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秘密储备

    月华如水，勾勒出城市的轮廓，犹如兽背踊跃的巨兽，两人犹如老鼠，溜墙根躲进暗影里，孙大圣在前面走着，凤珑玲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走在城市的钢筋水泥里，却比走在丛林里还要安静和危险。

    这次孙大圣走路的速度没那么快了，他绷紧了弦，力争不错过周围一丝涟漪。

    两人顺利地穿过了北城区，到达银仙桥。

    银仙桥，这是座老桥，修建于76年，桥上还刻着“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的铭文。但历经这么多年之后，此桥路面狭窄，平常总是会堵车。

    令两人无法想象的是，桥头横躺着几辆废弃的汽车残骸，将桥头完全堵死，而在残骸边上，有三个人背着枪械，来回走动着，骇然是封路了……

    孙大圣心中好生奇怪，这些人敢如此嚣张行事，一定是得到什么人的支持，也就是说，南北城区，已经划分了势力范围了？

    他的疑问又回到了原点：警察跟武警哪里去了？他们都不管么？地方势力再强，哪怕能够端掉警力薄弱的公安局，但恐怕也斗不过驻地的武警吧？

    这才五六天功夫，其实只是被巨蛛锁城，但城里的光景犹如一场大战后的势力割据。他心里真正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社会秩序一旦崩溃，几十年的建设可以毁于一旦。

    孙大圣将凤珑玲拽进临街的一个废弃门面里，这是临街的一个小门面，平时做的是纸马生意，饶是如此，也被人砸了个稀巴烂。

    凤珑玲看着那些死人用的东西，心里很是发毛，孙大圣拿出电纸书来写了一阵子，然后递给她看：“你父亲今天早上出来的时候，这里有没有被封路？”

    “封路了啊，但是我父亲好像跟他们熟，交涉了几句，给了几袋子大米，就放我们过去了。”

    孙大圣想了想，写道：“那你觉得，我们拿不出一粒米来，还要通过这里，可能吗？”

    凤珑玲虽然只有十七岁，而且娇生惯养长大，但是脑瓜子并不傻，她点了点头：“不可能。我想，他们不仅不会放我们过去，还有可能像郊区那些人一样对待我们。”

    江源市由两个城区构成，北边的叫江北区，南边的叫源峰区，目前来看，这两个区各由不同势力把守了。虽然说还有别的路可以通过，但那些地方路更宽广，那么封堵路的武装力量也肯定更加强大。

    孙大圣又问：“这里的警察和武警呢？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这是他第二次问她这个问题了，他不想听到上次的答案。

    凤珑玲显然是不想事的，哪怕末日来临，一切也全交给父亲。现在见孙大圣问起，她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那样子，虽然很努力，但孙大圣却深刻地觉得很欠揍，如果自己有这么一个女儿，肯定直接一掌拍死省事。也不知道那些娇惯孩子的父母是怎么想的，你能娇惯孩子一辈子么？你能指望自己老了之后，别人还会像你一样娇惯你的孩子么？

    还好凤珑玲突然一拍脑袋说：“我想起来了。在整个城市突然被静默了之后，那些武警和警察第二天一早就出发开辟道路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下孙大圣恍然大悟了，原本他就在路上见到过军车的，只是金属件被虫子给吃了，只剩下一些木质的挡板，想来这些武装力量还是尽到了自己的责任，只是一个地级市的武装力量有限，一个武警支队实际也就六百来号人，而江源市又是重要的交通枢纽，要打通的道路极多，第一日早上的攻坚战，肯定让这些对困难估计不足的武装力量消耗得差不多了。

    在这种情况下，靠剩下的力量来镇守一个人口达到120万的城市乱局，恐怕是力有不逮。

    那么，还有没有其它的办法来联系外面呢？

    孙大圣记得军用的光缆线是深埋于地下的，就算无线通讯被全部切断，那军用专线还是可用的。只不过，也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因为这些怪物是以金属为“补品”的，所以不排除它们会将地下的军用专线也切断，如果真到了这一步，那么所有的城市都会成为孤岛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次的诡异袭击，是仅仅针对区域性的还是全局性的，世界各国是不是同时都受到了攻击呢？

    先前还生活在信息时代的孙大圣，心中突然涌上一种无力感，以前想知道什么信息，上网或者用手机一搜就是，可是现在突然信息静默，像是回到了原始社会，要想知道外面的世界，简直比登天还难。

    “现在怎么办？”凤珑玲在他身边悄声说，人有点失神，像是问他，又像是自言自语。

    “活着。”

    “那我们就必须要回源峰那边去。”凤珑玲说，表情很认真，语气很坚定。

    “为什么？你在那边既无亲人，也没朋友，至于房子，现在还重要吗？”

    “因为——那里储藏着食物，够我们吃很长时间。”

    凤珑玲终于吐露了这个秘密。原本她是不想说的，因为这个秘密，父亲曾经叮嘱过她，对任何人都不能透露，那里面不仅储藏着粮食还有黄金珠宝。但凤珑玲想明白了，如果这个世道继续崩溃下去，黄金珠宝什么的一钱不值，那些粮食如果不能拿出来，也一样会白白霉烂掉。

    “很长是多长？”

    凤珑玲想了想，说：“如果依照我的食量，一两年都没问题，加上你，至少也能够挺半年吧。”

    孙大圣想笑，哥可没那么大的食量。不过凤珑玲能够自动算上他这一份，他的心里倒是挺受用的：“你将这个秘密告诉我，就不怕我图财害命，省了你这份粮食？”

    “死在你手里，总比死在他们手里好。”

    凤珑玲看着远处那些荷枪实弹的人，幽幽地说。

    孙大圣一时无语，看来这末世还挺能锻炼人的，这娇生惯养的小丫头，一夜之间就好像成长起来了，就这种决断能力，还真不可小觑。从她的角度来看，不管怎么样，至少她抛出这么一个诱饵，自己一时半会就不能离开她了。

    他也不是个磨叽的人，从纸马店里搬了一摞纸钱，然后坐在上面，慢慢地行起吐纳之术来。

    凤珑玲想说话，孙大圣举起电纸书，上面写着：“睡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这是《飘》里斯嘉丽说的话，她处的年代跟他们现在所处的年代，一样动荡困窘。

    很奇怪，凤珑玲觉得这个哑巴男人身上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能够让她很快镇定下来。按理说，她拥有寒冰异能，而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她先前也口口声声说自己保护他，但在她内心深处，这个男人就像主心骨一样，跟在他身边她就会觉得安全许多。

    这个纸马店虽然让她有些毛骨悚然，但有这个不会睡觉的男人坐在身边，她暂时忘记了眼下的纷乱和困难，趴在纸跺上竟悄然入睡了，这丫头随遇而安的能力也是超强的。

    而在她睡着之后，孙大圣睁开了眼，就像一只暗夜的狸猫熠熠生辉。他拿出了三柄飞刀，分别放置在离自己1米、1.5米、2米的距离，然后就念力专注，改变飞刀的形状。

    经过大约1个多小时的摸索，他发现，就目前而言，第一，他对金属控制的极限距离为2米，超过2米就很难跟金属物保持“沟通”；

    第二，在1米范围内，他可以在5分钟内改变金属的形状，比如使飞刀弯曲，如果是1.5米，则为10分钟，2米的话，就需要将近半个小时，也就是说，随着距离的增加，这种念力控制效力的衰减非常明显。

    他之所以做这个测试，目的是要对付眼前封路这三人，如果能够靠近他们，然后拖延5分钟的时间，那就有足够的把握然让他们的枪报废。只要他们的枪废掉了，以他们的本事，就不足以对自己造成太大的威胁。