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不可原谅
“我当时并不知道你是假田单，所以才会那么做。” 江楠莞尔一笑，所谓不知者不罪，她觉得解释到这个程度，已经够了，“你能理解的，对吧？” 但羿泽却默不作声。 “呃，你不会生气了吧？” 江楠见对方脸色阴沉，心中有些慌乱，便开口解释起来。 “我其实不是针对你，你我本没有什么仇怨，只因我背负国仇家恨，见你以田单的身份展露天赋，才会想要将你当作田氏势力来剪除……若我早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肯定不会这么做！况且，你现在这不是没事么？” 江楠以为自己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但令她意外的是，羿泽这里只是冷眼盯着她，却仍然不开口。 “羿泽，你……没事吧？” 她有些吃不准了，说话开始吞吞吐吐起来，“呃，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咱们现在可是同盟……” 但此刻，羿泽的心情仍然难以平静。 这种涉及性命之事，岂是对方一句“你能理解”，他就真的能理解？！ 退一步说，即便他站在江楠角度，理解了此事，也无法做到轻易原谅对方！ 要知道，他这几日数次险象环生，若非有影卫在侧，他都不知道死了几次了。 最重要的是，对方自始至终，还未说一句“对不起”，反而语气中透露着高高在上的感觉，仿佛他的性命无足轻重一般。 羿泽明白，江楠对他的轻视，是对方藏在内心深处的优越感使然。 往深里说，这源自贵族阶层对社会底层的深深漠视，根深蒂固。两个阶层的这个矛盾，从古到今都无法调和！ 就如现在，即便羿泽展露了不俗的天赋，取得了田单的贵族身份，也无法令江楠做出根本上的改变。对方所说的话语，更像是一种施舍！ 有此感觉，江楠此时所说的全部言论，在他看来都很可笑。 “呵呵。” 羿泽突然笑了下，随即开口问道，“你总共刺杀我几次？” “两次……不，三次！” 见他发笑，江楠还以为他已经释然，便坦然道。 “三次？！” 羿泽怔了一下之后，脸色变得越发难看起来。 因为算上之前临淄城的一次，他总共也就遭遇了三次刺杀！ “这么说……之前三次刺杀全是你安排的？！”他冷冷发问。 “不，树林那一次不是我的人。” 江楠摇头。 “那怎么会有三次？”羿泽面露疑惑。 “呃，因为……” 江楠有些脸红，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因为昨夜我亲自去刺杀了你一次，结果却扑了个空……” “所以……之后你就跟着我去了田府？”羿泽接着对方的话推测道。 “不错。”江楠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我明白了！” 羿泽恍然大悟。 到了现在，很多事情便接上了！ 难怪那两次的刺客准备充分，原来他身边有江楠这个卧底！想来，对方应该是在学宫发现了他的天赋之后，就策划了这一系列的刺杀，却在机缘巧合下得知了他的奴隶身份，便临时起了拉拢之心，甚至不惜暴露其隐匿的吕氏身份。 吕氏？呵呵！好大的名头！ 若是换了这个世界的奴隶，定然会被对方这个名头唬住，生出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从而上演一幕感动涕零、化敌为友、誓死效忠的好戏。 只可惜，羿泽穿越而来，没有半点身为奴隶的觉悟！而他对江楠的身份，有的也只是一丝惊叹而已，所以自然不会为对方所用！ 不仅如此！ 既然他已经知道江楠是幕后主使之一，那他就还要让对方付出一些代价！ 只有这样，对方才会真正明白，生命的宝贵！ “三次是吧？” 羿泽向对方确认了一下之后，咧嘴笑道：“那好！从现在起，我也刺杀你三次！若你不死，那咱们再说其他的！” “呃，什么？！你说什么？！” 江楠瞪大双眼，一脸愕然，完全无法理解羿泽的话，“你这是什么意思？” “嘿嘿，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羿泽嘿嘿一笑，“所以，你以后可要小心了！” 说完，他便转身向门外走去。 “不是，你等一下！” 江楠喊住羿泽，表情难以置信，“你来真的？” “当然！” 羿泽没有回头。 “可是……” 江楠急道，“我们是同盟啊！” “同盟依然有效。” 羿泽顿住脚步，正色道：“我答应你的事，肯定会办到！” 但马上，他就话音一转，“但这是两码事！刺杀势在必行！” “为什么？！” 江楠真的有些跟不上对方的思路，“我已经向你坦诚，而且表示了足够的诚意……” “呵呵，那是你自己以为。” 羿泽淡然一笑，“我想让你明白一件事，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无论是谁！” “这，恕我无法理解。” 江楠表情茫然。 “呵呵，那我就再说的直白一些。” 一笑之后，羿泽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要明白，奴隶也是人！” “哈？” 江楠有些哭笑不得，仍然没有意识到症结所在，“我从没说过奴隶不是人啊……” 这方天地之下，从来不讲究人人平等，她不理解羿泽所说也在所难免。 这令羿泽也很头疼。 “……这么说吧，如果将我换成是袁志杰或者鲍安，这种情况下，你仍是这番言辞么？” “当然。”江楠理所应当的说道。 “不。” 羿泽摇摇头，“最起码，你会说声抱歉！” “抱歉？” 江楠娇躯微微一颤，这才终于明白了羿泽真正在乎之事！ 没错。 如果换成羿泽所说两人，她在澄清误会之后，肯定会道歉一番……但面对出身于奴隶阶层的羿泽，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之前根本没有这个意识！ 向一个奴隶道歉？ 这根本有违常识！别说是她，就算是德行更高之人，相信也很难会想到！ “这……好吧，我对刺杀你之事，深感抱歉！” 不得不说，江楠的涵养，比起一般贵族来，要高的多。羿泽一提出这个要求，她马上就照办，颇有些礼贤下士、能屈能伸的意思。 然而，在自尊心极强的羿泽看来，她这种道歉，仍是在敷衍，并未达到他心中期待的标准。 “我接受你的道歉。” 羿泽轻轻一笑，“那就免除一次刺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