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六十二章 太监和宫女

    紫禁城很大，号称有9999间半的房间，为了能让这么大的建筑群保持整洁、有序，需要的劳动力不在少数。

    紫禁城里住着全天下最尊贵的人，理所当然需要最顶级的服务，这就需要大量的人为他们提供服务。

    直接为最尊贵的人提供服务的人也是尊贵的，虽然他们是奴才。为了服务好最尊贵的主子，这些奴才们也有一群奴才。

    紫禁城里除了比较尊贵的一家子几口人，——有的时候可能多一些，最多的就是太监和宫女，分别有差不多2000人。

    一般宫女变成了老姑娘，就会被打发出宫，按照这时候的习俗，连婚事都不好解决。而太监，基本上就在皇宫里到做不动了，才能“退休”出宫。

    刘秀儿是一个宫女，今年29岁了，没有花容月貌，也没有好的机会讨好像李莲英这样的大红人。眼看在宫里呆了快二十年，也做了二十年的洒扫、洗衣之类的重活，只等着哪天皇帝或者是谁大发慈悲，把自己放出宫去。

    刘秀儿想过很多次出去后该怎么办，结论都是不知道。她老子、娘当年为了小刘秀儿能有口饭吃，把她洗刷干净，送进了选秀女的队伍里，从此就再也没有联系过。虽然不知道父母的下落，但在刘秀儿的心里隐约也知道，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刘秀儿数了数自己小心攒下来的区区数两银子，叹口气，只觉得心里很乱。

    刘秀儿最近负责洒扫，这个活当然不能在贵人们活动的时候做，要在晚上干，所以她最近是晚上干活，白天睡觉。她白天睡觉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这个梦是如此的长，好像自己活了三、四年；这个梦是如此的奇怪，梦里自己竟然在学习，认识了很多的字，还懂得了很多的道理和做事方法，比如自己好像去了一个皇庄，学习了如何管理一个农庄，如何规划水渠、如何灌溉、如何种植土豆、红薯等各种作物。

    刘秀儿用手指虚虚比划了一下2×3=6。这梦是如此的真实不虚，在这场梦之前，自己绝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更不会写。

    这些都没什么，问题是在梦的最后，有个声音让自己去乾清宫见当今的皇上。

    皇上是想见就能见的？更不要说窥探圣踪，那是要砍头的！

    是冒着死亡的风险去见皇上，以抓住也许有的巨大的机遇呢，还是等着出宫，面对那必然的彷徨和无助，也许在某一天穷困潦倒，孤独地死在不知哪个角落？

    刘秀儿决定赌一把。

    刘秀儿尽自己所能，把自己化妆了一把，穿上最新的衣服，鼓起勇气前往乾清宫。

    她不知道，白天有150多个太监和宫女都做了类似的“梦”。有的很快就被放弃了，有的只做了两三个小时的梦，因为他/她学不下去了。

    像刘秀儿这样做了完整一梦的，有82人，他们都和刘秀儿一样，在犹豫，在挣扎。

    当然了，能坚持做梦到最后的，也就是被选中的人，基本的勇气和担当是有的。他们也只是略迟于刘秀儿到乾清宫罢了。

    刘秀儿到了乾清宫门口，正犹豫着如何求见，耳边传来偏中性的女声：“在门口等着。”

    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在梦里已经听过了三四年。刘秀儿好像有了主心骨，再不彷徨，立刻站在门口低头垂首而立。

    乾清宫门口的侍卫早受过交代，也不理她。

    陆陆续续地，来了好多个宫女和太监。他们看到先到的人恭敬地站在门口，再听到耳边的声音，也自觉的排在队伍之中。

    皇帝程启正在乾清宫里请荣禄吃饭。这是自己的大总管，沟通是必须的。

    荣禄却是吃得战战兢兢。中午被训了一顿，下午去菜市场鬼混了一天，把各种价格都记了下来，再对比一下御膳房的采购成本，荣禄觉得自己也许要回家了，然后看到牛心喜在自己面前被带走，说是交给刑部问罪，再听说早已查抄了牛心喜，荣禄担心自己会不会要去菜市口。

    还好，皇帝的情绪看来还比较稳定，说了一下内库以后必须凭通过审核的预算支取费用，实报实销，任何人不得亏空。又说皇宫里太监宫女太多，要把他们放出去，准备让他们去皇庄。另外再找一些店铺，让他们去开店，也都算入皇家的产业。

    这皇庄和店铺虽然是内务府的当管差事，但考虑到总管内务府大臣差事繁忙，最为体贴下属的皇帝准备找人来专管。

    荣禄心里暗暗叫苦，这880个皇庄，关系着多少人的生计，自己每年也收到不少孝敬，这下全完了。但要荣禄反对这位刚刚被上天垂青的天子，借他几个胆也不敢。

    和吃不知味的荣禄相反，程启心里却是有种报复的快感。当他看到资料，内务府名下有880个皇庄，土地约600万顷，折合40万平方千米，占全国耕地的一半的时候，程启整个人都不好了。现在把这些收回来，程启自有信心能把它利用好，而不是莫名其妙的漂没了。

    程启吃得很是香甜：一碟煮熟了还保持碧绿的青菜，一碟焖鸭子，一碗小米粥，再加上一小碟核桃仁。上好的材料，高超的手艺，而费用不过半两银子。

    当然，厨房里大师傅、跑腿的太监和宫女的工资没算在内，材料也是从皇庄选送的上好货——按后世的说法，全是尊贵无比、专人种植、环保、绿色、无公害、既健康又壮阳的特供品——这半两银子的成本也不知道是骗谁。

    从中午的150多道菜到晚上的4道菜，程启自觉已经是厉行节约，天下大治就在眼前。

    志得意满的程启带着还饿着肚子的荣禄走出了乾清宫。眼前的景象让毫无准备的荣禄大吃一惊：这么多太监和宫女毫无来由地在乾清宫门口排队，这是要造反的节奏？

    皇帝的表现让他安心下来。

    程启走到队伍前面，面对着这群第一批通过嫦娥培训的人。通过一个白天，消耗了15万吨原油的能量，对宫里面150多个正在睡觉的太监和宫女进行大概相当于小学阶段的语文、数学教育，再加上农庄的管理教育，培训过程中反复灌输忠君爱国思想。

    有很多人不符合要求，按嫦娥的说法，有的是脑波反应太慢，教育效果不好，有的是在教育过程中表现出懦弱、贪婪等不能接受的性格，而那些抵制忠君爱国思想教育的人，嫦娥也标上了记号，等待他们的，就将是放出宫去，生活自理。

    在嫦娥的培训功能面前，要筛查出有问题的人是很简单的，脑波反应会将一个人的想法忠实地袒露出来。

    现在在这里排队的，就是达到了嫦娥的培训标准的人。效果到底有多好，程启也不知道，但他没有不相信嫦娥的理由，更没有不依靠嫦娥的办法。

    程启对这群宫女和太监温和地勉励了一把，鼓励他们勇敢地迎接人生的新挑战。程启让他们放心大胆去做事，不要怕得罪人。程启保证他们叫天天应，叫地地灵，只要呼唤雅典娜，就一定可以得到保护。

    程启还许诺，皇庄的产出，20%归他们支配，30%按市面批发价折合银两给他们发钱，50%归内库。皇庄嘛，当然是不用交税的，也用不着出什么徭役，这负担就很轻；又是大规模的种植，成本应该也能压得很低，程启觉得自己定的比例还是比较合适的。

    皇帝那仿似是牙缝里挤出来的话让荣禄冷汗直流：“到了皇庄，首先查清过往的账目，雅典娜会帮你们。有欺诈、虚报的，就让侍卫送去刑部问罪，有敢反抗的，罪加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