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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5章 她快要撑不住了

    屋里一片混乱,满是血气。锦梅不住的送上一条条毛巾,可是一块块的白巾瞬间就染成了血色。

    阿宁慌忙的翻出医药包,手抖的厉害却根本打不开了,急得把嘴唇都咬破了。

    沧千澈跪伏在床边,紧紧攥着柳雅的一只手,感觉到她的手心发凉,也看到了她脸色苍白。

    “阿宁,包袱剪开。拿金针给我。”柳雅忍着一阵阵眩晕,尽量用平静的声音叫着阿宁。

    阿宁这才恍然,随手拔出匕首就把她一直解不开的包袱划破了。

    金针和银针都是用白羊皮卷卷着的,大卷的是银针、小卷的是金针,这个阿宁是知道的。

    阿宁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自言自语的小声道:“没事,见过太多的死人了,这点小事不算什么。呸呸,主子不会有事的。”

    呸过两声之后,阿宁才不那么紧张了。她抓起那小卷的白羊皮跑过去,道:“主子,金针。”

    “解开,一支支递给我。”柳雅大口的呼吸,然后道:“澈,扶我坐起来。”

    “好。”沧千澈也是眼含泪水。可是这个时候稳婆怕是都救不了柳雅,只能柳雅自己来了。

    沧千澈将柳雅的背托起,慢慢的扶她坐起来。不过没敢放手让柳雅自己靠坐着,而是他坐在床沿,从身后抵住柳雅的身子,将她稳稳的扶住。

    柳雅闭了闭眼睛,压下因为失血而造成的眩晕,接过了阿宁递过来的金针。

    可是柳雅的手一直在抖,指尖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凉的麻木了,一根细小的金针她几乎都捏不住。

    “不行,还是换银针。”柳雅无奈的摇摇头,只能让阿宁去换针。

    金针针灸的效果固然好,可是柳雅低估了现在自己的体力。只能退而求其次,改用银针了。

    如果师父在的话……

    唉,柳雅叹了口气,自嘲的想着:自己这次是拖大了,把师父也给支走了。如果师父在的话,一定会救她的。

    银针递到柳雅的手里,平时用的得心应手的针此时好像是根巨大的狼牙棒,根本就拿捏不住。

    捏了一会儿针,却没有刺下去,柳雅的手腕都开始酸了。更因为失血,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雅儿。”沧千澈的大手伸过来,握住了柳雅的手。凑到她耳边轻声道:“稳下来,你要自救。宝宝还等着你呢。我也在陪着你。”

    说完,沧千澈手下微微用力,把柳雅的手握的更紧,甚至让她感觉到有点疼。

    但微疼之后,柳雅就感觉到自己麻木的指尖开始有了细微的知觉,关节也比刚才僵硬的状态好了很多。

    继而,一股温热的内力自沧千澈的掌心传递过来,柳雅的心才稍微平缓了一点。

    沧千澈也是怕的。他抱着柳雅,能够清楚的感觉她刚才用尽全力的身子已经满是汗湿,又软弱无力。

    可是这个时候他要敢于承担下来。不管结果是什么,此时此刻他都要给柳雅勇气,成为她的依靠。

    柳雅让自己的手稳了稳,用尽力气把银针刺了下去。要止血只有针灸这一条法子了,内服的药没有那么快见效。

    柳雅知道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所以成败、生死也在此一举。

    然而,失血过多又耗尽了力气,柳雅刺下的银针偏了一点,偏离了xue位。幸好她力道不够,没有把银针刺的太深。

    “不行,我没有力气。”柳雅此时想哭都已经哭不出来了。

    她的汗水流的太多,以至于眼泪都没有了。更何况她全身乏力,真的是哭的劲儿都没有。

    “我来。”沧千澈按下柳雅的手,从她的手里接过银针,道:“雅儿,你告诉我要刺哪几个xue道,告诉我力度和留针的尺寸。我来个你针灸。”

    沧千澈低头看着柳雅那已经开始涣散的眼神,用力在她的额头亲吻了一下,沉声道:“雅儿,坚持一下。你要相信我。”

    “我信。”柳雅虚弱的道。她又指了指刚才阿宁递过来的金针,道:“若是能用金针,最好。我,我快要撑不住了。”

    “好。”沧千澈捏起金针,看准了柳雅刚才刺过却刺偏了的xue道,问她:“雅儿,留针几分?”

    “三分,一捻。”柳雅说完,身子软了下去。只有浅浅的呼吸,和几乎已经完全混乱的思维。

    “好。”沧千澈说完,手里的银针果断落下,刺入刚才柳雅所说的xue位。

    入针三分,一捻,留针!动作虽然有些生疏,但很是连贯,利落。

    柳雅闭上了眼睛,微弱的呼吸又浅了一分。但她可以感觉到丹田有热量聚集,精神力也似乎有所恢复。

    “澈,这里,三分、一捻。”

    “这里,一分……”

    柳雅断断续续的说着,脑子里混乱的都想不起xue位的名称了。只能凭着印在脑子里的直觉和经验去指点沧千澈。

    阿宁不住的把金针递给沧千澈。沧千澈接针,认xue,手起针落,动作也是越来越熟练。

    十七根金针刺在柳雅的身上,柳雅的身子再次软了下去,再没了生息。

    “雅儿!”沧千澈的手一抖,刚刚接过的一根金针掉了下去。

    “雅儿,你怎么了?醒醒,下一针该刺什么xue?”沧千澈叫着,却不敢去摇动柳雅。他的手刚才还是稳稳的捏着金针,此时却无力而颤抖着,不敢碰触到柳雅。

    “好了,胎衣娩出了。”稳婆突然间大叫了一声。然后就听她又忙着指挥锦梅去拿水,又过来按柳雅的肚子。然后又叫阿宁把沧千澈拉走,叫锦梅过来给柳雅换下染的满是鲜血的床单。

    锦梅和阿宁被使唤的像个陀螺似的,却仍旧是乖乖的听着那个稳婆的指挥。

    沧千澈被拉开床边推到了屏风的边上,站在不碍事也不显眼的地方。他静静地看着床前忙来忙去的三个女人,心竟然是空的,脑子里也没有了任何想法。

    就那样站了不知道多久,直到一缕阳光透过窗缝照进来,斜斜的照在了床头。

    沧千澈看到柳雅那苍白的脸上蒙了一层金色,圣洁若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