定龙象榜，将人族实力排于前六十八的强者列入其中肩负人族大军的将领，其中位于龙象榜前十的强者皆被赋予专属的称号，成为现世人们心中的信仰，这些人中尤以排名第一的强者“天帝，帝玄”为最，他在人们心中的形象早已超脱凡人而被列为神明，因为在他率领的战争中敌人总是节节败退溃不成军，其实力更是现世间唯一一位能与兽族之帝抗衡之人。人族也是在他的率领之下一步一步收回失去的领地，但当领地争夺进入白热化，两族再次以最初的形式针锋相对，各自凭借深渊之险坚守疆土，双方的领军人物天帝与兽帝皆是在那场著名的“日君叛乱”事件中身负重伤，两者闭关数十年都未曾入世，只是在暗中指挥着征战。可最终的结果却是谁也无法再越雷池半步，但数百年的争斗所遗留下来的仇恨，已是让两族再无和解的可能，围绕着天渊的战争时刻都在发生。 人族境地，天渊中南侧区域，莫城，作为中南侧区域的中心城市，即便在这战争年代依旧繁华昌盛，莫城的由来是因为驻守整个中南区域的将领家族，莫家，其家主莫方是龙象榜第五十三位的一位尊老，在整个帝国都是位高权重的存在。 而近日正逢莫老家主的百岁寿辰，整个莫城包括中南区域的其他城关的驻守将领皆是前来为这位帝国的元老贺寿，莫城也是迎来了空前的繁忙景象。 莫府位于莫城的中央区域，是个庞大的建筑群，而在这个建筑群的角落里，一个身着麻布衣衫的少年佣人正满脸无奈的站在莫府的一处偏门的门口。“少爷，明天就是老太爷的寿辰了，你今天再这么窍出去，我怕？” 其身前一身着锦裘华服的少年正一边脱着衣服，一边嬉笑道：“所以我才把你找来啊，天寻，你快点脱衣服啊，别墨迹。今天醉月楼来了个异域女子我可不想错过了，对了，这是爷爷要的佛乐酒，你帮我送过去吧，你小心一点应该不会露出破绽的。”锦裘华服的少年指了指地上的酒坛。 “额，那好吧。”被称作天寻的少年佣人也开始脱掉身上的粗布衫。 “行了行了，快把额带绑上吧，我都快等不及了。”之前一身华容的少年已经换上了佣人的衣服，而天寻也穿上了这位少爷的华装。 紧接着便出现了让人惊奇的一幕，两人都未进行什么易容，衣着交换后却完全让人分不出彼此。 “哈哈，果然很像跟照镜子似的，来走两步看看，天翼少爷。”换好佣人服装的少年用自己的名字调侃着眼前笨手笨脚的少年。 “少爷，你别嘲笑我了，我就是再像你，也不会是你啊。”天寻无奈的笑道。 “呵呵，怎么不是哪，当初我觉得做的最明智的事就是让爷爷把你捡了回来给我做贴身佣人，但你知道的，我可是一直把你当亲兄弟的，连莫家的修炼秘籍都给你看了。”天翼笑着翻起旧账来。 天寻无奈的点了点头，“我知道少爷对我好啦，所以少爷你放心去吧，老太爷那边我会应付过去的。” “恩恩，就交给你了，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你看我们不仅长得像连名字都那么像，只可惜你不姓莫。”莫天翼搂着天寻的肩膀夸赞道，“那之后就交给你了，嘿嘿，异域的小姐我来了。”紧接着莫天翼就像起飞的火箭，随着嘭的一声轻响，越墙而出。 但在莫天翼走后，天寻的脸由那个无奈的少年，缓缓的阴沉下来，伸手提起地上的佛乐酒，迈步向莫府的大堂走去。 莫府的大堂之上，莫老太爷身披一身盔甲，虽年事近百，但作为修炼者的他依旧老当益壮，身材魁梧，背后一柄半月长刀，若是在战场上犹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他的盔甲连休息时都会一直穿在身上，作为帝国边境的重要城市时不时就要准备去陷阵杀场。。 老太爷坐在精心雕琢的木椅之上，轻抚着胡须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但门外的脚步声将他惊醒。 “天翼啊，今天是怎么了，走起路来怎么这么怯懦，爷爷不是告诉过你，人要行的正，才能走的踏实吗？”莫方皱了皱眉头，向门外喝道。 听到老太爷的声音，天寻不由得虚惊，背后忍不住的流下冷汗，“爷，爷爷这是你要的佛乐酒，我给你送来了。”天寻低着头，有意的躲避着莫方那双犀利如剑般的眼睛。 “哼，见人而不敢直视这是懦夫才有的逃避，你这样能成何体统。”老爷子怒喝道，一招手将天寻手上的佛乐酒吸入手中，倒进茶几上的茶碗里。 天寻的心跳开始飞快加速，好像要跳出来一般，双眼瞥视着将酒水端到嘴前的莫方。 “嗯？”莫方微皱了下眉头，一股强大的气势涌出，手中的茶碗携带着强大的源力撞击在了天寻的身上，天寻不敌一口鲜血喷出，身子也随之飞出门外。 莫方紧跟着起身，跨出门栏，“这酒里有毒，你不是天翼，说！你到底是谁，天翼那？” 天寻抹去嘴角的血，强忍着疼痛从地上挣扎的爬起，发带也跟着脱落，“我是谁，我是来取你命的人，我苦心积虑六年，只可惜还是太低估了你。”一边说着，天寻又咳出几口鲜血。 “你，你是天寻！”莫方看着眼前头发散乱又变回原本丑小鸭模样的少年，“这些年来我莫家对你可不薄啊，说，为什么要毒害我？” “毒害你？我只恨自己没有实力能亲手杀了你，就像你当初杀了我爹一样。”天寻面部狰狞的怒吼道。 “你爹？原来你不是孤儿。”莫方皱了皱眉头道。 “没错，八年前，落日岭，我亲眼看见我爹死在你的刀下，那天我便发誓我天寻与你莫方今生今世不共戴天。”天寻冷声道。 “原来你是那个人的儿子，但是那又怎样，以你纳气境初期的实力连让我动动手指的资格都没有，你又有何仪仗在我面前谈报仇。”莫方嘲笑道。 “哼，今天我算是栽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懒得和你废话。”天寻满嘴强硬的说。 莫方却大笑了起来，那笑声里充满了嘲笑，“杀你？呵呵，不是你低估了我，而是你太高看了你自己，巨象岂会在乎一只蝼蚁的死活，你滚吧，明天是我的寿辰，我不想开杀戒。” “你，你放我走？”天寻难以置信的看着高高在上的老者。 “没错，放你走又如何，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滚吧！”莫方说罢便转身向大堂走去。 “你！好，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你今天的决定，我发誓！”天寻愤怒的咆哮，这种复仇不成反被践踏的耻辱让他的内心到了近乎抓狂的程度。 “哼！等你有资格登上‘龙象榜’再来说今天这句话吧。”大堂内一个灰色的包裹又飞了出来砸到了天寻的身上。 包裹散落在地上，竟是莫家的修炼功法，墨阳决，天寻不解的看着这个包裹，又看向大堂之中。 “别误会，那不是对你的施舍，我只是在培养一个仇家，天翼那小子过的太安逸了，如果没有个人磨练一下他今后必定难成大器，所以今后你就作为莫家的磨石，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吧，这就是你今后仅存的价值，滚吧！”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大堂的门在一股巨大源力的带动下狠狠的闭合在了一起。 只留下院内不知生与死何者更为痛苦的天寻，耻辱的活，遗憾的死，无力的选择。 随着大堂的房门被紧紧的闭死，大堂内室一身着粗布佣人衣服的少年撑开布帘走出，脸上挂着一丝忧伤，正是之前与天寻换了衣服的莫天翼，“爷爷，这样做真的好吗？” 莫方紧绷的脸庞也是缓缓的松了下来，透出一股浓重的无力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现在还不肯告诉我吗？”莫天翼继续逼问道。 莫方摇了摇头，“这些事对你来讲还不到时候，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我自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