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夜深人静 瓜分盛宴
时间回到昨夜。 沈刚夫妇在东海大酒店商谈完生意后，是先上了自己的车，后来又想到喝酒不能开车，才出到酒店大门坐出租车。 沈刚夫妇改坐出租车时，把他们的手包都留在了自己的车上。他们身上除了一部被压坏屏幕的手机和些现金外没有其他东西了，更没有可以有效证明他们身份的证件。 李文浩只能拿起手机按拨打电话的键，打给最近和机主通话的人。 沈刚最近通话的电话号码是施尤的，施尤是沈刚公司的副总经理，是跟随他创业起家的搭档之一。 施尤赶到事故现场，向交警交代了沈刚的情况后就借故离开了。 施尤从交通事故现场离开后就不断打电话，联系沈刚公司的管理人员。 施尤回到公司，也不管湿漉漉的双脚，直奔保安室让值守的保安黄安拿出总经理办公室的钥匙。 黄安也是公司的老员工。从沈刚开作坊就在公司做事，在一次意外中他被机械弄断了三根手指。 沈刚赔偿了黄安足够的钱财后还留他做保安，并承诺不会辞退他。 三更半夜，施尤突然回到公司要总经理办公室的钥匙，黄安哪里肯给。不过，施尤也不理会黄安，一拳把他打翻，然后自己把桌子上那一大串钥匙拿走。 黄安不顾鼻子流出的鲜血，冲上去抢，还大声骂道：“施尤你敢打我！明天沈总来了，我们必须在沈总面前好好说道说道。” 施尤用力甩开黄安说：“你要在沈刚面前说道我完全同意，你去医院太平间吧。沈刚夫妇刚才撞车都死了。” 这一消息如同晴天霹雳，黄安当场呆住了。 黄安心道：“白天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沈刚，那个对自己照顾有嘉的恩人，平时对员工体贴入微的老板，怎么说没就没了呢？不会的，肯定是假的。但是，平时对沈刚恭顺得像太监一样的施尤，突然变得像恶狼般凶狠，他所说的应该不会有假。” 这时，公司的财务主管李采怡，采购主管方开源，车间主任黄二才和总经理秘书张森林都到了。施尤领着到来的四人入了沈刚的办公室，黄安也想跟着进去，却被推了出来。黄安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总经理办公室内，施尤打开手机上的照片，照片内容是沈刚被布包包裹着露出一张被压扁的脸。 办公室内其他四人看了都倒吸一口凉气，张森林——刚大学毕业半年的年轻秘书直接就哭出声来，其他人也情绪低落。 啪！一声响，施尤用力拍了一下办公桌说：“叫你们过来，不是让你们一起哭的，要哭等送殡时哭。现在开会，我们商量一下公司的出路问题。” 施尤说完就大摇大摆的坐到办公桌后面原来属于沈刚的位置上。 施尤在公司也是除了沈刚夫妇外最有威势的人，被他一翻威吓众人便静了下来。 秘书张森林抹着眼泪说：“施副总，沈总虽然走了，但是我们这些平时管理的人还在，平时沈总对我们这么好，我们应该按照以前沈总制订的方针，继续好好帮沈总经营公司。其他的若要有所变动应该等沈总的继承人沈宾接手后，我们再商议就行了。” 施尤面沉似水，他看了一眼秘书张森林，嘴角微翘冷笑一下。 “其他人有什么建设性的说法吗？”施尤用自认为最有威势的语气问道。 其他人都还没从沈刚突然去世的震惊中恢复过来，而且一时间也不知施尤的内心想法，因此都说，“张秘书说得没错。按张秘书说的做就行。” “行，行个屁。”施尤又是拍一下桌子说。 众人错愕的看着施尤，不知他哪里来的火气，按说他的老板兼恩主走了，他应该伤心难过才对，怎么会是这样的表情、动作呢？ 施尤站起来挥着手说：“你们都知道沈总的儿子沈宾有多大，如果他一个刚高中毕业的学生接管公司会是什么结果？他有社会经验吗？他有经营经验吗？你们说让他接手，和他商议公司的经营，那不是等于问道于盲吗？！” 在场的除了秘书张森林是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其他都是精于人情世故的人，这时都明白过来了——这施尤，施副总不愿意人家沈总的儿子接手公司啊。可是你施尤再牛再威也没用啊，这是私企，是人家沈家的产业。你施尤，只不过是帮沈家打工的，有什么资格阻止沈宾继承、接手公司呢？ “这公司虽然说沈总是老板，可是这公司也是我们一起努力打拼、付出血汗才能从作坊发展到现在两千多员工的规模。” 施尤继续侃侃而谈，“小张你刚来不久，不知我们创业时的辛苦啊。我们从一间百平米的作坊里开始，风里来雨里去，甚至还为了和旁边的作坊争堆货的地界打群架。” “是啊，那时我和施哥还有开源都是冲在最前的。”黄二才满脸自豪的附和。 “要不是我们这些老班底的人一起把旁边的作坊都打服了，白得了一大块人行道作为货场，扩大生产，再经十多年的发展哪有今日这般格局。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把大家的心血交到一个小孩子手中，不能让我们一起打拼的成果就这样毁掉。”施尤神情激奋的说道。 在施尤的煽动下，财务主管李采怡，采购主管张开源，车间主任黄二才的心思都活络起来——对啊，这公司是我们从小作坊一起做起来的，沈总在时大家尊他为老板，现在他不在了，我们怎能让一个小孩子毁了大家创下的公司呢？ 人就是这样，只想到自己的付出，却从来不会注重自己的获得。他们只记得自己跟随沈刚创业起家，却选择性忘记沈刚从来都是优厚对待员工的，他们跟随沈刚创业至今得到的待遇远比同行同级别的人要好得多。 以大多数老员工的能力，要不是沈刚念旧情，哪有升任公司高层的资格。可是知道沈刚不在后，他们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公司应该归他们管，而不能毁于那个所谓的继承人小孩子的手中。 高高瘦瘦，长着三角眼的采购主管张开源开口说道：“施副总说得对，我们不能让一个小孩毁了大家的心血。” 四十多岁的肥胖女人李采怡也附和说道：“施副总说得对。我们拼搏出来的公司不能让一个对公司没有一点贡献的小孩接手。” 现在大家口中的沈宾不是一个即将成年的少年，而是一个还要吃奶只会败家的小孩子。 阔面口方，粗手大脚的车间主任黄二才也跟着表态说：“施总说的对，我们听从施总安排。” 黄二才献媚的神态显露无遗，连施副总的“副”字都去掉了。 施尤见他们表态，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盯着秘书张森林问道：“小张你有什么看法呢？” 张森林再不通人情世故，这时都知道施尤的心意了——这是趁火打劫啊！沈总刚走就想欺负人家的遗孤小儿，想窃取人家的产业。 初出校园的张森林还保持着书生意气，认为自己此时应该站出来维持正义，保护恩主沈刚继承人的权益。 张森林切切生生的说：“我们在这说这些不好吧。毕竟，沈宾是沈总的合法继承人，公司就应该让他来接手。要是他不懂经营，我们帮着就是，或者我们劝他先好好学习，尽量少插手公司具体的管理工作。我觉得……” 施尤不耐烦的摆手打断张森林的话说：“小张，你没听明白我们刚才的话，这公司我们和沈总一起创立的，是我们这些老班底打拼发展起来的。比起沈宾这个对公司没任何贡献的小孩子来说，我们更有接手公司的资格。” 施尤停顿一下，看看其他三人说：“我决定对公司进行股份改组，我们这些老班底应该分得公司的主要股份，至于沈宾，给他一些学习和生活的补助就行。” 张森林反驳说：“施副总，你不能这样做啊。这是私企，是沈总的私人产业，没他本人的经手怎么可以进行什么股份改组呢？而且还要把合法继承人沈宾排除在外！” 施尤看看其他三人问道：“你们认为小张的说法如何？” 事关个人利益，哪有将快吃进去的肥rou吐出来的道理，虽然多年来沈刚对大家不错，但是他已经不在了，大家抓住眼前这个机会，就可以做公司的主人了，自己就从打工的无产阶级升级为有产阶级了。想到这些，哪还有人顾念沈刚昔日的恩情。 众人纷纷说：“小张说的不对。” “张秘书来公司时间短，不了解情况。” “小张读书读坏脑子了。” 施尤得到老班底的力挺，底气大增。他转向张森林说：“小张，你如果同意公司进行股份改组，你也可以成为股东之一，如果你执意坚持你那错误的意见，李主管会跟你结算工资，你走人。你放心，公司会给你赔偿毁约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